夏季的尾巴很快過去。
時間來到了秋天。
劉備依然沒有主動進攻。
長達一個多月的拉鋸之中,劉備始終是一副“我就蹭蹭不進來”的姿态。
很多次,大軍都是壓着雙方的邊界走過,但就是不肯跨界一步。
無論秦霄這邊如何挑釁,連箭都不肯射一支。
秦霄忍了一個多月,新一批的援軍抵達之後,秦霄終于不肯再忍耐下去了。
在嶽飛的指揮下,二十二萬大軍分成兩隊。
十七萬大軍作爲主力,在劉備大軍的眼皮子底下,大張旗鼓殺出沛國,進入徐州,氣勢洶洶地直逼劉備中軍主力而來。
而另一路五萬輕騎兵,則取道谯縣,繞了個圈子,趕到劉備身後。
若是能有機會包夾吞掉劉備的主力最好,若是不行,至少也斷掉其撤退的後路。
有了兵力優勢,打起來其實就一個字:莽。
切斷敵人的退路,然後從正面莽過去,隻要正面戰鬥打起來,基本上就大局已定了。
不過,劉備也沒那麽好糊弄。
他自身的軍事才華并不算差,在曆史上有那麽多敗績,隻是因爲他的對手太強了而已。
至少,一些低級錯誤,劉備是不會犯的。
大量的斥候散落出去,嚴密監視這周圍的風吹草動。
五萬輕騎繞後的計劃,并沒能瞞過劉備,在半路上就被他發現了。
但,這個時候,劉備有些陷入兩難之中。
敵人的兵力遠遠超過預期,打,擔心打不過。
撤,又有可能被敵軍主力纏住,陷入絕境。
不過劉備并未猶豫多久,在關羽、張飛的提議下,劉備留下一支小股兵力斷後,帶着大軍迅速向下邳方向撤離。
同時,埋伏在後方的“徐州軍”也加緊趕往前線,和大軍主力彙合。
雙方共計四支兵力,在下邳西側百餘裏的地方相遇。
計劃出了一點意外,但好在最壞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劉備沒能逃回下邳去,總歸是一件好事。
但,彙合了原本打算用于“埋伏”秦霄的大軍之後,劉備手下的兵力也達到了二十萬出頭,和秦霄這邊相當。
如果不是秦霄這邊的兵種等級更高,秦霄說不定就會選擇先撤一波,再做打算了。
但,有着兵種等級上的優勢在,秦霄毫不猶豫地讓大軍駐紮在劉備大軍的東方,切斷了劉備逃往下邳的退路。
隻等大軍修整完畢,便立即開戰!
就在雙方碰到一起的第一個夜晚,一封信送到了秦霄手中。
“劉備送來的信?”
秦霄疑惑地看向來使,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筒,笑着看向嶽飛和郭嘉兩人,問道:“你們說,劉備這封信是勸降還是服軟?”
嶽飛表示不玩虛的:“猜這個有什麽意義?君上打開一觀便知!”
郭嘉卻是饒有興緻道:“郭嘉猜測,這必是服軟,說不定還是想要投誠呢!”
“服軟有可能,但投誠卻未必。”
秦霄搖搖頭,又說道:“何況,即便劉備真的投誠,我也不敢要這家夥。”
無論正史還是演義,劉備投靠過的“主公”,除了一個曹操之外,幾乎全都被他坑死了。
簡直跟呂布有得一比。
秦霄對關羽、張飛二人很是眼饞。
但對劉備……
還是算了吧。
就算收下來,也是軟禁起來,利用劉備去逼迫關羽、張飛爲自己效命。
不可能真的重用劉備這個人。
“主公可願打個賭?”郭嘉盯着秦霄手中的竹筒,笑道:“郭嘉年紀也不小了,若是我猜對了,請主公爲郭嘉做個媒,如何?”
“想娶媳婦了?”
