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這章……依舊占坑,現在正在全力修改前面的占坑章節,已經修改到第五百二十八章,正在一點點的趕進度。
同樣是一國之主,但是一國之主跟一國之主是不一樣的。
光格賤仁身爲倭國之主,真正能控制的地盤也就隻有倭國京畿以及近畿幾個親近倭國朝廷的藩,想要摸查整個倭國的麻風病情況,其難度不亞于登天。
但是當朱皇帝決定要讓各個地方官府摸查麻風病的情況後,地方上的那些官老爺們就立即行動起來,官府裏的衙役們直接把消息帶到各地的農會,随後再由各個地方的官老爺們整合消息,将之反饋到内閣。
隻是反饋回來的消息讓朱皇帝很是懵圈。
大明有沒有麻風病?
有。
但是跟倭國那邊沒幾天時間就傳了一大片相比,大明這邊兒的麻風病就很迷。
大明本土的人口密度确實不算高,畢竟隻有五億多點兒的人口,占據的地盤卻高達兩千多萬平方公裏,完全稱得上是地廣人稀,麻風病傳不起來倒也能理解。
然而問題的關鍵在于大明的人口流動性可是要遠遠超出倭國的。
随着鐵路、公路的慢慢普及,大明百姓的流動性也随之而增加,尤其是大明還廢除了路引制,這也就使得大明的人口流動性得到了進一步加強,而人口流動性大,往往又意味着麻風病的傳播速度會增加。
按照大明現有的人口流動性來計算,傳播性相當強的麻風病居然沒能傳播起來,這就真的很神奇了。
直到拿着各地方官府的奏疏和錦衣衛的情況互相印證之後,朱皇帝才算是搞清楚了問題的關鍵。
得益于朱皇帝摸着兔子過河的好習慣,各地方官府在發現治下有麻風病人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會直接選擇封鎖村子,附近能夠調動的醫生、藥材和糧食直接堆過去,直到把麻風病人都治好才會解除封鎖,麻風病自然是想傳也傳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大明百姓的生活條件比之大清要強出了無數倍。
所謂生活條件方面的強,并不僅僅指的是糧食儲備方面,而是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比如說衣,大清時候的農村,普通人的家裏别說人人有新衣穿了,一個五口之家能找幾兩件完好的衣裳都那純屬做夢,鞋子更是以隻能草鞋爲主,很多人在下地幹活的時候幹脆選擇赤腳,被草劃傷、被石子硌傷簡直就再正常不過。
再比如說食,大清那時候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一點兒油腥,鹽也屬于死貴死貴的戰略物資,百姓長期處于缺油少油的狀态,就算家裏有隻老母雞,下的蛋也要拿去換其他日常所需的東西,身體的抵抗力自然也高不到哪兒去。
現在的倭國就處于這麽一個階段——經常被劃傷,身體的抵抗力又不高,真要是出現麻風病傳染的情況當然就會一傳一大片,而大明百姓雖然離人人能穿绫羅綢緞、頓頓吃肉吃到膩的生活還有很大一段差距,但是卻也過上了人人有衣穿、偶爾能吃肉的日子,身體的抵抗力自然也要高的多。
衆所周知,麻風病這玩意之所以被稱之爲窮病,不光是因爲這玩意能掏空患者的家底,貧窮地區多發也是其被稱之爲窮病的一個重要原因。
一旦遇上大明這種百姓生活條件比較好而且官府還極其不講理的喜歡拿醫生、藥材砸人的氪金玩家,麻風病就算想快速傳播也沒辦法。
我也是這種狀态——睡不夠,出虛汗,腦子不夠用,敲鍵盤都能敲到腦袋昏沉加手指疼痛,這踏馬就是小感冒???
另外,新的變種馬上要來了,大家還是想辦法準備一些拉肚子的藥,再不濟也要準備一些塑料袋……
德川家齊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現在倭國那些良民、賤民跑到大明商人的周圍躲藏,幕府方面能怎麽辦?
萬一激怒了那些大明商人,惹得那些大明商人抽刀跟幕府對抗,最後倒黴的還是幕府!
