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劍眉微凝,手中銀剪戟陡然揚起,撕破塵沙的阻隔,宛如驚鴻匹練一般,迎着對面的呂布,狂撲而至。
原本還在驚愕的呂布,此時被潘鳳再這麽一激,登時雙目噴火,怒氣焚身。
“潘大鳥,在本侯的方天畫戟前,還由不得你這般放肆!”
隻聽得呂布仰天發出雷鳴般的一聲怒吼,然後猛地一夾馬镫,坐下那一騎赤兔,陡然加速前沖,如一道赤色的長虹,拖着長長的赤色尾迹,狂襲而上。
手中那那一柄翩若驚鴻,崩如山洪的方天畫戟,撕破空氣,攪動塵霧,挾着一股粗大的金赤渦流,以狂風暴雨,摧毀一切的威勢,向着潘鳳轟去。
“你道我怕你麽!”
潘鳳亦無所懼,手中的銀剪戟狂轟而出,巨牆般的氣流,陡然震散了呂布那迎面撲來,壓倒性的氣勢,狂轟而上。
兩道璀璨無比的寒芒,瞬息相撞。
哐當——
巨鳴如雷霆般響起,仿佛天空都被擊穿。
兩騎相撞之處,就好似一團壓縮到極緻的氣團,陡然爆漲,無盡的氣壓四面八方急速膨脹,攪起漫空的飛塵狂霧。
強烈之極的沖擊波,竟将方圓三丈範圍内沙石全部震飛。
兩具身軀,皆是劇烈一震,刮面如刀的氣流,如疾風一般,撲向他們的身體,卷向他們的臉。
兩人武力都已經達到了當世最強的水準,區區反震氣流,自然是傷不了他們。
兩騎錯過,呂布隻是微微吸了一口氣,就平定了體内沸騰的氣血。
這一擊之下,潘鳳卻覺一股強烈反噬之力,席卷他握戟的臂膀。
那種感覺,就是無數隻螞蟻,爬到了自己的胳膊上,然後瘋狂的噬咬着自己的肌肉。
這一刹那,潘鳳蓦然擡頭望向呂布,驚愕的發現,呂布身上竟然開始萦繞起絲絲黑色的殺氣。
然後那些個黑色的殺氣,絲絲縷縷,往方天畫戟上灌輸流竄。
這就是進入武神境界之後的殺氣外放。
說得通俗點,就是可以将體内的殺氣,凝聚到手中的兵器,使之附魔,以增強壓迫力和威勢。
難怪虎牢關前,呂布一力戰三英,後來在曹營之中,呂布孤身一人,又能在曹營六将的群攻之下,輕松全身而退。
而方才的那一擊,從力道技巧上來,潘鳳都不輸于呂布,但卻依然被呂布所震懾,就是因爲這一點。
一個人進入神境之後,其所釋放出來的殺氣,與其本人特性有關。
呂布兇戾弑殺,其身上所流轉着的,便是修羅殺神一般的殺氣。
而那修羅般的殺氣,正不斷吞噬着潘鳳的鬥志,紊亂着他體内的氣息。
武神強者,恐怖如斯。
“鼠輩,有種再來!”
呂布綻射出身上的凜冽殺氣,旋即輕輕提一口氣,再度揚起方天畫戟。勢如奔雷,力如劈山,挽起碧空戟光殘影,朝潘鳳四面八方狂轟而來。
“來就來,你道老子怕你不成!”
潘鳳一聲冷喝,重新抖擻精神,雙臂奮然一振,高高舉起手中的銀剪戟,以鬼神般的力道和攻速,朝呂布狂推而出。
兩人當下戰成一團,無數的流光火花飛濺而出,将二人緊緊包裹。
那戟鋒所過,竟是将地面刮開條條裂痕,激起漫天的飛沙走石。
所有人都看到瞠目結舌的程度,因爲此戰如果非要用此語來形容,那這世間,隻有一個詞配得上。
那就是神仙打架!
真可謂是棋逢對手,将遇良才,一時間二人殺得隻道是昏天黑地,難解難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原本高懸于頭頂的熾陽,也漸漸移動了西邊的位置。
兩人交手已經一百多回合,潘鳳的戟法開始有了紊亂的迹象,喘息也越發沉重,滴滴汗水如斷線珠子不停落下。
而對面的呂布卻威勢不減,一戟比一戟來得更爲瘋狂雄渾,此消彼長之下,潘鳳漸漸陷入了頹勢,被呂布所壓制。
但在這種形勢之下,潘鳳卻無半分怯意,相反,他臉上還隐隐掠過了一抹得意的笑色。
“給我開!”
在某個瞬間,潘鳳陡然彙聚全身的力道,奮力一挑,彈開了呂布那暴雨梨花般的攻勢。
然後潘鳳一策馬鞭,便望本陣策馬逃去。
“鼠輩,哪裏走!”
呂布見了,當即發出一聲幽靈般的厲喝,繼而穿透層層氣浪渦流,催馬來追。
驚帆雖爲名騎,但也終究拉不開與赤兔之間的距離。
呂布見追得已是越來越近,便挂起了方天畫戟,然後猿臂一舒,取下懸在馬鞍上的龍舌弓,抽出箭壺裏的一支羽箭,鷹目一凝,冷冷的瞄準了前方那一襲奔逃的身影。
“跟你的狂妄無知,一起去死吧!”
隻聽得一聲悶雷般的弦響,呂布手中那一枝羽箭,刹那脫弦而去,穿破長空,宛如流星一般,朝潘鳳的後星狂射而去。
千鈞一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