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解決。
那便是西征涼州之後的封賞問題。
首功當然是嶽飛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盡管在嶽飛上奏的“功勳表”裏,爲賈诩、張遼等人上報的功勞都要超過他自己,但在系統統計的數據裏,即便是張遼、賈诩、華雄、劉三刀四人相加,功勞也比不上嶽飛一人。
雖然說一路上,嶽飛并未真正出手打過幾次仗,但單單隻是将韓遂、馬騰兩人死死地壓制在天|水郡城出不來這一點,就是最大的功勞了。
如果兩人逃回後方去,有了退路,想要勸降也沒那麽容易。
現在嶽飛的職位是【嶽家軍】統帥,“軍爵”則是【少校】。
這一次平定西涼,再加上之前累積的一些軍功加起來,嶽飛可以提升一級的職位,或者提升三級爵位。
詢問嶽飛的意見之後,嶽飛表示自己的軍權已經太重了,若是再提升職位,于平衡不利,選擇晉升爵位。
嶽飛主動放棄升職,其實是對整個領地都有利的,秦霄當然不會反對,将嶽飛的軍爵連升三級,提升至【大校】。
若是再往上升,就是實打實的“将軍”了。
這不是三國副本裏随便拉個武将都能封的雜号将軍,而是領地内的軍爵,在任何一個副本世界都能享受到相對應的加成。
除了嶽飛之外,其餘人等,按照功勳大小排列,依次是賈诩、張遼、劉三刀、華雄,再往下就不需要秦霄親自過問了,按照軍功多少直接封賞即可。
其中賈诩比較特殊,他的計謀爲涼州戰事帶來了很強的助力,但卻也葬送了将近六萬名普通民夫的性命。
秦霄是事後才得知這件事的,僅僅爲了騙過韓遂、馬騰,提高“陷阱”的成功率,就将六萬民夫裝扮成軍隊去攻城送死,這多少讓秦霄有些接受不了。
職業軍人上陣殺敵、馬革裹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即便是犧牲,也有軍中的撫恤制度。
但讓平民去送死,這未免有些不擇手段。
秦霄有心要處罰賈诩,但卻被商鞅給勸了下來。
商鞅勸誡的理由也很明确:賈诩這麽做确實不對,但并沒有違反領地任何一條法律的規定。法無禁止即爲允許,你可以說他鑽了空子,但卻不能說他這是犯罪。
若是以這個理由來懲罰賈诩,未免會影響法律的公信力。
這個理由,秦霄無法反駁,隻能是黑着臉,搬出領主的權威,将賈诩的軍功扣掉了大半。
——這是在領地内“軍功賞罰制”的允許之内的,作爲領主,秦霄有權在一定區間内調整某一個人的軍功。
最多可以降低百分之七十,或者提升百分之百,也就是在0.3到2倍之間浮動。
這個特權,秦霄還從來沒有使用過,賈诩這也算是“中獎”了,所獲軍功直接被削減了七成,僅僅隻得了一個【中尉】的軍爵封賞。
至于其餘人等,秦霄就沒有動用自己的特權去做任何變動。
張遼封爲【中校】,領【骁騎營】五萬騎兵。
華雄封爲【少校】,領【涼州軍】,即駐紮涼州,防備異族的十萬大軍。
不過後者隻是臨時的職位,随時可能被換掉。
至于劉三刀,他在獲得了【屍骨脈】血統之後,還欠了一屁股軍功。
這一次出征西涼立下的功勞,隻是讓他的負債稍微減少了一些,自然不會有什麽封賞。
除了這些人之外,下邊的将士們也都各有封賞,再加上幾個月的軍饷,幾乎一下掏空了“國庫”,發放出去近八百萬兩銀子的物資。
當然,這八百萬兩當中,隻有一百萬兩是現銀,其餘的七百萬都是以物資、耕地折價發放。
畢竟整個關中的錢财儲備也就幾百萬兩,不可能全部發給士兵們。
除了封賞之外,韓遂、馬騰也都被送到了長安。
秦霄倒也沒爲難他們,隻是封了個有名無實的虛職,當成吉祥物供了起來。
