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朱皇帝爲了天竺那邊矮矬子們的事兒而頭疼,身爲大明内閣首輔大臣的曾誠等一衆大佬們自然也要跟着頭疼。
隻是曾誠并沒有頭疼多久,而是很快就躬身拜道:“陛下剛才不是還嫌棄歐羅巴和沙鵝、傻賊鷹等蠻子們總是瞎折騰麽?如今恰好又有了幾萬倭國矮矬子,何不……”
朱皇帝眼前一亮,問道:“說說看?”
曾誠便接着說道:“左右咱們大明在海外有些軍事基地,恰好這些軍事基地的軍費又不用咱們大明承擔,又恰好咱們大明準備打擊海盜……反正倭國出倭寇嘛。”
劉懷文和劉鶴鳴等人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來。
對于劉懷文來說,所有需要花錢的主意都是馊主意,隻有不用大明出錢就能安置這些矮矬子的辦法才是最好的辦法。
曾誠提出來的辦法恰好完美的符合劉懷文的條件。
而對于劉鶴鳴等五軍都督府的大佬們來說,花不花錢的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怎麽能把這七萬矮矬子變成炮灰,在大明對倭國下手之前消耗掉——那可是足足七萬多的矮矬子,而且是在天竺積累了多年作戰經驗的矮矬子,就算大明軍隊想要把他們處理幹淨,也絕對不是什麽輕松簡單加愉快的事情。
朱皇帝自然也是無可無不可。
對于朱皇帝來說,就算倭奴全死光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這些矮矬子在大明不需要倭國之前暫時保持穩定就行。
隻是當朱皇帝和大明的一衆大佬們在算計倭國時,除了法蘭西之外的一衆歐羅巴國家也在算計着大明。
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挑頭要算計大明的居然會是剛剛被大明錦衣衛教做人的亞曆山大。
這事兒還要從亞曆山大最心愛的妹妹葉捷卡琳娜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一晚上說起——對于亞曆山大來說,保羅一世莫名其妙的暴斃不算什麽,自己心愛的戰馬被砍了四條腿也不算什麽,但是葉捷卡琳娜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晚上……
這就讓亞曆山大無法接受了。
盡管葉捷卡琳娜說那一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誰又能保證那一晚上真就什麽都沒發生?
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就像一根刺一樣深深的刺在亞曆山大的心中。
再加上科舍沃夫和巴季茨基代表他跟大明簽訂的合約内容,更是讓亞曆山大有一種想鑽地縫但是卻找不到地縫的羞辱感——倘若不是壓力山大一開始就錯誤判斷了大明的實力,後來又何至于簽訂如此屈辱的條約?
所以,這份條約其實就是亞曆山大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黑點。
諸多亂七八糟的原因相加,亞曆山大自然是恨不得現在就立即幹掉大明以洗刷自己的恥辱。
隻是壓力山大的心裏也明白,光憑沙鵝自己肯定是沒辦法對付大明的,甚至小破鍋四大善人都聯合起來也未必能打赢大明,更别說法蘭西還是死心塌地跟着大明混的。
爲了防上法蘭西向大明告密,亞曆山大幹脆沒有拉攏法蘭西,而是單獨拉攏了英格蘭、哈布斯堡家族以及奧斯曼。
就連商議怎麽幹掉大明這事兒,亞曆山大都沒敢選擇沙鵝的皇宮,而是将議事的地點定在了哈布斯家族的鷹堡。
在亞曆山大等人看來,假如說世界上還有一個地方是大明的錦衣衛無法滲透的,那麽唯一可能的地點就是鷹堡——整個鷹堡上上下下全是哈布斯家族自己的人手,這些人甚至都沒怎麽跟外界接觸過,如果這樣兒還能被大明的錦衣衛打聽到消息,那也隻能說是上帝的安排。
至于說奧斯曼之前還因爲被沙鵝狂揍而向大明求援,現在卻轉過頭來要跟亞曆山大勾結到一起對付大明……這種事情發生在歐羅巴和奧斯曼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尤其是奧斯曼,那可是傳說中的國中哈士奇,腦回路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猜透的。
等喬治三世、馬哈茂德二世等人都到齊之後,作爲東道主的弗朗茨二世先是安排了一頓“盛大”的晚宴,接着便将主導權交到了亞曆山大的手裏。
而亞曆山大也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在座的各位,按照地位來說是跟明國皇帝一樣的,都是一國之主,可是咱們這些人,又有哪個沒受過明國皇帝的惡氣?”