秦霄聽了郭嘉的要求,一臉八卦地問道:“不知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
“這個……郭嘉還沒想好。”
郭嘉遲疑了一下,又湊近身子,壓低聲音道:“總之,不是荀氏,就是陳氏,我和這兩家關系最好,要娶正妻,必是這兩家之一。”
“好,不管你猜沒猜對,這個媒人我都當定了。”
秦霄還沒做過媒認,覺得這事挺好玩,當即應了下來,拆開竹筒,将裏邊的信件拿出來遞給郭嘉:“麻煩奉孝幫我看看吧。”
這時代的行文習慣和後世差别很大,哪怕隻是日常交流的信件,秦霄讀起來也非常的費勁。
郭嘉接過信件,翻閱了幾眼,将其遞給秦霄,說道:“确實如主公所料,劉備服軟,希望求和,但對于求和的代價隻字未提。”
“他這是看我們的兵力超出預料,不想打了。”
秦霄猜到了劉備的想法。
從骨子裏來說,劉備是一個善于冒險,但在關鍵時刻又會異常謹慎的人。
和劉表約定共同圖謀豫州北部,是冒險。
但在看到秦霄的兵力遠遠超出了預期之後,立即服軟,這是謹慎。
秦霄相信,劉備肯定還做好了翻臉的準備,一旦真打起來,對方肯定是敢拼命的。
極端的謹慎和極端的冒險,兩種截然相反的性子,在劉備身上神奇地融合爲一體。
“此戰應當打下去。”
郭嘉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此時孫堅已滅,袁術前所未有地虛弱,主公當盡快平定南方,以免袁紹搶先一步統一北方之後,先下手爲強!如此,劉備這個威脅,必須要盡快剔除。”
袁術和孫堅打了個兩敗俱傷之後,形勢又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對秦霄來說,最好是趁着這個機會,盡快統一南方。
至少要比袁紹統一北方的步伐更快才行。
否則,一旦讓袁紹先行統一了北方,稍作整頓之後南下進攻,秦霄就會處于被動。
雖然說,秦霄不認爲曹老闆會讓袁紹統一北方的步伐太過順利,但現在确實是大肆擴張的好機會。
之前不肯擴張,是擔心成爲衆矢之的。
但在袁術、孫堅一死一殘之後,真正能對秦霄形成威脅的就隻剩下一個袁紹,後者還被公孫瓒和曹操所牽制。
這種情況下,秦霄就不怕高調了。
……
劉備大營中,信使被秦霄趕回去之後,向劉備彙報了秦霄開戰的意圖。
“哼,此人太過張狂!”
一臉大胡子的張飛氣得大叫道:“大哥,給我兩萬精兵,我去砍了那秦賊的腦袋來獻給大哥!”
關羽一把按住張飛的肩膀,勸說道:“三弟,不要着急,聽大哥怎麽說!”
“哎!”張飛看了看一臉鎮定的關羽,又看了看摸着胡子沉吟不語的劉備,急的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隻得重重歎了口氣,坐到一旁生悶氣去了。
關羽從心底來說,其實也更傾向于打。
但和性格沖動的張飛不同,關羽更能夠冷靜下來思考問題。
雙方的兵力差距是擺在眼前的事實,雖然兵力數量差的不多,但關羽很清楚,徐州軍的戰力,和對方肯定是沒法比的。
一邊是拼湊起來的烏合之衆,另一邊,隻看隊列和士氣,毫無疑問都是精銳之師。
真要打起來,即便關羽對自身的武力再怎麽自信,也不敢說一定能打赢。
畢竟,個人能力強是一回事,但要“逆天改命”,也沒那麽容易。
“大哥。”
關羽沉吟片刻,開口道:“真要打起來的話,我們的勝算恐怕不足三成。”
其實,三成勝算都是往高了說的。
在關羽看來,如果沒有自己兄弟三人的個人武力和統兵能力,換個平庸的将領,恐怕連半成勝算都不會有。
但憑着自己三兄弟在,就有了至少三成的勝算。
當然,三成勝算,也未免低了些。
至少不應該下重注去賭。
自己家底薄,輸不起。
而對付占據着廣袤的領土,即便輸了這一場,隻要人還在,随時都能卷土重來。
劉備也知道這一點,歎了口氣,惆怅道:“隻是,那秦侯咄咄逼人,不肯退兵。莫非,非要我們割地求和嗎?”
