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又一枚的開花彈,被對面的五艘捕鲸船接連砸了過來。
也不知道該說是黃良骥黃公爺太倒黴,還是該說對面的五艘捕鲸船太幸運,一枚開花彈好巧不巧的就砸在了黃良骥黃公爺所在的戰艦不遠處,掀起來的水浪晃動黃公爺所在的戰艦,直接把黃公爺掀了個狗啃泥。
這可把黃公爺的親兵給吓壞了。
這明顯就是出師不利呀,黃公爺帶着五十多艘戰船來砸朱勁松家的場子,結果還沒砸壞一塊玻璃呢,公爺就先損失了一顆門牙。
一衆親兵慌忙湧過去,将黃良骥黃公爺攙扶起來,七嘴八舌的問道:“公爺,現在怎麽辦?公爺,要不要反擊?公爺,您沒事兒吧?”
黃良骥黃公爺快要瘋了——對面隻有五艘捕鲸船改裝而來的戰艦,而自己率領的卻是由五十多艘戰艦組成的艦隊,在五倍于敵的情況下還能摔斷一顆門牙,這算怎麽?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大明鎮國公”黃良骥黃公爺猛的推開那些親兵,喝令道:“反擊!反擊!”
實際上,倒也不用黃良骥黃公爺特意下令反擊,畢竟黃公爺手下不光有“大明朝廷”的正規水師,還有一大批橫行海上的海盜。
正規水師可能還會等着黃公爺的命令,而那些海盜們卻在第一時間就直接發起了反擊,甚至還有幾艘戰艦想要避開正面的炮擊,從側面包抄過去。
關鍵是對面那五艘捕鲸船所裝備的火炮,不僅射速快,精度高,而且射程還特别遠,比黃公爺手下的戰船裝備的火炮可強太多了。
黃公爺手下的戰船打三輪火炮齊射,對面五艘從捕鲸船改造而來的戰船就能打出來五輪火炮齊射;黃公爺手下的戰船的火炮打不到對面的戰船,對面戰船打出來的炮彈卻都挨着自家的戰船爆炸。
就算黃公爺手下的艦隊第一時間就分兵包抄,對面的五艘戰艦也不過是向後撤退了一段距離。
跟對面的火力比起來,黃公爺所謂的反擊,更像是一種無可奈何之下的無能狂怒。
黃公爺甚至有一種自己被人當狗來遛的感覺。
直到連續打了十幾輪之後,對面的五艘捕鲸船才調頭跑路,留下無能狂怒的黃公爺在風中淩亂。
對于黃公爺來說,今天這場莫名其妙的海戰打的實在是太憋屈。
如果不是對面隻有五艘捕鲸船改造而來的戰船,而自家卻有五十多艘戰艦,估計這回倒黴的就得是自家艦隊。
萬幸的是,對面那支艦隊攜帶的炮彈應該不是很多,要不然也不會隻是十幾輪炮擊之後就匆忙跑路。
瞧着那五艘遠去的捕鲸船,再摸一摸自己被磕掉一顆大門牙的嘴巴,黃公爺忍不住勃然大怒,叫道:“給本公爺追!弄死這些叛軍!”
然而讓黃公爺絕望的是,對面的五艘捕鲸船越跑越遠,速度明顯要比自己手下的這些戰艦還要快上一截。
黃公爺手下的親兵小心翼翼的問道:“公爺,對面那幾艘船逃跑的方向應該是薛家島或者浮山所,咱們還要接着追嗎?”
浮山所和薛家島中間還有一個黃島,而黃島後面就是原本大清的水師營駐地,水師營裏還有沒有戰艦不太好說,但是肯定會有大量的岸防火炮。
如果自家艦隊自個被引到了水師營駐地那邊,那豈不是主動跑過去送人頭?
而黃良骥黃公爺卻冷哼一聲道:“追,怎麽不追?朱逆手下就隻有這幾艘戰船,隻要幹掉他們,這山東沿海之地,本公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至于說那五艘戰艦會不會把自家艦隊引到埋伏圈裏,用岸上的火炮來轟擊自家艦隊,黃公爺卻是一點也不擔心。
就算有埋伏又能怎麽樣?自家艦隊可是五十多艘戰艦,每艘戰艦都裝備有數十門火炮,一輪齊射便能打出去幾百發甚至上千發炮彈,難道他朱勁松還能在岸上埋伏上千門火炮不成?