不過他們的手下,秦霄還是放心地拿來用了。
韓遂手下沒有什麽出色的将才,最高的不過是A級武将,所謂的“八部将”中,甚至有超過一半都隻有B級的水平。
不過秦霄并不挑剔,人才嘛,哪怕差一點,也是不嫌多的。
馬騰手下倒是有一個SS級武将龐德,至于他的兒子馬超和侄子馬岱,年紀都還小,遠遠沒到征戰沙場的年齡。
龐德随馬騰投降,雖然忠誠度不是特别高,但SS級武将的面闆放在這,秦霄不可能擺着不用,直接将其調給了嶽飛。
以嶽飛的人格魅力,想必收服這一員猛将,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至于馬超、馬岱,前者自不必說,個人武力方面,在整個三國期間,馬超絕對是穩穩位列前十的。
統兵打仗的能力也很出色,算是一個武将、統帥雙修的人才。
至于馬岱,比起馬超來說自然是差了不少,但在三國後期,蜀漢人才凋零的時候,馬岱好歹也算是個能拉出來撐撐場面的人,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秦霄在征求了馬騰的意見之後,将年齡還小的馬岱留在了馬騰身邊教導,馬超則直接調進軍中,跟随高順訓練,學習軍中的規矩,等到十六歲成年之後,就會調到前線軍隊重用。
對于秦霄的這個安排,馬騰明顯是松了口氣。
至少不用擔心被人過河拆橋了。
至于韓遂……
這家夥大約是想買個“保險”,不知道怎麽說動了馬騰,将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馬超,結了個親家。
以這兩人結義兄弟的關系來看,倒也算得上是親上加親了。
雖然,秦霄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有些古怪。
在秦霄的記憶裏,韓遂的女婿,好像是曹操的某個手下來着?
反正肯定不是馬超就對了。
不過,秦霄隻是八卦了一陣,就将這件事抛到腦後,開始全力籌備接下來的戰事。
新的攻擊方向已經定下,和一開始所有人預計的都不同,秦霄直接決定兩線開戰。
華雄帶胡珍、徐榮把守涼州。
華雄的忠誠度不算特别高,但也不低,堪堪超過80點。
再加上有戲志才這個刺史壓着,出問題的可能性很低。
至于關中,就更加不用擔心了。
李傕、郭汜、張濟、樊稠四人,雖然能力差了點,但都經過了神秘基地的洗腦,忠誠度不用擔心。
再加上李儒、商鞅、賈诩、荀彧等一批文臣謀士都留在長安,即便匈奴人突然南下,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别看這些都是文人,除了李儒、王允兩人之外,其餘這些重要的文臣謀士,全部都是文武雙全的。
哪怕不能親自上陣,但統帥調度,或者出謀劃策,都沒有任何的壓力。
若是匈奴人真的敢南下打秋風,必然會被教做人。
至于出征方面,不是原先預計的三十五萬,而是提升到了四十萬,其中包含七萬騎兵。
四十萬大軍分兵兩路,一路由嶽飛作爲主帥,二十萬大軍南下進兵巴蜀。
一路由秦霄親自坐鎮,十三萬步卒,外加七萬騎兵,由張遼作爲主帥,直撲洛京,與呂布決戰。
雙線開戰,雖然有一點沖動的成分在,但也算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首先是南下的一路,二十萬大軍進攻巴蜀,對手是劉焉、劉璋父子,基本上是沒什麽難度的。
隻要征調足夠多的民夫苦力,保證補給暢通,打下巴蜀隻是時間問題。
稍微有點難度的是東線。
這個時間點,呂布手下沒什麽能人。
陳宮還在曹操那,張遼、高順都被秦霄提前“搶走”。
