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暗中那個不知隐藏在何處的強者身上。
但秦霄并沒有選擇同樣将自身的行迹隐匿起來，反而是十分“魯莽”地沖上前，截住一名獸人強者。
就連獵人都知道，想要将野獸引入陷阱，就得準備好誘餌。
秦霄自己，就是那個“誘餌”。
但同時，也是“陷阱”。
秦霄的對手，是一名達到了“劍聖”級别的獸人。
這是獸人獨有的稱呼，和大陸上通行的标準并不一樣。
不論是用刀還是用劍，甚至是用斧子、狼牙棒的強者，隻要實力達到傳奇級的門檻，在獸人當中，一律封以“劍聖”的名号。
當然，通常在劍聖兩個字之前，還會有一個獨有的稱号，以作爲區别。
在最近數百年的曆史當中，最爲出名的，便是八十多年前的盲眼劍聖加魯。
他的實力，甚至一度超過了食人魔之王，食龍者格魯爾。
在加魯迅速崛起的那短短數十年裏，獸人，才是這片平原上真正的主宰。
但，就在八十年前，盲眼劍聖不知爲何，孤身殺上嘉蘭王朝的帝都，在足足十三名傳奇強者的圍攻之下，擊殺了六人之後戰死。
秦霄面前的這名獸人劍聖，當然遠遠比不上盲眼劍聖那般強大。
從短暫的交手中，秦霄感覺，對方最多隻有十七階左右的水準，說是“傳奇強者”都有些勉強。
當然，階位和戰鬥力是兩碼事，就算理論上，傳奇強者的戰力下限應該能達到十八階，但一些不擅長戰鬥的傳奇，差一點也是正常的。
别說十七階，就是十六階戰力的傳奇法師，秦霄也不是沒見過。
但不管怎麽說，總歸是一位劍聖。
就算實戰能力弱一點，對于部落聯盟一方，也是相當重要的戰力了。
秦霄也沒有爲了釣魚而刻意壓制自己的戰鬥力。
隻是隐藏了“些許底牌”。
比如【英雄挽歌】套裝的軍魂之力。
比如【終焉領域】構裝。
比如符文之力。
嗯，隻是隐藏了億點點而已。
但即便如此，要壓制區區一個十七階戰力的獸人劍聖，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的。
秦霄甚至有閑情将自己的戰鬥風格僞裝成一名純正的“學院派戰鬥法師”。
也就是不避諱近距離戰鬥，以“強判定”類型的法術硬抗敵人的攻擊，同時用快速、大量、附加了多重超魔效果的低級魔法狂轟濫炸，以此來打亂敵人的近戰節奏。
不同的是，秦霄的施法速度快了億點點，法術的威力大了億點點，附加的超魔效果多了億點點，僅此而已。
用秦霄的話來說，這種戰術，叫做“法術機關槍”。
施法的節奏就像加特林掃射一樣，追求以最快的速度，将法力值傾瀉一空。
某種程度上來講，【靈魂牧者】這個職業，外在的表現，确實是介于法師、術士、牧師這三個職業之間。
單就法師而言，和【靈魂牧者】的區别僅僅隻是“本源”不同。
法師更注重自身的魔力核心，而【靈魂牧者】則是以精神力駕馭元素。
秦霄曾經做過嘗試，自己完全可以學會魔法師的大多數法術，前提是自己掌握了對應的屬性。
——簡單理解，就是在這一項屬性所代表的規則上，掌握六十四條規則。
不過，因爲沒有魔力核心的緣故，秦霄隻能掌握比自身等級低幾個階位的法術，無法像真正的傳奇法師那樣施放“禁咒”。
如果隻用一些特定的法術的話，看上去确實和一名暗系專精的法師沒什麽區别。
暗影飛彈，這個學徒級的法術，雖然級别很低，卻是一個可以一直用到所謂的“大後期”的法術。
就和火球術一樣。
在學徒手中，一個暗影飛彈，打到普通人身上甚至都隻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撞和腐蝕傷害，運氣好的話隻會輕傷，運氣差點頂多也就重傷，至少要三到五發連續命中要害才有可能緻死。
但在傳奇法師手中，同樣一個暗影飛彈，足以給任何傳奇以下的敵人造成重創，即便是對同爲傳奇的對手，也有足夠大的威脅性。
再加上暗影飛彈那恐怖的施法速度，一旦形成了規模，在戰場上發揮出的效果将會異常恐怖。
秦霄在暗影飛彈這個法術上，下的功夫就足夠的多。
【深淵咆哮】輕輕揮動之間，秦霄身側，仿佛出現了一架無形的重機槍。
無數拳頭大小的暗影飛彈仿佛子彈一樣，密集地轟向獸人劍聖。
