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親手制造過遠比這還要慘烈的場面,但又如何能與這相比。
這次死的不是那些就像荒野上雜草一樣随割随長的賤民,而是靈魂教團的教士!
這個人是個徹底的瘋子!
“你瘋了!你..你怎麽敢殺...”
他身邊的沙魯巴差點将心裏話說出來,意識到自己候選議員的身份,立馬又憋了回去,換了一副說辭:
“你這是屠殺,而且還是毫無根據的濫殺!你根本就不适合來做一名治安官!”
李牧将刀扛在了肩上,向着沙魯巴走來。
原本擁擠的人群登時就像退潮了的海水一般,爲李牧讓出一條寬闊的路來。在一口氣殺了靈魂教團這麽多人之後,他的惡名已經能在奧爾金鎮令小兒止啼了。
“你是誰?”
李牧歪着頭打量阿魯巴。
阿魯巴直面着李牧,竟有些心驚肉跳。
“我..我就是潘查雅特議會議員!我有權力向總督發起彈劾!”
潘查雅特議會議員的身份給了阿魯巴一股勇氣。議員與治安員本就相互制衡,他可以直接将官司打到總督那裏去。
“奧裏薩轄區的潘查雅特議會已經選出來了麽,我怎麽不知道?”李牧一把抓起了想要躲起來的桑迪,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親昵的摟着他的肩膀。
“桑迪候選議員,告訴我,奧裏薩轄區的潘查雅特議會已經選出來了麽,潘查雅特議會什麽時候能在治安官沒有在場見證的情況下完成選舉了。”
桑迪直接哭了出來,他小小的心髒實在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壓力。
阿魯巴又氣又怕,臉色紅得發紫。
“抱歉,治安官先生,阿魯巴他隻是擔憂出現錯殺,所以言語有些失當。”
蘇尚特恢複了冷靜。在他看來,這個狂妄的治安官已經是個死人了。事已至此,已經被殺死的教士無法複活,隻能等着靈魂教團來幹掉他了。
現在靈魂教團還需要他們在奧爾金鎮維持秩序,就算是有懲罰,應該也不會太過嚴重。大不了将桑迪這個倒黴蛋推出來。
而且他的确有些可疑。一個夏人治安官,怎麽可能到了奧爾金就能輕輕松松的将所有的靈魂教團教士抓捕。他們之中一定出了叛徒!
他帶着候選議員與手下的仆人離開。
“派人去通知靈魂教團,再盯住這個治安官的一舉一動,等靈魂教團的稱号教士來了,直接帶他們去,殺了這個瘋子。”
蘇尚特對着管家吩咐道。
突然中斷的宴會繼續進行,隻是氛圍不再歡樂,塞利姆更是絕口不提那兩個夏人女人的事。他們恐懼再出現一名像馬哈德夫那樣實力強大的瘋子。
桑迪被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趕了出去。
“要不要先離開奧克金鎮,去外面躲一躲?”
看起來最魯莽的阿魯巴反而慫的最快。他還沒享受夠身爲議員的生活,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被一個瘋子給殺了。
“不要怕,我的朋友們,這個瘋子活不了多久了,我不信他能在稱号教士的追殺下活下來。當時的馬哈德夫有多瘋狂,還不是被教士們逼得自殺了。”
蘇尚特給自己倒了一杯麥酒,舉起了酒杯:
“讓我們來爲那個瘋子注定的死亡幹杯!”
其他人也紛紛的拿起酒杯,準備痛飲美酒,忘記掉在廣場上遇到的不愉快。
就在這時,蘇尚特的管家又驚惶的跑了進來。
蘇尚特手一抖,麥酒直接撒了出來。
“又怎麽了!?”
“那...那治安官直接殺了我派去報信和監視的人,從奧爾金鎮跑了!從教士家裏搜檢出來的财産,也跟着全不見了!”
“什麽!”
蘇尚特打了一個激靈,仿佛挨了天打雷劈,整個人都是麻的。
“去,去把桑迪找過來!”
沒過多久,桑迪就哆哆嗦嗦的被兩名強壯的仆人擡了進來。他以爲自己要被殺了,臉色煞白,連一絲血色都沒有。
兩名仆人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
桑迪在地毯上匍匐前進,爬到了蘇尚特的面前,瘋狂的親吻着他的腳掌。
“蘇尚特先生!蘇尚特先生!不要殺我,我真的沒有出賣教團!我什麽都沒有說!”
蘇尚特一腳踢得他滿嘴是血。
“我問你,那個治安官來了之後,你有沒有檢測過他的治安官證!”
桑迪一臉的茫然。
“治安官證是什麽?”
蘇尚特氣得直接将他拎了起來,連抽了幾個巴掌,打掉了桑迪好幾顆牙,臉頰更是像饅頭一樣高高的腫起。
“我們被騙了!那人根本就不是治安官!他應該早就有同夥在奧爾金鎮踩好了點,然後大搖大擺的假裝治安官,進了奧爾金鎮,殺了所有的教士,搶了他們的錢又大搖大擺的走了!”
他整個人都在哆嗦,氣得都快失去了理智,灰白的須發就像獅鬃一樣怒張着。
就連在面對那五支前議員家族的忌憚,打壓與淩辱時,蘇尚特都沒有這樣的暴怒過。
如果是治安官殺的那些教士,靈魂教團隻會把主要的矛頭指向治安官,小小的懲戒一下他們這些人。但如果是一名掠奪者殺光了所有的教士還大搖大擺的走了。那他們所有人都别想活。
“派出去!把所有的人都給我派出去!一定要給我逮到他!”
阿魯巴第一個響應,他想起了之前自己丢人的模樣,羞怒不已。其他的幾名候選議員也紛紛響應。
想要在荒野上站穩腳跟,就必須要有屬于自己的武裝力量。在場的五個議員之中,蘇尚特的實力最強,手下足有百餘人的武裝,其他的候選議員也有八十人到五十人不等的人馬。
但他們的人手都散布在奧爾金鎮的各個産業裏,集結起來十分的緩慢,更因爲各不統屬,亂成了一團。
蘇尚特費盡了功夫,才勉強理順了所有的人馬。
期間他有派出了數名手下,想要通知靈魂教團,全都悄無聲息的被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