“割地求和也未免不可。”
聽到割地,關羽眼神閃爍,第一反應先是不可能。
但緊接着,關羽又想到了南方發生的變故,立即道:“平時當然不能割地求和,這等于慢性死亡。但現在的局勢……隻要能争取時間,割地求和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頓了頓,關羽沉聲道:“大哥,莫要忘了,南邊發生了什麽?!”
“你是說……揚州?”
劉備眼睛一亮。
袁術和孫堅拼的兩敗俱傷的事,當然瞞不過劉備。
事實上,在這個消息傳出之後,劉備早就後悔招惹秦霄了。
早知道袁術會和孫堅拼到這地步,招惹秦霄幹嘛啊?
趁着南邊兩家兩敗俱傷的時候去趁火打劫那不香嗎?!
不過,現在這麽做,倒也不晚。
但還有一件事,讓劉備頗有些糾結:“隻是,我們一仗不打,豈不是直接賣了荊州牧?”
荊州牧就是劉表。
劉表和劉備結盟共同攻秦霄,那邊都打了一個多月,這邊還始終沒有開戰。
就算劉備可以找出一萬個理由來爲自己辯解,但他确實背棄了盟約,這是不争的事實。
關羽知道劉備顧慮着什麽,當即道:“爲匡扶漢室,即便承擔些許污名又如何?!大哥身負重任,切切不可婦人之仁!”
這話并非是替劉備找借口,而是關羽從心底裏就是這麽想的。
他認爲,劉備确實是能匡扶漢室的忠義之人。
而荊州牧劉表,雖是漢室宗親,但卻有割據一方之不臣。
若是能損傷劉表的利益而讓劉備得以壯大發展,關羽認爲是值得去做的。
——至少在這個時期,關羽心裏想的,還是匡扶漢室,而不是讓自己的大哥當皇帝。
“那就這麽定了!來人!”
劉備一邊喊人,一邊找來筆墨,開始寫信。
在寫到割讓地盤的時候,劉備猶豫了一陣,一咬牙,直接寫道:“願割琅琊、東海、彭城三郡以乞和,共締盟約,互不侵犯!”
一仗都不打,直接割讓三郡之地,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劉備的魄力之足。
三郡之地,占了徐州一半的領土,對劉備來說,絕對算是下了血本了。
若是不能在揚州獲取足夠多的利益,這一波絕對是虧到姥姥家。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若是秦霄真的同意了劉備的求和,劉備絕對有把握,在揚州狠狠地咬下一大塊肉來。
不但能彌補自己的損失,甚至還能将自己的勢力再次擴大一大截。
隻是……
還沒等這封信送出去,就有衛兵慌慌張張地趕來彙報道:“不好了!主公,敵軍大軍開撥,直奔我軍中軍主力而來!”
雙方的營地距離并不遠,隻有十幾裏路程。
斥候這個時候報信過來,幾乎意味着對方已經走了一小半的路了。
劉備、關羽、張飛三人臉色一變,異口同聲道:“傳令全軍集結備戰!”
……
秦霄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劉備割地求和的書信。
不過即使知道這一點,也不會改變秦霄的想法。
趁着劉備還沒有起勢的時候直接将他按死,對于秦霄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這個世界,不需要一個強大的蜀漢。
雖然說,征服一個強大的對手,會給人帶來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但若是能順順利利地平推下來,何必給自己增添難度?
