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高地外圍，和萊茵神聖同盟接壤的一座小城。
這座小城屬于“黑金侯爵”秦霄的領地，名叫黑金城。
之所以以黑金爲名，是因爲秦霄在萊茵神聖同盟内公開使用的貴族家徽，是以黑色和金色爲主色調。
從七年前，秦霄獲得這片領地就開始修建黑金城，曆時六年多方才完工。
在這之後，黑金城就會成爲秦霄領地上最爲核心的區域。
當然，是展示給外人看的。
秦霄在這個世界真正的根基，依然還是隐藏在索倫高地深處的未來之城。
但哪怕隻是擺在明面上給外人看的面子工程，黑金城的規模也算得上極爲上檔次。
占地三千多平方公裏，單單隻是已經建成的部分，就能夠容納五百至八百萬人口在城内生活和工作，并且還有近半閑置的土地，準備用于對外出售或者出租。
在秦霄的構想之中，黑金城将會成爲連接索倫高地和萊茵神聖同盟的重要樞紐。
同時也是秦霄麾下對外接觸的重要窗口。
因爲氣候和自然環境的因素，黑金城的支柱産業将會是商業和魔紋構裝。
在黑金城建成之前，秦霄就通過與自己合作的衆多貴族、商會，面向整個大陸發布了公告，歡迎任何人類、精靈、矮人等等，一切與人類關系友好的種族進駐黑金城，并招募大量低階的煉金師、構裝師。
單靠未來之城，秦霄倒是不缺低階位的“工具人”。
但大量出口的構裝，總得有一個讓人信服的來源。
另外，這也是一種增強自身影響力的方法。
不過，讓秦霄有些意外的是，招募公告一發出去，前來報名的人數遠遠超過了秦霄的預期。
煉金師倒是還算正常，但構裝師，尤其是一階和二階的低階構裝師，報名的人數竟然高達五百餘人。
這個數字，幾乎已經是萊茵神聖同盟中，低階構裝師總數的四分之一！
正常情況下，構裝師應該是不缺工作的才對。
秦霄給出的報酬雖然不低，但對于構裝師這個職業來說，卻也在正常範圍之内。
按理來說，應該不可能吸引到這麽多人。
秦霄還以爲，是其它貴族想要在自己的領地内安插間諜，但查了好幾遍，也沒查出問題來。
正好，伽拉德-月歌代表家族前來黑金城，商談購置土地一事，秦霄順口就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
“你查一下名單，看看這些構裝師是不是大多沒有背景，天賦也不算好。”
伽拉德-月歌聽了秦霄的問題，直接說出了其中的關鍵：“他們是想和你學習構裝技術。”
“學習？”
秦霄似乎有些明白了，但還是有些不解：“但是我沒有承諾過會在這些人裏收弟子啊！”
“不用收弟子，以你的構裝水準，哪怕随口指點幾句，也能給他們帶來不少好處。”
伽拉德-月歌似乎看出秦霄真的不了解這方面的事情，直接道：“這是魔法界一個不成文的規則，高階的法師、煉金師、構裝師，在招收同職業的人爲自己工作時，會在常規的金錢報酬之外，額外的提供一些本職業相關的酬勞作爲獎勵，比如特殊的魔法咒語、非标構裝的設計圖，或者專門爲‘優秀員工’解答一些修煉方面的疑惑等等。”
頓了頓，伽拉德-月歌又說道：“當然，這不是強制性的，而且不會大規模普及，隻是對工作特别出色的人的一種獎勵。如果你不這麽做，别人也不能拿這個事情來指責你。”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一套激勵制度罷了。
這種東西并不新鮮，隻是在魔法的世界裏，獎勵的内容變成了“知識”。
秦霄點點頭，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麽做，我也就不搞特殊了。老師你覺得，獎勵名額怎麽制訂比較好？”
伽拉德-月歌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招募了多少人？”
“截止到今天……”秦霄回憶了一下，報出一組數字：“低階煉金師一千多人，低階構裝師不到五百人。另外還有兩名三階頂尖的構裝師。”
