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神通大力,這一串文字要虛浮許多,看上去随時都會消散一般。且文字兩者的文字并不同種。神通大力的銀色箓文仿佛雲氣,飄逸虛渺。而這串金色的文字卻仿佛扭曲的蠕蟲一般,密密麻麻,仿佛遊動的蟲群。
“繼續冥想,直到身體無法承受爲止。”
節度的聲音仿佛晨鍾暮鼓,讓李牧收束了有些放松的心情,繼續盤坐着冥想。
不知過了多久,李牧感覺到照射在體表的光芒變得越發灼熱,皮膚是不斷傳來針刺般的灼痛,仿佛站在一個大火爐前承受炙烤一般。若非他前段時間經常飲用太陽之泉,增強了對高溫的抗性,還真的無法再繼續堅持冥想。
直到全身的皮膚都被光芒的炙烤下變得通紅,甚至出現燒傷的迹象,節度才帶着他離開了太陽之書的照射範圍。
李牧劇烈的喘息着,緩解身上的痛苦。
此刻他腦海之中已經發生的巨大的變化,原本如煙氣一般的靈能由半透明轉化爲純黑色,氣焰一般的翻騰搖曳。
“在英雄之書前冥想,能夠得到大量的源質,可惜隻有第一次冥想才有效果,你是我見過堅持時間僅次于李梅的人,要好好珍惜前輩的饋贈。”
節度看着光芒之中的英雄之書說道。
英雄之書能夠煉化源質海洋之中源質集合體,焚毀其中的各種雜念陰質,轉化爲純淨的源質。
“你得到的聖契是什麽?”
李牧溝通腦海之中虛幻的蠕蟲文字。
“七魔劫之中的震劫。”
......
......
荒蕪之地,幹涸的河道中,半人高的衰草在風的吹拂下嘩嘩作響,生機仿佛在這片土地上消失了。
兩岸是連綿的廢墟。
這裏曾是一座城市,高樓坍塌,就像一頭頭巨獸的骸骨一樣匍匐在了地上。鋼筋混凝土的結構,向着路人展示人類文明曾有的繁華。
細菌與真菌難以在高輻射的環境下生存,因此荒野上有很多建築曆經了數百年,依舊沒有徹底腐朽坍塌。
兩名行人出現在了這座廢墟之中,李牧風塵仆仆的走在了前面,李梅緊随其後,最後是一頭馱着行李的婆羅門牛。
他們兩人将步槍抱在了懷裏,随時警惕那些可能冒出來的威脅。李梅換了一支NII-203,那支NSG-7狙擊步槍太過紮眼了,沒法帶去阿沃尼格達邦。
李梅換掉了原本一直穿着的肥大迷彩作訓服,換上有些緊身的麻質連體服,腰上紮了根束帶,大腿上捆了快拔槍套,裏面插了隻左輪手槍,長腿細腰,風姿飒爽。
連體服塗了層特殊的植物塗料,能夠有效的隔絕輻射塵埃。
“這裏有一個拾荒者聚集點,東夏經常能從他們的手裏收購些有用的物資。”
李梅掏出地圖來翻了翻之後說道。地圖上密密麻麻的記錄着可能會出現的危險還有人類的聚居點。
“荒蕪之地太大了,我們步行需要兩天才能穿越整座廢墟,晚上可以到那些拾荒者的聚集點過夜。”
夜晚的荒野要遠比白天恐怖,變異生物,屍鬼和各種詭異存在都會出來覓食。
李牧一招手,天空之中登時有一道飛影從天空之中飛落而下,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有沒有什麽發現?”
飛廉瞪着漆黑的大眼睛搖了搖頭,遍地的廢墟讓它的視野十分受限。
“你的鳥好像變大了?”
李梅打量着飛廉。作爲一名槍手,她對自己的觀察力十分自信,這隻鳥的确在短短幾天裏長大了一截,而且體魄也強健了許多。
“變異生物不能用常理來衡量,可能飛廉正在發育期吧。”
李牧給飛廉喂了一根鮮肉條,随口糊弄道。
“天色已經不早,我們得先找到那群拾荒者。”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找到了兩幢大樓之間的拾荒者聚居點。這裏充斥着血腥氣,遍地都是撕扯成零碎的肢體。
成群的烏鴉正在大快朵頤。
一顆頭顱歪着挂在了聚居點的栅欄上,上面殘存着的恐懼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婆羅門牛不安的用蹄子刨着地面,兩人警惕的進入了聚居點。
“整個聚居點大約有三十來名成年的戰士,八十多人,居然就這麽全滅了。”
李梅有些震驚。
拉金貝德,新臨汾這樣的大型聚居區不算,擁有三十來名戰士的荒蕪之地聚居點已經算不上弱小,起碼普通的掠奪者不敢随意招惹他們。
“應該是屍鬼,聚居點内的武器和糧食都還在,屍體上也沒有進食的痕迹。襲擊應該發生在兩天前。這下麻煩了,至少是三百頭以上的屍鬼群落。”
李梅檢查了一遍之後說道。
她受過訓練,能夠輕松的通過痕迹判斷襲擊者。如果是掠奪者,聚居點内的武器與糧食早就被收刮一空了。而變異生物與眷族,則會吃掉所有人的人。
隻有對生者極度憎恨的屍鬼,才會殺光整個部落而不帶走什麽。
李牧持槍站在高處警戒。
“得換一個地方過夜了,我們兩個人守不住這裏。”
拾荒者的這個聚居點位置雖然不錯,易守難攻,但這是在拾荒者人力充足的情況下。
兩人在聚居點内翻出了所有能用的彈藥,接下來可能會有一場大戰。
屍鬼要比人類難纏許多,有人認爲它們的軀殼已經被源質海洋之中的魂靈占據。這些死而複生的怪物沒有恐懼,有的隻是對生命的憎恨。
離開了聚居點,兩人找了一處沒有徹底坍塌的大樓,趕着婆羅門牛爬上了二樓。在這裏,他們不需要面對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屍鬼,隻需要堵住樓梯就行了。
即使屍鬼的數量太多,他們也能通過大樓複雜的地形與之糾纏,順利撤退。
将婆羅門牛上的睡袋卸了下來,鋪在了地上。這處大樓在戰前應該是一幢高級住宅,雖然已經被一代又一代的拾荒者徹底搬空了,依舊隐約能看出戰前精緻的裝修。
李牧用布蒙住了婆羅門牛的眼睛和耳朵。一些屍鬼能夠感應到生命的恐懼。他和李梅都能控制自身的情緒,但這頭婆羅門牛就不一定了。
婆羅門牛乖巧的跪趴在了地上休息。經過一代代的馴化,它已經知道該怎麽在荒野上生存。
李牧靠牆盤坐了下來,兩人随便吃了點肉幹和煎餅。
“你先休息,我來守夜。”
飛廉站在窗框上,一雙銳利的鷹眼警惕的觀察窗外的廢墟,它的目力要比二人出色許多。
李梅沒有矯情,合衣鑽進了睡袋之中。趕了這麽久的路,她需要盡快休息來恢複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