但,光是呂布一個人,就足夠讓人頭痛的了。
如果說這個三國世界裏有一個人能達到“EX”評級,那肯定是呂布無疑。
——當然,所謂的“漢末三仙”這種難辨真假的傳說自然是不會計算在内的。
即便是芙蕾爾,對上呂布,不真的打上一場,也很難說誰勝誰負。
這要取決于這個三國世界裏,呂布的實力在“半神化”加持之下,提升到了什麽地步。
另外,呂布手下三十萬“青州兵”雖然不算什麽強大的精銳軍隊,但稍加整編訓練,至少也算得上一支強軍。
以二十萬對三十萬,哪怕秦霄這邊的軍隊更精銳、将領更出色,也隻能說是有一定的優勢。
若是芙蕾爾被呂布牽制,不能參戰的話,軍隊層面大緻就是六四開,或者最多七三開的程度。
有優勢,但不敢說一定能赢。
這也是爲什麽秦霄一定要親自出征的原因。
不親自坐鎮,實在是不放心。
以秦霄的個人戰力,以及對全軍的Buff加成,無論是和芙蕾爾聯手一起對付呂布,還是爲大軍提供輔助,都能帶來極大的優勢。
如果僅僅隻是爲了偷懶,就放棄掉這樣的優勢,那顯然不是秦霄的風格。
……
三月中旬,秦霄帶着二十萬大軍,從函谷關出發,直奔洛京而去。
某種程度來說,曆史有着驚人的慣性。
雖然占據中原的諸侯從曹老闆變成了呂布,但他們的核心領土卻沒有變化,最重要的老巢依然放在了位于豫州西北角的許縣(即現在的許|昌,在洛京東南方向大概不到200公裏)。
這主要是因爲地理位置的緣故。
洛京雖是東漢的首都,但被董卓一把火燒了之後,隻剩下一個輪廓。
重新修複耗費的人力物力都很驚人。
另一方面,洛京距離函谷關實在太近了,幾乎時時刻刻都處于函谷關的威脅之下。
哪怕是再沒有腦子的人,也不會把自己的老巢放在這麽危險的地方。
許縣的地理位置雖然不如洛京,但勝在三面環山,易于防守。
而且許縣還有一大優勢,這裏曾是東漢一大糧倉所在,囤積的糧草極多,足以供應數十萬大軍消耗十年以上。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呂布将大本營放在許縣,基本上可以說是必然的選擇。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秦霄手下的軍隊在吃這一塊主要依靠兵糧丸,對糧草的依賴不高,但其它的辎重補給,仍然需要大量的人手運輸。
爲了确保兩線作戰的順利,秦霄征調了超過六十萬民夫,來維持兩線戰場的補給。
若是有必要的話,這個數字随時都可以增加到百萬以上。
經過整整一個冬天的休養生息,關中、涼州兩地的人口數量已經遠超五百萬,再加上由神秘基地召喚出來的人口幾乎全部是青壯勞力,征調百萬以内的民夫,并不會對内部的發展造成太大的影響。
龐大的車隊在大軍的護送下離開長安,分成兩隊,分别向東、南行進。
長長的隊伍看不到盡頭,遠遠地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
大軍的行軍速度可以很快,但後勤隊伍卻快不起來。
爲了保障後勤路線的安全,張遼在請示過秦霄之後,派遣兩萬輕騎兵作爲先鋒,在前方掃蕩,偵查敵情。
其餘大部隊則跟在後方,随着後勤隊伍緩慢前行。
函谷關距離洛京很近,拿下洛京沒有任何懸念。
這畢竟是一座已經近乎廢棄的城市,隻有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盤踞于此。
呂布遠在許縣,也不可能來得及做出及時的反應。
大軍并未在洛京停留,繼續行軍到轘轅關外,才停了下來。
但,就在大軍進入洛京之後的第二天,秦霄就得到消息,呂布已經在集結大軍,準備應對秦霄的“入侵”。
