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身上的毛發漆黑,幾乎能将光吸入其中。
一隻沼澤狼被它踩在了腳下,發出一陣凄厲的哀嚎聲。
蟲群飛舞,一名穿着黑袍的教士,疾步走到了巨狼的跟前,看見了那隻沼澤狼,汗如雨下。
“毗黎勒主教,還是沼澤狼,我們又跟錯了。”
一名握着彎刀的興都人緩步走了過來。
“這不是你的錯,繼續追蹤。”
他看起來非常的年輕,可以稱得上英俊,留着兩撇小胡子,頭發微卷。沒有穿靈魂教團的黑袍,而是一身貼身的休閑西裝。
若是沒了手上的彎刀,沒有人會認爲他會是靈魂教團之中位高權重的主教。
“這次遇到的敵人,遠比之前的那些要狡詐,不要怕犯錯,我們有無數次犯錯的機會,但他們隻要犯錯一次,就會栽在我們的手中。”
毗黎勒笑眯眯的說道。
臉一轉,陰鸷對着巨狼說道。
“吃了它。”
巨狼張開了嘴,露出了口腔,它的嘴裏根本就沒有牙齒,取而代之的糾纏蠕動的觸須。
黏稠的粘液從觸須之間滴落,落在地上。這些粘液帶有緻命的強酸,在泥土與草葉上腐蝕出刺鼻的青煙。
無數觸須勒住了地上的沼澤狼,在一陣刺耳的慘叫聲,骨骼碾碎聲與吞咽聲之中,整頭沼澤狼便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連一根狼毛都沒有剩下來。
操縱邪血蟲的教士打了個哆嗦,他知道毗黎勒絕沒有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麽和善。
“我能斷斷續續的感應到詛咒的輻射,我們的路線是正确的。他們一定也在用那頭猛禽監視着我們,讓他們感覺到壓力,我的教友。”
毗黎勒返身上了懸浮艇,脫下了鞋子,跪在了一張蒲團上,虔誠的向着靈魂之神禱告。
群聚在一起的邪血蟲再次散開,繼續追蹤空氣之中可能殘留下來的血液氣味。
......
......
李牧正在一張阿沃尼格達邦的地圖上塗塗寫寫,這是他們一路過來的路線。他還估算了靈魂教團追蹤的路線,同樣标示在了地圖上。
因爲擔憂第三能級的覺醒者可能有某種手段威脅到高空之中的飛廉。所以李牧都隻是讓它高速的從靈魂教團的追兵頭頂掠過,沒有像以前那樣長時間的盤旋監視。
将地圖夾好一放,李牧在懸浮艇上擺了一個架勢,修習白鋼斷流氣與白骨秘氣。
這兩門氣法隻要修煉好了,都能夠爆發出不遜于聖契的強大威力。
氣法修煉其實便是運使沸騰的靈能遊走于那些氣法上記錄的肌腱與骨骸,增強其對于靈能的親和性。
這種修煉方式其實有些危險,沸騰的靈能破壞力十足,一下控制不住,反而會傷到自身。
李牧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靈能在走過白骨秘氣上記錄的骨骼之後,就變得淩厲非常,就仿佛由沉重的水銀化爲了熾熱的鐵流。
可惜依舊無法像塑能系的靈能一樣外放離體,至多隻能在兵刃之上傳遞,傳遞的損耗還極大。
沈落雁握着李牧的戒刀,抽出一截,仔細的打量着刀身。
“工藝粗糙到近乎原始,就連鋼材都是以炒鋼法煉制的雜鋼,但鍛造這柄刀的人一定傾盡了所有的心血。它不知道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亡者的靈魂源質纏繞在了刀上,我甚至可以聽見他們正在哭号詛咒。”
她歎息着說道。
她自诩能夠輕輕松松的鍛造出遠比這刀要鋒利堅韌的武器,但卻無法還原出這柄戒刀斬殺敵人所積累的兇氣。
實際上,廢土上殺生比這柄戒刀多的兵刃要多得去了,被殺者的源質隻會回歸源質海洋,很少有兵刃上會糾纏着這麽多的雜亂源質。
李牧撓了撓頭,他靈魂之中的放逐之界能夠汲取源質,或許就是在用戒刀殺人的時候,殘留了少量源質在刀上。
“就這樣放棄這柄刀太可惜了,我或許可以将它利用起來,制作出一件奇物。”
沈落雁有些躍躍欲試。
制造奇物是第三能級的專利,因爲隻有第三能級以上的覺醒者才能進入源質海洋,獵殺源質集合體,抽取出集合體中的源質來承載源質。
第四能級的覺醒者根本沒有途徑獲得制造奇物所需的源質。
但有這柄戒刀爲基材就不同了,刀身之上已經糾纏了足夠的混亂源質。
沈落雁直視着李牧,一雙妩媚的鳳眼裏滿是我很想試試。
李牧無奈,停下了氣法的運轉。
不過現在戒刀的分量實在太輕,唯一的優點鋒利在面對敵人時也有些力有未逮。的确可以拿出來讓沈落雁試試。
“你想要用哪個聖契?”
他現在手上還有兩枚聖契,一枚靈魂之語,一枚大滅之焰。
“植入靈魂之語,鍛造出來的奇物應該能在揮舞時發出污穢之語,亡靈嚎叫之類的聲音,幹擾敵人。而大滅之焰,會讓兵刃在揮舞的時候迸發大滅之焰。”
沈落雁托着下巴說道。
“那還是大滅之焰吧,用一柄會罵街的刀算什麽事。”
李牧幾乎沒怎麽思考,就做出了決定。
李梅對所謂的污穢之語很感興趣,但她的意見被李牧直接鎮壓了下去。
沈落雁立即興緻勃勃讓李牧取出之前在修院密庫找到的那些靈性金屬。
她擺弄着一堆鋼錠。先是以高溫的光束,精準的切削,焊接鋼錠,加工出一個個精準的零件,再将其拼裝組合成了鍛造武器所需要的車床。
然後将幾塊聖銀與星沉鐵取了出來。
“聖銀的靈能傳導性極佳,隻是質地偏軟,在激烈的碰撞之中很容易彎折,而星沉鐵十分的堅硬鋒銳,但是靈能傳導性欠佳,如果武器單純以星沉鐵來鍛造,雖然機械性能極佳,但聖契的威力會被削弱。”
沈落雁興緻勃勃的介紹道。
“這兩種靈性金屬互不相容,即使采用折疊鍛打的方式,也很有可能會在戰鬥時分層剝離。想要煉制成合金,隻能采用粉末冶金的方式,将它們燒結成型,這恰恰是我最擅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