心中越想越糾結,德川家齊幹脆皺着眉頭問道:“有沒有跟那些明國商人交涉過?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傳上麻風病?”
德川家齊一臉懵逼的問道:“難道他們不知道麻風病的傳染性有多強?還是說,他們有辦法解決麻風病?”
德川家齊整個人都麻木了——既在乎卻又不在當回事兒,這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眼看着德川家齊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滞,渡邊右衛門便又試探着問道:“将軍閣下,我們是否還需要爲那些大明商人準備一些藥材?”
德川家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臉上寫滿了糾結。
說着說着,德川家齊忽然又長歎一聲道:“我們倭國,終究還是要依靠大明,倭國究竟還是要跟大明做生意啊。”
渡邊右衛門也陷入了沉默。
渡邊右衛門忽然想到了之前吃過的一道美食。
駐軍燴。
這是一道由倭國人首創并且很快就發揚光大的美食,除了在大明和法蘭西之外,這道美食已經伴随着倭國仆從軍的腳步傳向了整個世界。
卑微若斯的倭國,置倭國自家的良民、賤民于不顧,花費一些心思給大明的商人老爺們準備一些藥材,這不是很合理的事情?
……
身爲一個大明商人,齊峰已經在倭國的藥材市場上深耕了近十年時間。
這十年的時間裏,齊峰心裏的想法也從一開始的賺錢,逐漸轉變爲現在的享受生活。
在後世滾着叽歪患者橫行的年代,傻賊鷹豢養的那些狗兒子們總是拿“這國怎,定體問”來說事兒。
問題是朱皇帝自己卻陷入了“定體”的疑問當中。
改成歐羅巴那套所謂三權分立的滋油體?
其實這種想法也隻能想想,真要是把這套玩法擱在中原堂口那就是作大死。
想要深入分析這裏面的具體原因未免太過于複雜,但是歸根到底,卻終究是利益兩個字。
實際上這也是爲什麽歐羅巴和傻賊鷹那些蠻子們普遍心大的原因。
因爲歐羅巴那邊兒從來就沒有過真正大一統的王朝,蠻子們也習慣了小國寡民的心态,同樣也習慣了小朝廷制。
毛熊也差不多——布爾什維克好不好?好!關鍵是人這種生物是有欲望的!
這種玩法在平時當然沒什麽問題,畢竟連中原堂口的百姓似乎也是如此,看上去并沒有什麽不同。
然而一旦到了類似于小冰河這種災害頻發的時候,或者說到了百姓真正活不下去的節骨眼上,大小朝廷的區别就現出來了。
傻賊鷹當然也沒比歐羅巴強到哪兒去,要不然拜振華同學也不會登上寶座,更不會出現傻賊鷹内部開片由二毛開始的天大笑話。
然而同樣是大朝廷制的布爾什維克直接搬過來用也未必就能行。
直接照搬布爾什維克的那一套存在一個巨大的隐患,那就是大明現在并沒有那一套理論的生存環境。
大清這才涼了幾年?
當然不能說這套理論是錯的,因爲全世界所有的國家都是這麽宣揚的。
搏個從龍滅賊之功,不比全心全意給那些泥腿子們當仆人要強的多?