“以你在構裝界的名氣，若是有一個好名聲的話，說不定會有大構裝師來爲你工作。”
伽拉德-月歌開了個玩笑，而後思索片刻，說道：“煉金師直接給材料就行了，構裝雖然也涉及魔法煉金學，但隻對材料的處理比較擅長，其它方面反而比不上純粹的煉金師。構裝師方面……我建議每三個月或者半年，給出十個左右的名額，簡單指點半小時左右就差不多了。如果有特别出色的，也可以考慮收個記名弟子。”
秦霄算了算，每三個月或者半年，隻需要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
相比于幾百名低階構裝師所能爲自己創造出的價值而言，這點付出确實不算什麽。
“就按老師說的辦。”
秦霄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更多的時間，簡單幾句話就将之帶過。
秦霄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魔法地圖，上邊清晰地顯示着整個黑金城中的三維影像。
這種魔法地圖，成本不算便宜，但也不至于貴到讓人用不起的程度。
高端一點的，甚至還能做出許多複雜的操作，就和玩遊戲一樣，甚至比玩遊戲更“有趣”。
秦霄指着地圖上，一片空蕩蕩的街區說道：“老師，這裏是預留出來的商業區，你選一塊地方吧。”
伽拉德-月歌跑這一趟，當然不是專門來給秦霄解答關于“潛規則”的問題，而是爲了秦霄和月歌家族之間的交易。
更準确地說，是爲了在黑金城中，先占一塊地盤。
一名聖構裝師花費大代價建造出來的城池，必然是有投資價值的。
哪怕僅僅隻是爲了和這名聖構裝師打好關系，這筆投資也不會虧。
何況，以黑金城的位置而言，正好卡在索倫高地和萊茵神聖同盟之間，任何商隊想要往返于這兩個地方，必然要經過黑金城。
隻要能發展起來，黑金城内的商業區，要不了多少年，就會變得寸土寸金。
在有利可圖的投資上，這些老牌貴族，比任何人都積極。
伽拉德-月歌問了幾個問題，詳細了解了秦霄對黑金城的規劃之後，沉吟片刻，伸手點在一條街道上：“這條街兩側的地，我全要了。”
“老師……”秦霄哭笑不得：“你這下手也太黑了點吧？！”
一條街，倒是不算多。
但如果換成是貫穿黑金城東西兩個方向的主幹道，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知道，索倫高地和萊茵神聖同盟，恰好就是在黑金城的東、西兩個方向上。
這條貫穿了正東門和正西門的主街道，價值幾乎抵得上整個黑金城的五分之一！
不說日後，就算是現在，這條街上的人流量，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雖然說，爲了黑金城的發展，秦霄不介意将這條主幹道劃分到商業區當中，并讓關系親近的盟友參與進來。
但再怎麽大方，也不可能讓一家盟友就把這麽大的利益獨吞下去的。
“就知道你小子沒這麽大方。”
伽拉德-月歌一副“你太小氣”的模樣，看着秦霄，反問道：“你能給我多少？要是太少了，我可沒法回去交差！”
“這條街，給你五分之一。另外再加上這一片。”
秦霄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将一片土地圈進去：“這裏是預設的工坊區，将來會往魔法材料處理和加工的方向發展，我的構裝工作室也會開設在這裏。”
“你小子，野心很大啊！”
伽拉德-月歌一眼就看出了秦霄的算盤，皺眉思索了一段時間，不由點頭道：“索倫高地上雖然資源貧瘠，但有幾種特定的魔法材料産量很大，做深加工再運回同盟境内，确實有不小的賺頭。”
“寒光隕鐵、冰髓、黑楓木……”
秦霄說出幾種材料的名字，都是索倫高地上的主要産出：“這些材料的品階不高，但消耗量非常的大，走量的話，利潤會很不錯。材料來源方面老師也不必擔心，我在高地野蠻人那邊有些關系，可以保證材料供應。”