而且看對方的架勢,似乎并不打算采取穩妥防守的策略,反而像是要出兵和秦霄在平原進行決戰。
不過這也正常。
呂布爲人自負,若是打都不打一下就龜縮起來,那也就不是呂布了。
呂布會如何選擇暫且不說,擺在秦霄面前的,是有數千精兵把守的轘轅關。
作爲洛京八關之一,轘轅關的地勢并沒有虎牢關、函谷關那麽險峻。
最主要的是曆朝曆代在轘轅關投入的資源都不算太多,城防工事修建得甚至還不如洛京的城牆。
再加上駐軍也少,應對小股的敵人倒是夠了,但真要遇到大軍來襲,頂多也就是能守多長時間的問題,敗是毫無懸念的。
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斥候打探過轘轅關的布防情況,确認了守軍數量極少之後,張遼便直接帶兩萬精銳,攜帶少量攻城器械輕裝疾行,先行一步破關。
等到秦霄随着大部隊姗姗來遲的時候,這裏的戰事已經結束了。
不足十米高的城牆上殘留着無數凹痕,其中有一道缺口十分的醒目,像是被一柄巨大的長刀從天斬下,斬斷了整個關城。
缺口的一端,城牆倒塌了大半,廢墟上殘留着損毀的武器和鮮血的痕迹,隻是屍體都已經收斂了起來,進行統一的處理,以免發生瘟疫。
光看這一道缺口,秦霄就能大緻腦補出這一場破關戰的過程。
張遼用某個爆發性的技能,一刀劈開了城關,随後大軍一擁而上,将城關内的守軍圍殺。
“這是你做的?”
秦霄有些驚訝地看了張遼一眼。
要做到這種程度,對秦霄自己來說,都得費一番手腳。
當然,這也是因爲秦霄的戰鬥風格不屬于那種暴力的正面進攻類型。
換成是芙蕾爾的話,要破壞這座城牆,就要容易得多了。
畢竟,轘轅關的城牆不但低矮,厚度也要比一般的城牆差不少。
從一些殘破的磚石缺口上來看,建造城牆的材料也不算特别好,估計隻是就地取材的普通石頭。
若是擅長正面破壞的武将,甚至一名S級武将,付出一定的代價,都能夠破壞掉這段城牆。
但要換成洛京、長安這種大城池的城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就算是芙蕾爾,全力出手,也得花費幾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慢慢在城牆上開一個不算大的缺口。
但若是那樣做,就沒有絲毫意義了,還不如讓她用個人武力上的優勢在城頭上占據一塊位置。
當然,像是轘轅關這樣,城防水平不高的城池,依靠強者武将的個人武力強行破城,這樣的戰術還是有很高的使用價值的。
但,放眼整個三國世界,但凡是重要的城池、關隘,又有幾個防禦水平不高的呢?
像轘轅關這樣的地方,雖然有着“洛京八關”的稱号,但實際上隻是一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關隘罷了。
“回禀主公,末将也是全力施爲,才勉強破開半截城牆。”
似乎是破城的那一擊傷了元氣,張遼說話時還帶着粗重的喘息聲,“若是城牆再結實一點,恐怕末将就無能爲力了。”
“做的不錯。”
秦霄贊許了一聲。
不管怎麽說,張遼在這次攻破轘轅關的行動中交出的答卷都讓秦霄非常的滿意。
零陣亡,隻有數百名傷員,絕大多數還都是輕傷。
在短短幾個小時内攻破轘轅關,這樣的成績,換成秦霄自己來,都未必能做到。
破關的時間倒是好說,主要是零陣亡這一點,非常的難得。
擡頭看了一眼天色,秦霄開口道:“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在這紮營吧,明日再繼續行軍。”
張遼抱拳道:“遵令!”