每一枚暗影飛彈，都附帶了至少五重法術穿透效果。
再加上【餘燼綻放】所提供的高額法術穿透，獸人劍聖的魔法抗性，幾乎相當于被削減到了零！
短短不到一分鍾時間裏，獸人劍聖承受了足足數百枚暗影飛彈的轟擊。
一枚兩枚，甚至十枚八枚的暗影飛彈，以獸人劍聖皮糙肉厚的體質，完全可以硬抗過去。
哪怕在秦霄超高的法術穿透之下，獸人劍聖的魔法抗性和零沒什麽區别，但單單隻是傳奇強者自身強悍的體質，就足以硬抗這種程度的攻擊了。
說白了，就是血條夠厚，相當于一個六狂徒的大蟲子，哪怕防禦是白闆，也不是幾下平A能打死的。
然而，當“平A”的數量級來到幾百的時候，情況又不同了。
以秦霄對暗影規則的理解，哪怕随手放出的暗影飛彈，威力也不低。
幾百枚暗影飛彈轟下去，獸人劍聖即便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條命。
眼見密集的暗影飛彈轟過來，獸人劍聖面色大變。
但就在幾秒鍾之前，他剛剛發動了一招一往無前的進攻，整個人像是炮彈一般飛向秦霄，想要用手中的戰斧将秦霄劈成兩半。
以雙方之間的距離，此時變招，明顯是來不及。
獸人劍聖很清楚，若是強行變招，在鬥氣的震蕩之下，自己不但沒有餘力躲開迎面而來的攻擊，反而會因爲重傷而失去反抗之力。
到時候，可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緊急時刻，獸人劍聖不但沒有選擇躲避或者後撤，反而拼命催動鬥氣，加速朝秦霄沖去。
硬抗！
然後賭這一斧能夠重創，乃至于擊殺敵人。
唯有這樣，才有一條活路。
瞬息之間，獸人劍聖做出的反應，讓秦霄都感到了一絲驚歎。
不過，也僅僅隻是驚歎而已了。
如果秦霄的戰鬥力也隻有十七階，甚至是比獸人劍聖略高一點，但高的不那麽離譜，比如說十八階，對方的這種搏命戰術，确實有可能奏效。
但，在泰倫瑞爾世界的這十幾年，秦霄可不是把所有時間都花費在了魔紋構裝上。
更準确地說，花費在規則的解析，以及自身實力提升方面的時間，絲毫不比魔紋構裝少。
十幾年下來，秦霄的實力進步，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詫。
即便不動用【終焉領域】，即便不動用【英雄挽歌】套裝，即便不動用符文之力，秦霄的基礎戰力，也已經無限接近二十階這個大關。
秦霄心念一動，真名【特納比斯】的一絲特性注入【深淵咆哮】之中，又随着下一輪法術被引動。
天色，仿佛突然變暗了。
但若是仔細觀察，卻又會發現，并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隻是錯覺。
吞噬世界之暗。
成功抗下數百枚暗影飛彈之後，獸人劍聖和秦霄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不足五十米。
而它體表的鬥氣護盾，才剛剛被消耗了一半。
它露出猙獰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那個“可惡的人類法師”在自己大斧下被砍成碎片的模樣。
下一刻，一枚暗影飛彈撞在鬥氣護盾上。
這枚暗影飛彈，看上去似乎和之前的那幾百枚沒什麽不同。
按照之前的表現來看，它最多隻能消耗掉鬥氣護盾當中的一部分鬥氣，就會被湮滅掉，或者被彈開。
大概率是前者。
然而，在暗影飛彈和鬥氣護盾相撞的一瞬間，就好像一顆燒紅的鐵球，掉進了一大塊黃油當中，冒起一團白煙。
獸人劍聖耳邊甚至響起了滋滋的響聲。
這聲音當然隻是錯覺，但白煙卻是真實不虛的存在着。
那枚詭異的暗影飛彈，竟是帶有某種極端恐怖的腐蝕特性，以驚人的速度，将獸人劍聖外放的鬥氣消融掉。
不，不是消融！
僅僅隻是不足零點一秒，獸人劍聖就更加驚恐地發現，它竟是在吞噬自己的鬥氣！
随着鬥氣不斷被吞噬，暗影飛彈的顔色也變得更加深邃，吞噬鬥氣的速度又會更快一分！
“這是什麽見鬼的玩意？！”
“我的鬥氣！”
“我的鬥氣怎麽不受控制了！”