“你,喬治三世,明國的那個醫生都幹過些什麽,這事兒咱們大家夥兒都心裏清楚。”
“你,弗朗茨二世,原本的哈布斯堡家族是多麽的威風,可是明國先是支持那些該死的法蘭西青蛙,接着又支持那個奧地利的落榜美術生,如今的哈布斯堡家族……”
“還有你,馬哈茂德二世,你們奧斯曼的石油原本可以賣上高價,可是現在呢?你們的石油,你們自己能夠決定出售的價格嗎?另外,你們奧斯曼之前的兩場動亂,裏面到底有沒有明國人的影子,我想馬哈茂德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到亞曆山大的話音落下,喬治三世和弗朗茨二世、馬哈茂德二世的臉色頓時變得分外難看。
明國有句老話叫做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是這亞曆山大倒好,句句都是專門打臉揭短,專往人心窩子、肺管子上捅刀子!
喬治三世陰沉着臉,哼了一聲道:“保羅一世莫名其妙的暴斃,你的戰馬也被人砍了四條腿,我聽說……”
亞曆山大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你不用聽說——事實就是葉捷卡琳娜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晚上,而且是從沙鵝的皇宮裏消失的。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将地點選在鷹堡。”
眼看着氣氛有些僵,弗朗茨二世當即便打了個圓場:“咱們幾個聚在一起是商量怎麽對付明國的,可不是聚到一起來吵架的。”
亞曆山大卻是冷哼一聲道:“我說這些也不是爲了跟你們争吵,而是告訴你們一個道理——放棄心中的幻想吧,無論明國皇帝表現出來的有多麽和善,他終究是一條吃人的惡龍,今天是我,明天是他,後天就有可能是你們。總之,如果我們不想辦法幹掉大明,又有誰能睡個安穩覺?”
亞曆山大的話音落下之後,在場的衆人頓時陷入了沉默。
雖然剛才亞曆山大這個癟犢子一直在打人打臉,罵人揭短,可是在場的喬治三世和弗朗茨二世、馬哈茂德二世卻又不得不承認亞曆山大說的很對。
都受過大明皇帝的惡氣,都被大明吸過血——或者說,在場的一衆國家現在正被大明瘋狂吸血。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喬治三世才開口說道:“多餘的廢話就不用說了,我們既然能來,就是爲了同一個目标而來的。”
馬哈茂德也跟着點了點頭:“真神在上,如果我們誰有二心,誰是抱着另外的想法來的,就叫真神降下火獄!”
弗朗茨二世看了看喬治三世,又看了看馬哈茂德二世,忍不住微微歎了一聲,說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麽樣才能打敗明國?靠我們幾個的軍隊?”
說到這兒,弗朗茨二世不禁自嘲的笑了一聲:“不要說明國的軍隊了,就算是那些法蘭西青蛙的軍隊,你們又誰能夠對付得了?”
氣氛再一次陷入沉默,亞曆山大跟馬哈茂德二世的臉色也變得分外難看——像哈布斯堡家族跟英格蘭倒還好一些,雖說一直在被大明吸血,可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軍隊和英格蘭的軍隊并沒有正面跟大明的軍隊打過仗,對于大明軍隊的可怕雖然有所印象,隻是心裏卻難免有幾分僥幸。
而沙鵝跟奧斯曼的軍隊卻是實打實的跟明國軍隊打過仗的。
沙鵝曾經爲了東西伯利亞跟大明打過,奧斯曼也曾爲了石油跟大明打過,兩者無一例外,全都被大明揍的鼻青臉腫,對大明軍隊的戰鬥力也有更爲直觀的感受。
弗朗茨二世甚至隐隐有些後悔——好不容易才抱住了大明皇帝的大腿,這次要是萬一再賭輸了……自個兒怎麽就鬼迷心竅的被亞曆山大給忽悠,甚至還把鷹堡當成了這次密會的商談地點?