紮營之後,并沒有能消停多久。
深夜,秦霄剛準備開始冥想,便聽到張遼求見。
“主公,斥候傳來情報。”
張遼并未廢話,立即拿出一封信遞給秦霄,說道:“呂布從新鄭方向出兵,按照我軍的行軍計劃,前鋒部隊預計在密縣一帶和敵軍接觸。”
信件上的内容并不多,秦霄一目十行地看過去,重點基本上就是張遼所講的這個情報。
新鄭?
密縣?
秦霄對這兩個地方隐隐有些印象,在出征前做準備工作的時候,似乎在地圖上看到過。
不過具體的細節有些想不起來。
秦霄快步走到地圖前,尋找了片刻。
兩者都在洛京和許縣之間,其中新鄭更加靠近許縣一些,而密縣則差不多正好在兩者的正中央。
從這個預計“接敵”的位置來看,呂布的行動速度還是很快的。
這厮該不會是戰前動員都沒好好做,直接拉上人就打出來了吧?
想着曆史中對呂布的記載,秦霄越想越覺得這有可能。
“你覺得我們該怎麽做?”
秦霄看向張遼,将問題抛了過去。
“密縣位于颍河上遊,地處平原,周圍無險可守,也不宜布設伏兵,大軍決戰,主要是拼硬實力。”
張遼思索片刻,開口道:“以實力而論,我軍占優。但我軍長途行軍,乃疲憊之師,若是貿然決戰,結果不可預料。末将以爲,應當分兵。”
說着,張遼伸手在地圖上一點,指向密縣南、北兩個方向不遠處,開口道:“我軍可将密縣拱手相讓,分兵取陽城、京縣,呈掎角之勢将呂布中軍主力包圍。如此,可使呂布不敢輕舉妄動。待大軍修整完畢,再徐徐圖之。”
長途行軍,對于大軍的體力、士氣消耗都很嚴重。
這個時代,兩三百公裏的行軍,已經算是“長途遠征”了。
如果一到目的地就立刻開戰,大軍疲憊之下,必然難以發揮全部的戰鬥力。
呂布的大軍雖然也是剛剛進行高速行軍,但畢竟行軍的距離要比秦霄這邊短得多,體力保存也會更好。
張遼提議将密縣讓給呂布,自己則取密縣南北兩側的陽城、京縣,以包圍之勢讓呂布不敢輕舉妄動,從而争取到修整的時間。
這個提議倒是沒什麽問題。
隻是……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秦霄看向張遼,笑道:“如果呂布非要主動打過來怎麽辦?以呂布的性格,很有可能盯着一邊猛打,根本不管另一面的大軍。”
“那就打!”
張遼做了一個手刀劈砍的動作,面露狠色:“我軍兩面夾擊,無論兵力,還是陣型,都占據優勢。若是這都不敢打,那不如直接認輸算了!”
“好!”
秦霄哈哈一笑,下令道:“你現在就去布置,派少量精銳連夜輕裝急行,務必盡快奪下陽城、京縣!大軍加快行軍速度,随後跟上!”
張遼一抱拳,應道:“末将遵令!”