秦霄當然對揚州很是眼饞。
但,就算是出兵揚州,那也要等搞定了劉備這邊之後。
大軍浩浩蕩蕩開撥出去,幾乎是鋪天蓋地。
來到劉備大軍營外一公裏處停下。
遠處,劉備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
雖然軍隊的裝備參差不齊,但至少隊列看上去還算整齊。
秦霄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對嶽飛道:“派人去喊話,不必勸降,讓關羽、張飛出來陣前鬥将,可許諾若是他們能勝,我們轉頭就走。”
“主公何必以身犯險?”
郭嘉勸說道:“此地無險可守,我軍優勢極大,即便敵軍有兩員猛将,我軍也有八成以上的勝算。主公以身犯險,若是萬一出了什麽差池……”
很顯然,郭嘉是看出了秦霄的想法,知道秦霄打算親自出手,解決掉關羽、張飛這兩人的威脅。
一旦這兩員大将戰敗,不能參與接下來的戰鬥,那麽大軍對戰幾乎就毫無懸念了。
至于采取鬥将的方式,是因爲三國時代确實是有這樣的“傳統”。
畢竟是演義世界嘛,武将的作用更大,很多事情和傳統的冷兵器戰争不同,也是正常的。
“不必多說,我自有主張。”
秦霄搖了搖頭,又補充道:“八成的勝率不夠,我要十成。”
“既如此……”
郭嘉猶豫了一下,放棄了繼續勸說的打算。
雖然他不了解秦霄的武力水平,但卻也知道,秦霄打敗過呂布。
有這樣的戰績在,想來,出意外的可能性應當很低。
就算打不過,至少也能逃回來吧?
隻是這樣多半會導緻士氣大跌,必須要像個辦法彌補。
和郭嘉不同,嶽飛是很清楚秦霄和芙蕾爾的戰力強大到什麽程度。
毫不誇張地說,兩人聯手,這個世界幾乎沒有什麽人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若是能以鬥将的方式解決掉關羽、張飛兩人,确實是一件好事。
當即,嶽飛立即派人投遞戰書。
秦霄全然不知郭嘉已經在籌劃着自己戰敗之後該如何挽救低落的士氣的問題。
在投遞戰書的信使出發之後,芙蕾爾撕裂空間,帶着秦霄來到兩軍之間的空地上。
身後,是整整齊齊的二十餘萬大軍。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敵軍。
兩人面無表情,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劉備一方的反應。
隻看這個畫面的話,頗有一種兩人攜手,獨自迎戰二十萬大軍的氣勢。
這邊發出的鬥将要求,在劉關張三人之間引發了一陣争論。
劉備雖然繼承了陶謙的大部分遺産,但并沒有繼承到陶謙手下的那些文臣猛将,能拿出來“鬥将”的頂尖猛将,依然隻有關羽和張飛兩人。
張飛是個莽夫,隻想着怼回去。
關羽和劉備想的就要多一些,但商讨了一番,還是決定應戰。
關羽不是不知道對方提出鬥将這個要求,多半會是一個陷阱。
但他對自己的實力極爲自信,認爲就算是有陷阱,也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要不是對方出了兩個人,關羽甚至都不願和張飛聯手“以多欺少”。
在關羽和張飛的堅持之下,劉備隻好不情不願地同意了兩人出戰的要求。
片刻之後,兩匹快馬從劉備陣中飛奔而出,直奔秦霄和芙蕾爾而來。
距離拉近之後,關羽才注意到,對面派來“鬥将”的兩人,都沒有騎馬不說,其中竟然還有一名少女?!
作爲一個大男子主義者,關羽顯然是不屑對女人動手的,遲疑了幾秒鍾,雙腿一夾馬腹,【青龍偃月刀】高高舉起,疾馳沖向秦霄。
他還不知道秦霄的身份,但這并不妨礙關羽一上來就爆發出全部的戰力。
這就是關二爺的戰鬥風格。
要麽不打,要打,就必須要使出全力。
“這一波爆發快趕上呂布了!”