獸人劍聖的獰笑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驚恐，青色皮膚的它，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絲黑色。
它體内的鬥氣，不知何時已經完全失控，瘋狂地湧向那枚詭異的暗影飛彈。
短短不到一秒鍾之内，獸人劍聖體内的鬥氣，就已經流逝了大半。
而那枚暗影飛彈，完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迹象，吞噬鬥氣的速度反而比一開始的時候快了數倍不止。
鬥氣失控，獸人劍聖也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在慣性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飛向秦霄。
秦霄側過身，讓開迎面飛來的獸人劍聖，順手一揮，【深淵咆哮】砸向獸人劍聖的後腰。
在法杖的頂端，閃爍着隐晦的光芒，顯然并不隻是單純的物理攻擊。
若是這一棍命中，至少會有六種陰險的法術效果疊加在獸人劍聖的身上。
一旦引爆，足以瞬間将其秒殺。
不過，秦霄的謀劃并沒有能夠得逞。
光芒一閃，獸人劍聖的身影忽然消失。
幾乎與此同時，一縷頭發絲般細小的空間裂縫，出現在秦霄的身側。
如果秦霄繼續揮動法杖，手臂便會撞上這道空間裂縫。
然後，被它切斷。
這一記偷襲陰險至極，不光空間裂縫的大小控制得恰到好處，而且還附加上了某種隐匿效果，使得秦霄的精神力感知，都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它的存在。
如果不是第六感瘋狂示警，讓秦霄感受到了危機的臨近，本能地停止攻擊，恐怕這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空間，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屬性，如果不采取針對性的防護措施，哪怕是最細小的空間裂縫，也足以無視絕大多數的防禦法術，制造出恐怖的殺傷效果。
當然，若是針對性地防護，那普通的空間裂縫，對傳奇級的強者，反而是沒什麽威脅了。
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是誰做的這一切，秦霄先是給自己加持上專門針對空間的防禦法術。
然後心有餘悸地伸出手，在空間裂縫旁邊輕輕一抹。
在精神力和法術的共同作用下，維持空間裂縫的魔法力量被抹去。
失去了維系的力量，在空間本身強大的自我愈合作用之下，細小的空間裂縫，立即消失不見。
耽擱了一點時間，秦霄才想起來，獸人劍聖突兀消失的事情。
顯然，那也是某種類似于空間傳送之類的能力。
秦霄不認爲這是獸人劍聖自己做的。
維系剛才那道空間裂縫存在的力量，明顯是魔法而不是鬥氣。
秦霄心中隐隐冒出一個猜測。
恐怕，自己等待的人，已經出現了。
所幸，秦霄早已用精神力感知鎖定了獸人劍聖，牢牢記住它的氣息。
在獸人劍聖消失的瞬間，秦霄就已經準确地找到了它的位置。
循着感知中的方向望過去，秦霄看到，一個身高和普通獸人差不多，大約兩米出頭，有着一身赤紅色皮膚的胖子，扶着獸人劍聖站穩。
在它的手心，一道魔法光芒綻放，驅散了獸人劍聖身上的負面狀态。
看獸人劍聖的臉色，似乎這個法術在驅散之外，還有額外的增益效果。
從那個赤紅色皮膚的胖子身上，秦霄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感。
雖然體型和獸人很相似，但食人魔那标志性的獠牙和肥肉，和渾身肌肉的獸人，區别實在是太明顯了。
哪怕從未謀面，哪怕看上去和傳聞不符，秦霄也第一時間，認出了它的身份。
“元素奴役者……”
“高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