……
陽城、京縣的防禦力量都不強,看得出來,呂布将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邊,準備與秦霄展開大決戰。
兩日之後,秦霄收到消息,前鋒部隊先後攻破陽城、京縣,呂布的先鋒也很快将密縣控制在手中。
三座不算大的城池,在颍河流域,正好呈現出一個不太規則的三角形。
又過了一天一夜,大軍才姗姗來遲,分成兩隊,分别進駐陽城和京縣。
呂布主力來的速度更慢,足足遲到了一天。
在斥候打探到呂布主力的蹤迹時,秦霄甚至都想下令趁着對方立足未穩,強攻一波。
但想了想,自己這邊大軍的體力還沒恢複,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呂布倒是個急性子,進駐密縣的當天,就帶着一支輕騎來到陽城外叫陣。
張遼沒有搭理他,閉門不出,隻是命人做好防守。
十萬大軍據城而守,呂布隻帶了幾千輕騎,也不敢貿然進攻,吃了個閉門羹,隻能掃興而歸。
這也就是張遼,要是換成秦霄和芙蕾爾在這,見呂布前來挑釁,肯定直接就打回去了。
不過,秦霄負責的是北方京縣,倒是錯過了和呂布“鬥将”的機會。
又等了幾天時間,等到大軍修整完畢,秦霄才下令出兵,對密縣發起合圍。
密縣隻是一個小縣城,規模并不大。
呂布的大軍甚至無法完全進駐到密縣内,隻好在城外設置了一片軍營。
軍營的位置在密縣與颍河之間,一邊靠着城池,一邊靠着河岸,隻需要面對前後兩個方向的敵人。
即便戰事不利,也能渡河撤退。
呂布雖然有勇無謀,但好歹也是行伍出身,軍營位置的選擇方面,還是做得很好的。
而且從一些表面上就能看出的細節來看,呂布基本上沒有犯任何明顯的錯誤。
直接強攻軍營,并不是好的選擇。
天知道軍營外設置了多少陷阱。
防備敵軍沖營,在軍營外布置大量簡單但卻好用的陷阱,這也算是戰争中的“必修課”了。
“讓人投遞戰書試試。”
秦霄對張遼吩咐了一聲。
對一些比較穩重的統帥,投遞戰書這種行爲根本沒用。
但對面是容易沖動的呂布,就有一試的價值。
反正就算不成,也沒什麽損失嘛。
至于戰書的内容,由張遼主筆,大緻就是問候呂布數代以内的女性親屬之類的話,反正但凡是個脾氣暴躁點的人,在看過這戰書之後都很難忍得住怒火。
“淦!狗賊,我呂布與你不共戴天!”
一聲怒吼從呂布的軍營中遠遠傳出來,隔着幾公裏都清晰可聞。
單單從這聲嘶力竭的怒罵聲中,就能聽出呂布此時的怒氣值絕對已經拉滿。
不多時,一人一馬飛快地從呂布大營中沖出,直奔秦霄中軍主力而來。
戰馬乃是棗紅色,極爲神駿,比一般的馬要高出近乎三分之一,也更加的強壯,渾身的肌肉線條看上去就充滿爆發力。
馬背上,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猛将,穿着一身騷包至極的金色铠甲,頭上還插着兩支數尺長的火紅色雉翎,極爲的顯眼。
隻看這裝扮,秦霄就知道,來者必是呂布無疑。
呂布的造型雖然騷包了點,但實力卻是極強。
單單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就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
他手中那杆方天畫戟,仿佛可以劈開世間的一切一般。
“至少SSS級。”
隻看這氣勢,秦霄就估算出呂布的實力下限絕對在SSS級之上。
至于上限,那就要打起來才知道了。
秦霄看向芙蕾爾,問道:“咱們一起去會會他?”
“你别插手,我自己來。”
芙蕾爾眼中露出強烈的戰意。
似乎是怕秦霄阻攔,芙蕾爾看了秦霄一眼,又立即補充道:“放心,上次和你打過之後,我的實力又有提升,現在的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其實你可以不用加最後一句話的。”
秦霄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道:“那你自己小心點,盡量把戰場拉遠一點,如果有什麽情況,我随時會來支援你。”
說着,秦霄揮動【深淵咆哮】,給芙蕾爾挂上幾層Buff,甚至還用符文神語吟誦了一小段咒語,讓芙蕾爾也暫時掌握【黑暗侵蝕】的能力。
雖然肯定比不上秦霄的“原版”,但也能極大地增強芙蕾爾在持久戰和消耗戰中的優勢。
“我上了!”
Buff加持完畢,早就等不及的芙蕾爾隻留下三個字,便迫不及待地撕裂空間,一步跨出,身影出現在上千米外,攔截在呂布面前。
走出傳送門的瞬間,芙蕾爾身上不知何時,已經升騰起大團的深淵獄火,仿佛一團沸騰的岩漿,朝呂布撲了過去。
“來得好!”