感受着迎面而來,那仿佛能斬開整片天地的刀光,秦霄還有閑心贊歎一句。
下一刻,秦霄身旁的芙蕾爾舉起雙拳,對着關羽斬來的刀光迎了上去,隻是一拳,便将那片鋪天蓋地的刀光擊成粉碎。
秦霄也沒閑着,【深淵咆哮】揮動,數以百計的暗影飛彈浮現在秦霄身旁,像是機關槍一樣,接二連三地射向關羽、張飛二人。
準确地說,是射向他們二人胯下的戰馬。
兩人此時還沒有足夠的财力和機遇配上赤兔、烏骓這一級别的頂級戰馬,但也不至于騎一匹普通的戰馬出戰。
事實上,光是兩人這一身裝備,再加上他們的體格,就不是一般的戰馬駝得動的。
就拿關羽來說,将近兩米二的身高,單單體重就得有将近二百斤,再加上八十多斤的青龍偃月刀,以及一身厚重的铠甲,總重量起碼要在四百斤上下。
一般的六階戰馬,負擔着這樣的負重,速度都提不起來。
必須得是最頂尖的大宛馬,才能勉強承擔得起,而且在戰鬥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力竭,無法再戰。
對于這些頂尖武将來說,馬的好壞,其實對他們的實力影響也是很大的。
若是戰馬的速度和爆發力不夠強,一身實力便會削弱大半。
秦霄注意到兩人的坐騎并非頂尖好馬,立即将目标放在了兩人的戰馬身上。
隻要戰馬受傷,逼迫兩人從馬戰轉移到步戰,至少能将他們的戰鬥力削弱三分之一。
關羽、張飛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幕。
雖然不懂什麽是“法術”,但對于這詭異的攻擊也不敢大意,當即拼命揮動武器,在身前布下嚴密的防禦,試圖保護坐下的戰馬。
然而,暗影飛彈在靠近兩人身前的刀光之後,極爲詭異地拐了一個彎,從兩側繞過,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射向兩人胯下的戰馬。
一定程度上操控已經激發出去的法術,對秦霄來說并不困難,隻是多耗費一些法力值的事情。
突如其來的變故,再加上芙蕾爾拼命搶攻牽制,關羽、張飛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盡管已經竭盡全力做出應變,但仍然沒能将暗影飛彈全部攔截下來。
數百枚暗影飛彈,所依仗的便是數量上的優勢。
盡管一枚暗影飛彈的殺傷力并不強,但數量多了,防禦起來也更難,總有幾發能夠打中的。
若是打在關羽、張飛二人的身上,固然是不會有什麽事。
幾發暗影飛彈,對兩人來說可以輕易承受,甚至無法突破他們體表的内勁防禦。
若是換成赤兔、烏骓、照夜玉獅子這樣的頂級超凡坐騎,也同樣不怕幾發暗影飛彈的攻擊。
但,大宛馬雖然出色,卻并不具備超凡之力。
對于超凡攻擊的防禦也并不強。
砰!
一枚暗影飛彈輕而易舉地貫穿了大宛馬的頭顱,炸出一小團血迹。
張飛毫不猶豫地一個縱躍,在馬屍倒地之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關羽同樣落馬,通紅的臉上隐隐有些發黑,幾乎要變得和張飛一個顔色。
“卑鄙!”
張飛破口大罵道:“打就打,殺我的馬算怎麽回事?!”
芙蕾爾壓根不理會他,整個人已經化作一團沸騰的岩漿,撲上前去。
關羽見狀,連忙揮刀,試圖逼退芙蕾爾,以免張飛反應不及,落入對方的節奏當中去。
在這種級别的戰鬥當中,“勢”的争奪非常的重要。
關羽、張飛兩人所擅長的都是大開大合的軍中戰技,武器也都是以大範圍殺傷爲主。
若是落入芙蕾爾近身纏鬥的節奏當中,顯然對他們不利。
至少,這武器上的優勢必然是發揮不出來了。
無論是青龍偃月刀還是丈八蛇矛,都更适合拉開數米的距離來戰鬥。
若是距離太近,武器都揮舞不開,還怎麽玩?