彼時的中原堂口,還沒有經曆過即将徹底亡國滅種的痛。
然後吧,大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鳥樣兒——大明有皇帝,而且朱皇帝屬于那種沒人能夠制約的開國之君,但是大明又有内閣,内閣的權利也一點兒不比皇帝的權利小。
尤其是在皇帝慢慢放權的情況下,内閣甚至可以直接頂替皇帝的作用。
因爲朱皇帝直接明确了内閣的江湖地位。
但是權柄歸權柄,實際上能夠領導六部的内閣閣老們品級卻不算高,所謂的領導六部其實也是名不正且言不順,另外還有司禮監制約。
現在朱皇帝則是明确了内閣的品級、職責,即内閣首輔大臣爲正一品,其他幾個輔臣的品級定爲從一品,而諸部的尚書則是被定爲了正二品。
與之對應的,則是大明原本的六部以及後來增設的窮酸部、由鐵道司升格而來的鐵道部等等一大堆的部都明确置于内閣的管理之下,除了首輔大臣外,剩下的六位閣老每個人都得分管一攤子事兒,差不多算是責任明确到人。
與内閣并列的還有五軍都督府,内閣的首輔大臣可以問過軍府的事兒,但是也僅僅隻是過問——可以問,但是沒有決定權,軍府的決定權掌握在軍府大都督的手中。
禦史台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噴人,皇帝、文武百官全都是他們要盯防的對象。
然而禦史台也不歸内閣管,真正能管到禦史台的是禦史衙門,與之同列的還有一個都察院,這兩個衙門都不歸内閣管,而是直接向皇帝負責,其中禦史衙門當中除了在京城的一部分禦史的負責是噴人,剩下的則是負責承擔了檢的職責,都察院則負責連審帶判。
而大明律的最終解釋權卻又在刑部。
總之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部門都有,彼此之間的職責也很明确,彼此之間既要互相扶持,同時也得相互制約。
基本上可以說是有皇帝沒什麽鳥用,但是沒皇帝也不行,像朱皇帝自然可以直接越過内閣諸部乃至于五軍都督府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但是朱皇帝以後的那些皇帝們除了能監管并且擁有換相的權利之外也基本上告别了插手政務的可能。
想通過換相來重新拿回權利?
首先得讓錦衣衛找到首輔大臣的罪證,然後還得由禦史台發起彈劾,都察院給定罪,走完這套流程才能換相,其中但凡有一個流程走不完,這首輔大臣就換不了。
而首輔大臣和内閣閣老們的任期又是固定的,都是從入閣之日起開始算,五年爲一期,最多幹兩期,這是朱皇帝直接定死的鐵律,根本不允許更改。
除此之外,大明律又講究法無禁止即爲可,順帶着又定下了一大堆針對宗族和豪商的打壓政策,對于普通百姓的保護除了體現在律法上之外,同樣還有農會也承擔了一部分職責。
這就讓大明的國體處于一個很微妙的狀态:看上去很是美好,差不多可以算是虛君的典範,除了還有個皇帝之外,剩下的已經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冥煮滋油了,甚至可以說是在以近乎完美的姿态在運行。
這就讓大明的國體處于一個很微妙的狀态:看上去很是美好,差不多可以算是虛君的典範,除了還有個皇帝之外,剩下的已經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冥煮滋油了,甚至可以說是在以近乎完美的姿态在運行。
然而朱皇帝的心裏很清楚,這種完美基本上就是扯蛋。
甚至于兔子的那一套也不是完美無缺的!
無論是當初揮淚斬了兩個馬谡,還是後來先富卻不願帶動後富甚至想把手伸到朝堂上面,這些事情都是客觀存在的!
這也是爲什麽朱皇帝一直在放權給朝堂但是卻從來沒有放松錦衣衛、東廠以及禦史禦門的原因之所在——大明的官老爺們也沒那麽高的覺悟!稍微放松一點兒,他們就能捅出天大的窟窿!
一想到這裏,朱皇帝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再怎麽樣也不是個神,哪兒有可能解決那些久遠的事情?
“還有那些自個兒跳出來作死的官老爺們,該怎麽處理就不用朕多說了吧?”
當然不用朱皇帝再多說了,因爲朱皇帝已經用了“朕”這個字。
一旦朱皇帝起了殺心……
而在曾誠和劉鶴鳴等一衆大佬們都躬身應下之後,朱皇帝卻又将目光投向了曾誠:“曾卿爲相,至今也差不多快三十年的時間了吧?”
當然,大明對待功臣的待遇一向不差,雖然不再是首輔大臣了,但是一應的待遇卻還是按首輔大臣的來辦,甚至還會有個爵位。
現在朱皇帝他老人家忽然提到自個兒已經當了快三十年首輔大臣這個事兒,難道是想讓自個兒滾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