驟然遭到攻擊,呂布不慌不忙,手中方天畫戟直接當做棍子砸了下來。
借助着赤兔馬帶來的沖擊力,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砸,卻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仿佛一座山落了下來。
轟!
仿佛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地面上被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芙蕾爾并未傻站在原地硬抗,在間不容發之間躲過了呂布的攻擊,出現在他的身側,揮出一記沖拳。
帶着猙獰倒鈎的拳套砸在赤兔馬身上,當場便将赤兔馬肩部厚重的鱗甲撕開一個大洞。
要不是呂布反應得快,爆發出内勁護住坐下的愛馬,恐怕就連血肉都要被撕下來一大塊。
“好膽!”
呂布發出一聲怒吼。
打架就打架,你對着我的赤兔馬下手是幾個意思?是不是玩不起?!
芙蕾爾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便成功将呂布激怒。
一杆方天畫戟揮舞得虎虎生風,招式大開大合,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劈、砍、刺,來來回回就那麽幾招,但威力卻大得驚人。
一個簡單的直刺,甚至能夠帶起劇烈的氣爆聲。
若是戳在人的身上,那就不是被刺出一個血洞那麽簡單了。
不過,芙蕾爾繼承了無數代惡魔大領主的戰鬥記憶,這種毫無花巧、直來直去的攻擊,除非快到讓芙蕾爾反應不過來的地步,否則想要擊中她,難度非常的高。
芙蕾爾的戰鬥風格雖然也更偏向于直來直去,但畢竟武器隻是一雙拳套,比揮舞着方天畫戟的呂布可要靈活太多了。
至少在躲閃的時候,看上去還是遊刃有餘的。
反而,芙蕾爾的攻擊看似并不猛烈,但附着着深淵獄火的一拳,哪怕是呂布,要硬抗下來也并不輕松。
雖然看上去挨了幾拳都沒受什麽傷的樣子,但爲了接下這幾拳,耗費了多少内勁,隻有呂布自己才知道。
隻是簡簡單單的幾招對拼,呂布就意識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是自己這一生中所遇到的最強敵人。
如果還抱着大意的心态,自己甚至很可能會死在這裏!
意識到這一點,呂布立即收斂起脾氣,開始認真應對這場戰鬥。
兩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呂布催動内勁,方天畫戟向天上轟出。
仿佛是放煙花一般,天上炸開一團金色的光芒。
這是在給大營中的大軍發信号,下令出兵進攻。
單獨面對這個長相怪異的少女,就已經給了呂布很大的壓力。
若是對面的大軍再一擁而上,呂布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逃脫一劫。
這時候,必須先把大軍拉出來,牽制住大部分敵人,給自己創造一個“單挑”的環境來。
芙蕾爾注意到了呂布的動作,但并未阻止。
雖然她隻喜歡打架,但并不意味着對軍事一點都不懂。
呂布麾下的大軍主動攻出來,其實是對秦霄這邊更有利的。
等到呂布發出了信号,芙蕾爾才低吼一聲,帶着熾熱的岩漿,返身攻向呂布。
“來得好!”
