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不時驚恐的回頭張望,向着門之鑰的溶洞跑去。
修院之中有恐怖的怪物,他們這些經過訓練的武裝教徒,在面對這頭怪物的時候,毫無抵抗之力的被屠殺,連試圖反抗都做不到。
他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已經變成了地獄的地下修院。
“砰!”
一聲槍響,教徒的後腦出現了一個彈孔,子彈掀飛了他的頭蓋骨。
沉悶的屍體落地聲之中,李梅現出了身形。
她給步槍換了個彈匣,修院的地形太過複雜了,殺光所有的教徒與後備教士并不困難,但找到他們的位置浪費了大量的時間。
隐秘之息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用,能夠隐身對她這樣強大的槍手來說,絕不僅僅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她轉身正準備離去,一張恐怖的肉毯悄無聲息的從地下鑽了上來,緩緩的張開,半透明的肉膜能看見裏面青色的靜脈。一顆顆鋒利的倒勾牙齒破肉而出,足以像碎肉機一樣攪碎敵人的血肉。
唾液般粘稠的液體緩緩的流淌着。
肉毯先是一縮,接着猛的向李梅撲去,想要将她吞吃。
李梅突然轉過身來,手上握着一柄小巧的轉輪手槍,指着身後的肉毯。
突兀的見到如此恐怖的怪物,她絲毫的沒有驚惶,直接十分冷靜的扣下了扳機。
戈斯冷笑,就連重型的狙擊步槍,也隻能勉強擊穿他的表皮,這樣的小手槍對他來說就好像玩具一樣。
李梅扣下了扳機。
“轟!”
戈斯感覺到一股毀滅性的靈能命中了他,猛烈的爆炸發生了,直接将他的身軀炸得稀爛。
這股靈能對他的傷害,甚至還要強于那個塑能系覺醒者的光劍。
殘破的碎肉鋪了一地。
李梅将手槍插回了槍套,抽出長劍戳了戳地上的碎肉。她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生物。
沒有黑膜,應該并不是眷族,但即使是靈性生物,也很少有如此奇形怪狀的。
突然,滿地的碎肉蠕動着聚成了一團,直接跳起,鑽入了地面的孔洞之中逃走了。
再次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戈斯幾乎就要維持不足身軀,重新崩解爲源血之池了。
他在地底穿梭,選了一處溶洞鑽了出來。
隻見溶洞之中遍地都後備教士們布滿彈孔的屍體。在其中,戈斯還發現了一具無頭的屍體,辨認了一會兒,發現是後輩包爾曼教士。
雖然在遇到了李牧幾人後,戈斯猜到修院内的情況可能會有些不妙,但卻沒有想到修院之中的靈魂教團成員已經全軍覆沒了。
“這樣也好,省得我要親手殺掉你們,畢竟你們都是我親愛的後輩和學生啊。”
他震動肉膜,發出了尖銳詭異的聲音。
肉膜一卷,便将包爾曼教士的屍體裹入其中。一震令人牙酸的絞肉聲與碎骨聲之中,他徹底的将包爾曼的血肉汲取一空,然後吐出了被攪爛的布片。
戈斯迫不及待的撲上其他的屍體,大快朵頤,汲取他們的血肉,重組自己的身軀。
飽腹之後,他的身軀開始蠕動變形。
“奇怪,這些屍體怎麽會幾乎沒有源質殘留?是因爲死了太久了麽?”
戈斯有些疑惑,在融合了靈魂之主的血液之後,他就對于靈魂非常的敏感。這些屍體身上殘留的靈魂還未消散,但其中的源質卻不翼而飛了。
他沒有多想,這些伴随着血肉進入體内的靈魂,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
痛定思痛,确定對于沒有怎麽深入研究過武技的他來說,黑暗之獸形态并不适合,隻會被對方吊錘。
堅硬如鐵的鱗片快速從皮下長出,起初隻有指甲蓋大小,迅速的增殖到了碗口大小。
戈斯直接變成了一條長達十餘米,足有水缸粗細的巨蛇,鱗片鮮紅,頭角峥嵘。
冰冷的豎瞳掃視了一圈周圍。
鋒利的倒鱗劃在岩石地面上,發出尖銳刺耳的刮蹭聲,龐大的身軀帶起嗖嗖的風聲。
巨蛇就仿佛王在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長期操縱巨大的血蛇作戰,讓戈斯對于如何用蛇的身軀戰鬥十分的擅長。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掉修院之中剩下的其他屍體,然後向李牧複仇。
戈斯在與靈魂之主的血液融爲一體之後,感知比之前還要敏銳,身體被那種毀滅性的靈能搗碎時的痛楚,就仿佛是千刀萬剮,幾乎要将他意識也一同撕碎。
這讓他對李牧的痛恨瞬間便超過了沈落雁。
“等着!我會讓無比的後悔惹怒我。我要當着你的面把那兩個女人吞掉,再一點一點的碾碎你的身體,将那些痛苦百倍奉還!”
他咬牙切齒,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這...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已經回到聖主的懷抱中了麽?”
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戈斯一跳,他原地盤成了蛇陣,發現身邊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這個聲音是從腦海之中冒出來的。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怯懦的哭泣聲。
“該死的夏人,靈魂之主會詛咒你們!”
憤怒的詛咒聲。
沒過多久,紛雜的聲音就接踵而至,讓他的意識亂得仿佛菜市場一般。
戈斯終于反應過來,這分明是那些被他吞進了身體之中的靈魂在說話。
靈魂之主的血液擁有比他預料之中更加奇異的力量。隻是之前吞食的都是隻剩下簡單智慧與獸性的血獸,才沒有察覺。
“你們這些廢物,快從我的身體裏出去!”
他憤怒的大喊,想要将這些靈魂徹底的趕出去。但這些靈魂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根本不爲所動。
“這個聲音是血蛇教士!”
“血蛇教士?!”
“教士!有入侵者,他們殺光了所有人!”
“這裏爲什麽這麽黑,我要出去!”
“教士,救救我們。”
雜亂的聲音幾乎要将戈斯的腦袋撐爆。
突然,他感覺脖子一陣發癢,接着一片鱗片突然剝落,一張人類的臉從血肉模糊的身軀上浮現。
“我看見了,這裏是修院!難道我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