芙蕾爾被關羽逼退,沒能成功“偷襲”到張飛,卻也不惱怒。
深淵惡魔擅長的,從來都不僅僅隻是近戰。
一團團深淵獄火,随着芙蕾爾揮拳,不斷被甩出。
對于這岩漿一般的詭異火焰,無論是關羽還是張飛都不敢硬接,不斷揮舞着武器,将火焰從半空中挑落。
秦霄看了幾眼,見芙蕾爾一人牽制兩人,并無太大問題之後,立即放下心來,站在芙蕾爾後方,低聲吟唱着咒語。
本來,在秦霄的計劃中,芙蕾爾應該是無法做到一人牽制關羽、張飛兩人的。
那就需要秦霄也在第一時間就參與到戰鬥當中去,利用自己的詛咒法術不斷削弱敵人,将敵人的戰鬥力削弱到一定程度之後,再考慮擊殺還是俘虜的問題。
但,在失去了戰馬之後,關羽、張飛能發揮出來的實力至少下降了三分之一。
芙蕾爾以一敵二,一時之間居然也不落下風。
這樣一來,秦霄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至少,可以選擇一些激發時間更長,但威力更加恐怖的法術。
秦霄口中吟唱着晦澀的咒語,法力值快速下降,周圍彌漫起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風聲。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陰森森的,仿佛有百鬼日行。
雖然頭頂上豔陽高照,但身處戰場中的關羽、張飛兩人,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二哥,那厮不對勁!”
張飛雖然莽撞,但戰鬥直覺卻是很強。
見始終隻有芙蕾爾一人動手,秦霄舉着一根黑漆漆的長棍,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麽,頓時察覺到不對勁。
不用張飛提醒,光是周圍這刺骨的寒意,關羽也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一刀挑飛一團暗紅色的火焰,關羽喝道:“我來擋住這異族女子,你去殺了那個男的!”
不管敵人在籌備着什麽,隻要把人殺了,就沒事了。
關羽的思路不能說有錯。
但當他欺身上前,試圖用高密度的連擊牽制住芙蕾爾,不讓芙蕾爾幹擾張飛行動的時候,卻是驚訝地發現,面前的少女臉上刺青一般的紋路上,竟是泛起一縷奇異的光芒。
随着光芒爆發,惡魔少女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仿佛一頭惡魔大領主從深淵中走出,帶着蒼涼卻又不詳的氣息,仿佛要毀滅世間萬物一般。
在秦霄飛快進步的時候,芙蕾爾同樣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事實上,在有了秦霄這個對手每日切磋對練之後,芙蕾爾的進步速度甚至比秦霄還要快幾分。
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能提升一級的等級。
到了現在,芙蕾爾的主職業等級,已經達到了【惡魔小領主Lv.21】。
畢竟是天賦型選手,羨慕不來。
自從達到【惡魔小領主Lv.20】之後,芙蕾爾便已經能夠啓用自己的一張“底牌”。
她的父親,是諾蘭德位面有史以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神構裝師”,打造了無數能夠流傳一個紀元的頂尖魔紋構裝。
作爲李察-神構裝師-阿克蒙德的女兒,芙蕾爾身上怎麽可能沒有一套屬于她的魔紋構裝?