呂布大喝一聲,似乎也被這場“勢均力敵”的戰鬥激起了戰意,手中方天畫戟劃過一道驚豔的弧線,刀刃向着芙蕾爾的咽喉切去。
若是芙蕾爾繼續進攻,在她攻擊到呂布之前,就會先一步被切斷喉嚨。
一寸長,一寸強,這句話并不隻是說說而已。
長武器雖然有着不夠靈活的優勢,但勢大力沉不說,控制範圍也更大。
當呂布完全打起精神之後,這杆笨重的方天畫戟,仿佛活了過來,變成他手臂的延伸。
明明依舊隻是劈、砍、削、刺等幾個簡單的動作,但卻給人一種更加靈動的感覺。
感受到驟然增強的壓力,芙蕾爾眼睛一亮,不但沒有感到一絲懼意,反而更加興奮了起來。
當呂布完全發揮出自身恐怖的戰力,才終于讓芙蕾爾感受到了戰鬥的“樂趣”。
這種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危機感,對于深淵惡魔來說,是加快成長最好的養料。
若是秦霄一直在關注着芙蕾爾的面闆的話,就會注意到,芙蕾爾的面闆上,不斷彈出“經驗+1”、“經驗+1”的提示。
這種高強度的戰鬥,每分每秒,都在讓芙蕾爾以驚人的速度不斷變強。
隻是,此時秦霄已經顧不上多管芙蕾爾那邊了。
在确認芙蕾爾完全有足夠的實力單獨應付呂布之後,秦霄就将注意力轉向正面戰場。
遠方的軍營中,三十萬大軍整裝待發,在軍營外列陣,擺出一副随時準備出擊的架勢。
張遼也在根據對方的隊形,不斷調整着己方的兵力部署,務求做到最大限度發揮出己方的優勢。
——說白了,就是給騎兵軍團創造出一個沖鋒、分割戰場、收割人頭的機會。
步、騎混合兵種,對上青州兵這種近乎于純步兵的陣容,最關鍵的一點就在于騎兵的使用。
而這,恰恰是從小在邊關長大的張遼所擅長的東西。
在張遼調兵遣将,調整陣型的時候,秦霄并沒有閑着。
【深淵咆哮】不斷揮動,爲大軍加持Buff。
法力值快速下降,一直降到三分之一的“警戒線”以下,秦霄才停下動作。
随後,秦霄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遼。
後者重重地對秦霄一點頭,示意大軍已經做好了準備。
秦霄高舉起【深淵咆哮】,向前一指,聲音在法術的作用下遠遠傳出,在每一名士兵耳邊響起:“全軍,出擊!”
咚!
咚!
咚!
戰鼓的聲音響起,一隊隊步兵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緩緩向前方逼近。
呂布麾下的青州兵還沒有完成集結,見到敵人發起攻擊,隊伍中出現了一陣慌亂。
盡管很快被平息下來,但張遼仍然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幕。
“指揮不齊!看來除了呂布,對方軍中并無威望足夠的将領坐鎮!”
張遼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不過他并未冒進,而是下令大軍穩穩地向前推進。
重裝步兵沿着颍河,從兩側包夾青州兵。
後方是長槍兵和步弓手軍團,隊形相對松散,占據了從密縣到颍河的全部區域,似乎并未留出騎兵的沖鋒空間。
這并不是張遼犯了什麽錯誤。
在騎兵出動之前,至少要保證正面戰場能夠穩住才行。
至于該讓騎兵出動的時候,自然會通過部隊的調動,讓出位置來。
芙蕾爾和呂布的戰鬥還在進行。
惡魔少女試圖将呂布引到遠處去,但卻沒能成功。
以呂布的實力,芙蕾爾也沒辦法像抓董卓那樣強行撕裂空間将其帶走。
兩人的戰場阻攔住了一部分大軍的行軍路線,讓青州兵東側的防禦壓力小了許多,主力都布防在西線一側。
張遼并未因爲芙蕾爾和呂布的戰鬥,就放緩進攻的節奏,連續幾道命令傳達下去,讓大軍繞開兩人的戰場,向青州軍施壓。
終于,最前線的重裝步兵進入了青州軍的攻擊範圍。
無數的箭矢從天而降,墜落在人群中。
但重裝步兵那堅固的铠甲和盾牌,對箭矢有着很強的防禦效果。
一波箭雨過去,隻是寥寥幾個倒黴蛋恰好被箭矢射進铠甲的縫隙,受到輕傷倒地。
絕大多數人,甚至連前進的速度都沒有降低下來。
整齊劃一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敵人的心跳上,帶來令人窒息的壓力。
随着雙方距離不斷拉近,前排的重裝步兵開始加速,從緩慢的行走,變爲小跑。
重盾也舉起來頂在前邊,數萬名重盾手,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流,直接對着青州兵的陣型撞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