這一點，秦霄沒有說實話，隐瞞了自己早已征服索倫高地的事實。
當然，這事，确實還是暫時保密爲好。
“你小子，連這個都搞定了？”
伽拉德-月歌露出詫異之色，追問道：“寒光隕鐵最适合打造铠甲，不過要摻雜星紋鋼才能保證防禦力，這一塊的渠道你解決了嗎？”
關于魔法裝備打造，秦霄沒有深入研究過。
但對于基礎材料搭配這一塊，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伽拉德-月歌所說的，正是大陸上比較常見的一種搭配。
寒光隕鐵的硬度很高，而重量則相對偏低，是非常優秀的防禦裝備材料。
但是它最大的缺點，就是韌性偏差，魔法抗性也幾乎爲零。
一般而言，用寒光隕鐵爲主材料的铠甲，都會摻雜少量的星紋鋼來提升韌性和魔法抗性。
當然，其它材料也是需要的，但最核心的材料就是這兩樣。
索倫高地有大量的寒光隕鐵産出，但卻沒有星紋鋼。
秦霄搖了搖頭，說道：“星紋鋼的主要産地在精靈族，我沒有這方面的資源。”
“我的家族，和精靈的關系很好，可以弄到足夠的貨源。”
伽拉德-月歌毫不猶豫地提出條件：“我可以說服家族，在星紋鋼的供應方面，朝黑金城傾斜。但家族不是由我說了算的，你必須有所表示才行。”
秦霄知道，伽拉德這是在幫自己。
雖然說雙方都要付出，但星紋鋼的貨源，對于黑金城的“魔法工業計劃”的重要性，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一旦能保證星紋鋼的供應，再拉攏一些擅長打造魔法铠甲的貴族或者商行，黑金城立即就能多出一個支柱産業：防具出口。
哪怕不考慮其經濟利益，單單隻是這一産業在黑金城，就能給秦霄的領地帶來大量的好處。
最簡單的一點，作爲黑金城領主的秦霄，如果想要大量采購寒光隕鐵和星紋鋼打造的铠甲，隻要給出符合市場的價格，難度自然要比其它貴族采購來的低很多。
秦霄思索片刻，開口道：“如果老師能順便幫我解決附魔師的問題的話，月歌家族在黑金城的産業，五年之内免稅，十年之内半稅。另外，我還有一筆價值上億金币的生意，可以交給月歌家族來做，如何？”
嘴唇輕輕一碰，便是幾千萬金币的利益讓了出去。
但，若是月歌家族真的能給自己解決這些麻煩，付出一些金币，倒也不算什麽了。
真要把黑金城做起來了，賺的金币何止是幾千萬？
更不要說，一旦黑金城發展起來，秦霄從中所能取得的“政|治利益”，要遠遠超過單純的金錢。
“生意？”
伽拉德-月歌對前邊的免稅沒什麽表示，但卻對秦霄提到的生意很有興趣。
“老師你也看到了，以黑金城的投入和規劃，我的領地裏，人口很快就會多起來，到處都需要物資。”
秦霄猶豫了一下，隐晦地透露了一些情況：“另外，我在高地野蠻人那邊，也養了幾個部落。”
頓了頓，秦霄繼續道：“小到糧食、布匹、鹽糖之類的生活物資，大到武器铠甲、坐騎裝備，甚至是建築材料之類，幾乎所有物資都有很大的缺口。單單隻是今年，我就要采購一億金币以上的物資。全部交給月歌家族肯定不可能，但我可以保證，月歌家族能吃下足夠多的份量。”
“這樣嗎？”
伽拉德-月歌恍然，神色之間，也有些意動。
上億金币級别的訂單，哪怕對于七大公爵家族來說，也是一筆龐大的生意。
不過，雖然心動，但伽拉德-月歌還是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說道：“這樣吧，我讓家族的人來和你談。”
秦霄知道，伽拉德-月歌這是怕談生意談的太多，傷了師徒之間的感情。
點了點頭，正要和伽拉德-月歌約定下一次談判的細節，忽然，擺在不遠處的傳訊魔法陣亮了起來。
看那暗紅的顔色，另一端呼叫的人，赫然是正在艾薩平原前線率領大軍作戰的芙蕾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