隻是以前,芙蕾爾的實力不足,無法發揮魔紋構裝的力量罷了。
強行發動,會對她的生命力造成極大的負擔,輕則壽命大幅衰減,重則當場死亡,屬于同歸于盡的手段。
一直到現在,芙蕾爾才真正能夠自如地使用這套名爲【深淵之息】的六階構裝。
諾蘭德世界的魔紋構裝,單純從對戰鬥力的加成上面來說,比符文文明的最高結晶【符文】還要強大。
【深淵之息】貫徹了李察一貫的思路,加成效果簡單粗暴,僅僅隻有一項:大幅度提升全部屬性。
别看效果簡單,但對于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的強者來說,沒有什麽比提升基礎屬性更加能直接提升戰鬥力的手段了。
更何況,“大幅度”三個字,意味的是數以倍計的屬性加成,甚至因爲階位壓制的緣故,直接讓秦霄加持在芙蕾爾身上的增益法術失效。
雖然以芙蕾爾現在的實力,隻能全力催動【深淵之息】短短十分鍾的時間。
但在這十分鍾裏,芙蕾爾的戰鬥力,至少可以飙升到原本的兩倍以上。
實力飙升之後,單靠關羽一人,根本不可能牽制得住芙蕾爾。
僅僅隻是一記對拼,【青龍偃月刀】的刀刃上就出現了一個肉眼可見的豁口。
關羽受到恐怖的反震力道沖擊,渾身血液翻湧,骨骼發出一陣陣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要不是他反應得快,連續退出十幾步,拼命将反震力道卸入地面,恐怕就不是輕傷那麽簡單了。
張飛正要越過芙蕾爾去攻擊秦霄,見到關羽被芙蕾爾逼退,頓時顧不得秦霄了,拼命架起丈八蛇矛,擋在身前。
芙蕾爾本有機會改變出拳的軌迹,這樣的距離下,她完全反應得過來。
但她并沒有這麽做,一拳轟在了丈八蛇矛上。
轟!
一聲巨響,恐怖的沖擊之下,地面上的煙塵四處飛揚,遮擋住視線。
不足一秒鍾之後,一個健壯的身影從濃煙中倒飛而出,在半空中灑落一串血迹。
“三弟!”
關羽連忙飛撲過去,接住張飛。
見到張飛手中的丈八蛇矛在芙蕾爾的攻擊下竟是變得彎曲,關羽不由露出驚異之色。
丈八蛇矛的重量雖然不如自己的青龍偃月刀,但也是用同一塊天外隕鐵打造,堅硬異常。
從三把兵器鑄成以來,大大小小無數次戰鬥,人受過傷,但兵器卻從未有過損傷。
但今天,面對這個不知名的異族少女,先是青龍偃月刀的刀刃被擊出裂口。
後是丈八蛇矛的矛身在重擊之下變形。
更加聳人聽聞的是,對方做到這一切,憑借的居然僅僅隻是一雙拳頭?!
腳步聲傳來。
關羽擡起頭,正看到芙蕾爾從煙塵中走出,整個人像是一頭雌豹,對着獵物做出蓄勢待發的姿态。
“二哥!”
張飛掙紮着站起身,咬牙道:“我來拖住她,二哥找機會一擊緻命!”
雖然兩個大男人聯手對付一個女子,似乎有些丢臉。
但以對付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現在要考慮的不是丢不丢臉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活着回去。
上一次有這種随時可能喪命的感覺的時候,還是兄弟三人共同面對呂布的時候。
關羽站直身子,心疼地看了一眼青龍偃月刀上的豁口,冷然道:“敵人勢大,不能再有所保留了!三弟,出全力,共同殺敵!”
說着,關羽身上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整個人看上去明明沒什麽變化,但給人的感覺,卻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不,這種說法并不準确。
更準确的形容應該是,由一個人,變成了……
一尊神祗!
【神将】:“神将”職業特殊技能,進入神将狀态,全屬性翻倍,持續時間由“神格”決定。
秦霄并沒有意識到,關羽的職業并非是自己所以爲的【武将】。
而是更加稀有的【神将】。
若是劉三刀能完成晉升任務,也能獲得這個職業。
然而,劉三刀并沒有完成擊敗呂布的任務,秦霄也就無從得知【神将】這個職業的特性,更加無法從關羽的變化上,将其與【神将】聯系在一起。
另一邊,張飛……
張飛當然不會和關羽一樣玩“變身”。
但他也有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抹去嘴角的血迹,站在關羽身邊,沉聲道:“二哥,你左,我右!别管後邊那厮了,先解決眼前這個!”