再說了,自己的目标也不是直接打登陸戰而是想要俘虜一艘朱逆手下的戰艦,根本用不着跟岸上埋伏的火炮打對攻。
心中打定主意之後,黃公爺便帶着手下五十多艘戰艦,一窩蜂地追着五艘捕鲸船而去。
然後黃良骥黃公爺就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火力覆蓋。
黃公爺手下确實有五十多艘戰艦是沒錯,這五十多艘戰艦多的裝備了幾十門火炮,最少的也有十幾二十多門火炮,按理來說,應該是黃公爺手下戰艦的火力戰優。
但是别忘了,朱勁松是個重度火力不足綜合征患者——基于這個前提,朱勁松手下軍隊裝備的火炮數量絕對是同時期軍隊裏最多的,尤其是岸防炮這種大殺器,比船上裝備的火炮射程更遠,精度更高,射速更快。
跟朱勁松手下軍隊的火力比起來,黃公爺手下艦隊的這點火力簡直就像是開玩笑一樣。
黃公爺手下艦隊的火炮裝備的實心炮彈未必能夠砸得到朱勁松手下軍隊的炮兵陣地,而朱勁松手下軍隊的炮兵陣地卻可以從容的,優雅的,一發接一發的對着黃公爺手下的艦隊傾瀉火力。
僅僅隻是一輪齊射,黃公爺手下的艦隊就損失了三條戰艦,等到兩輪齊射過後,黃公爺手下戰艦的損失數量已經達到了十艘之多。
這下子,就算是黃公爺也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這五十多艘戰艦,幾乎就是整個“大明朝廷”所有水師的一半家底兒,一下子損失了十艘戰艦,就意味着“大明朝廷”的水師已經傷筋動骨。
想要補齊這次的損失,還不知道得花多長時間和多少人力物力。
剛剛還淡定無比的黃公爺此時也忍不住心生退意。
然而等黃公爺下令撤退的時候,剛剛還“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瘋狂逃竄回水師營的那五艘捕鲸船卻又從黃島後方沖了出來,追着黃公爺的艦隊就是幾輪火炮齊射,等到黃公爺下令停船反擊的時候,這五艘捕鲸船就再一次掉頭跑路。
這可把黃公爺氣的差點吐血。
這尼瑪算怎麽回事?朱逆手底下的戰艦爲什麽跑的那麽快?爲什麽朱逆手底下的火炮射程那麽遠,精度還那麽高?爲什麽他們射出來的炮彈的爆炸時間基本一緻?
黃公爺開始懷念當初欺負林爽文的日子了,最起碼林爽文手下的那些戰艦比不過自己手裏的戰艦,隻能被自己按着打。
黃公爺很蛋疼,他手下的那些“大明水師”的将士們以及被黃公爺招攬過來的海盜們就更加蛋疼了。
往常欺負林爽文的時候都是順風順水,現在倒好,完全反了過來,自己成了被欺負的那一個。
想打,自家火力沒人家的強,打不過。
想撤,那五艘戰艦時不時的就過來偷襲,不太好撤。
再這麽下去,自家這五多艘戰艦,豈不是要全部交代到這裏?
黃公爺也知道這麽下去不是個事兒,當即就派人給一衆水師将領傳令,要求這些水師将領們不管用什麽辦法,必須弄到一艘朱逆水師的戰艦。
黃公爺的心裏很清楚,如果不能弄明白朱逆手下的火炮爲什麽能射的這麽準,射程有這麽遠,自己以後還得吃這種悶虧。
如果能夠弄到一艘朱逆手下的戰艦,就算這五十多艘戰艦全部折在這裏也虧不了多少。
然而在得到了黃公爺的命令之後,“大明朝廷”的一衆水師将領們卻沒把黃公爺的命令當回事兒。
你這麽牛逼,你怎麽不自己去?
還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得弄到一艘朱逆手下的戰艦?
别的不說,咱們手下的戰艦能追得上人家手下的戰艦嗎?
要是能追得上,那自然一切好說,可是連追都追不上,你還說個球。
沉默了半晌後,黃公爺手下的第一艦隊提督甯承福才扭頭對親兵吩咐道:“傳本督将令,追上去,但是不要追得太緊,以防朱逆手下的艦隊狗急跳牆。”
聽到自家提督這麽一說,甯承福的親兵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追肯定是要追的,畢竟黃公爺都親自下令了,不追就是不遵将令,就是不給黃公爺面子,無論是從軍隊方面還是從自家的生意來說,都不劃算。
但是,怎麽追是一件很有講究的事兒——反正咱們大明的艦隊速度沒有人家朱逆手下艦隊的速度快,追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對吧?
像黃公爺手下的正規的水師将領們倒還好一些,但是那些海盜們可就沒有什麽顧忌了。
其中一個海盜頭子望着黃公爺親兵的背影,不陰不陽的對手下的海盜們吩咐道:“兄弟們都準備準備,咱們也追上去。”
“但是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誰也不許沖得太近!都是爹生娘養的,要是就這麽喂了龍王爺,可别怪老子沒提醒你們。”
……
就在黃公爺在浮山所不遠處的海面上蛋疼時,“大明朝廷”的阮太師正在大發雷霆。
阮太師猛的一拍桌子,罵道:“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老夫好心好意派人去勸降于他,可那姓朱的居然扣留使者,他就這麽不把我大明百萬大軍當回事兒!”
其實也難怪阮太師會發這麽大的火,實在是朱二旦那個不當人子的欺人太甚——看在大家夥都姓朱的份上,朱仲渠許給朱二旦的是親王之位,而且還是齊王這種一字親王。
當然這種一字親王并不是一字并肩王,傳說中的一字并肩王也根本不存在,主要是類似秦、燕、漢、齊、楚、韓、趙、魏這幾個王爵封号天然比其他王爵更爲尊貴,畢竟都是闊過的。
通常情況下,秦王因爲祖龍的關系,所以不會随便封出去,就算封那也得是封給親兒子,燕王也是一樣的道理,畢竟朱老四就是燕王,所以任何一個大明朝廷都不會輕易冊封燕王。
除去秦、燕這兩個王爵之外,剩下的齊、漢、楚、韓、趙、魏裏面,而朱仲渠自認是大明正統,所以漢王也因爲朱高煦的原因而不會冊封,所以就以齊王和漢王最爲尊貴。
但是朱二旦并沒有接受朱仲渠的冊封,反而直接把所有使節都扣了下來,隻放過了一個能夠傳信的小厮,還讓這小厮給朱仲渠的大明朝廷帶句話兒。
“要麽投降,要麽死。”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等到阮太師無能狂怒一番後,“大明輔國公”,浙江戴家的話事人戴長生才開口問道:“阮兄,不知道其他幾處的聯軍,可有什麽好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