張飛的戰鬥直覺還是很強的。
雖然性格魯莽了些,但真正到了戰鬥中,總能做出正确的判斷。
芙蕾爾壓倒性的戰鬥力優勢擺在眼前。
若是還想着繞過芙蕾爾,去解決她身後的秦霄,說不定兄弟兩人都得死在這裏。
此時,不能容許有絲毫的分心。
無論秦霄在準備什麽陰謀詭計,都必須要先解決掉眼前這個威脅更大,也更直接的對手。
兩人不再有絲毫的留手,将芙蕾爾當成了畢生大敵來對付。
氣勁爆發之下,關羽、張飛兩人飛快地前沖,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神仙,隻能看到一青一黑兩團影子。
芙蕾爾不慌不忙,伸手向前平推。
一團獄火在手中出現,不斷擴大、膨脹,很快便變成了一團半徑近十米的巨大火球。
芙蕾爾向前一推,火球以看似緩慢,實則極爲驚人的速度,朝着關羽和張飛“滾”了過去,似乎要将其吞噬進去。
“我來!”
關羽爆喝一聲,雙手青筋暴起,握緊青龍偃月刀,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斬去。
這一刀無比的驚豔。
即便在幾裏之外,都能清晰地看到一道絢麗的刀光閃過。
轟!
刀光從高空斬落,将巨大的火球一分爲二之後,仍然餘勢未盡,深深地斬入地面,在地上留下一道細長的裂痕。
“不錯嘛!”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兩人耳旁響起。
關羽剛松了一口氣,聽到這個聲音,忽然渾身汗毛乍起。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來看,來人的位置,竟就在自己和張飛之間!
而自己,竟然沒有絲毫察覺!
還沒來得及思考,身經百戰所練就的戰鬥本能已經做出反應,随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斬出,同時向另一側躍去。
不論如何,先将距離拉開,避免偷襲,總歸不會是最壞的選擇。
一刀砍出去的時候,關羽腦海中還忍不住冒出一個疑惑。
爲什麽,敵人在悄然接近之後,并未趁機發動偷襲,反而是要先開口說話?
下一刻,關羽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居然變得僵硬、麻木,完全無法動彈。
緊接着,這股麻木感迅速從手臂傳遞到全身。
整個人保持着一個向右出刀、向左側跳的動作,脖子還有些僵硬地向右轉去,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眼角的餘光落在自己的右臂上,卻看到對方不知何時,已經一手按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來人的另一側,張飛也保持了一個近乎同樣,隻是方向截然相反的姿勢,一腳撐着地面動也不動。
原來……
偷襲,已經完成了,所以他才會開口說話。
一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關羽就聽到秦霄再次開口到:“這一招,我管它叫【冰封陵墓】,是不是很貼切?上次用這招對付芙蕾爾的時候感覺不太實用,稍微改進了一下,現在可以算是我的最強攻擊技能了。”
“咳咳……”
秦霄忽然發出一陣咳嗽,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冰封陵墓】的效果固然恐怖,一擊得手,連關羽、張飛這種級别的武将都無法幸免于難。
但,在這一招上附帶的足足五重規則之力,才是它能發揮出如此威力的關鍵。
單單隻是規則反噬,就讓秦霄受了不輕的傷。
秦霄咳嗽一陣,苦笑着擡起頭,看向在一旁看戲的芙蕾爾:“你還要看戲到什麽時候,幫我把這倆人帶回去。”
“看你裝哔還挺有趣的。這個冰封陵墓,是上次對付我那招吧?看上去好像是冰系的手段,但本質好像和冰沒有任何關系。”
芙蕾爾好奇地打量着關羽和張飛,卻并未指望秦霄回答。
伸手撕開傳送門,先是将關羽和張飛丢了進去,才看向秦霄,問道:“要不要我扶你?”
“還沒到那份上。”
秦霄伸出手,握住芙蕾爾的小手,走向傳送門。
身後,芙蕾爾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似乎心情很不錯。
走出傳送門,秦霄看向嶽飛,沉聲道:“傳令,全軍出擊!别人可以不管,劉備必須要抓到手,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