正當弗朗茨二世心中忐忑之時,亞曆山大卻似笑非笑的瞥了弗朗斯二世一眼,說道:“如果沒有明國人的支持,法蘭西和奧地利的那個落榜美術生又豈能把盤踞歐羅巴數百年的哈布斯堡家族禍害成這樣兒?”
弗朗茨二世的臉色逐漸變得堅定。
亞曆山大又接着說道:“單憑咱們幾個肯定是打不過明國的軍隊,可是我又什麽時候說過要單憑咱們幾個就要幹掉明國?”
喬治三世磕了磕手中的煙鬥,說道:“你還想拉上誰?或者說在歐羅巴這裏,你還能拉攏誰?要知道,歐羅巴很多國家現在都甘當法蘭西的走狗——他們沒有資格給明國人當狗,所以便搶着給法蘭西青蛙們當狗,這次法蘭西進攻西昆侖的事情就是證明。”
弗朗茨二世老臉一紅,畢竟哈布斯堡家族也派出了一支仆從軍,叫嚣着要跟法蘭西一起幹掉班加西,隻是礙于奧地利美術生的攻勢越來越強才不得不作罷。
然而亞曆山大卻笑着說道:“除了那些該死的法蘭西青蛙以外,整個歐羅巴都是我們可以拉攏的對象。别忘了,像葡萄牙、荷蘭等國都是在明國人手上吃過虧的,尤其是跟之前的大清比起來,這種吃虧的感覺可就更難受了。”
一聽亞曆山大提到大清,喬治三世的臉上頓時顯現出一抹懷疑的神色。
無論是跟一百多年以前的那個明國比,還是跟現在的明國比,喬治三世都堅定的認爲還是大清更好!
一想到辣麽好的大清已經不複存在,喬治三世的心裏就忍不住難過:“真是懷念當初的大清啊。”
在弗朗茨二世和馬哈茂德二世一臉懵逼的目光中,亞曆山大也跟着長歎一聲:“是啊,真懷念當初的大清,無論是割讓尼布楚還是割讓雅克薩,又或者是割讓貝加爾湖、庫葉島,人家大清都不帶半點兒心疼的,哪怕明國,一門心思的逼我們沙鵝割地。”
一陣歎息過後,亞曆山大又接着說道:“除了歐羅巴的一衆國家之外,我們還可以拉攏奧斯曼附近的那些國家以及西昆侖的那些昆侖奴——盡管昆侖奴又蠢又笨,平日裏隻知道曬鳥,可是咱們也不指望這些昆侖奴能有什麽大用,隻要能牽制住法蘭西就行了。”
喬治三世也跟着點了點頭:“還有傻賊鷹,傻賊鷹也是可以拉攏的對象——據我所知,傻賊鷹的家裏現在已經亂了起來,這事兒肯定脫不開明國人的影子。”
聽到喬治三世這般說法後,馬哈茂德二世跟弗朗茨二世當即就愣住了。
雖然相對于靠海且離傻賊鷹比較近的喬治三世而言,奧斯曼跟哈布斯堡家族幾乎可以算做是陸地上的國家,但是自從加入了小破鍋之後,奧斯曼和哈布斯堡家族也得到了小破鍋印發的小破球地圖——馬哈茂德二世跟弗朗茨二世很清楚大明跟傻賊鷹之間的距離。
再想到如此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擋住明國人禍禍傻賊鷹……
神色剛剛還堅定無比的弗朗茨二世頓時又有些動搖,心裏也是忍不住一陣絕望。
而亞曆山大卻是神色凝重的望着喬治三世問道:“你确定要拉攏傻賊鷹?即便不考慮你們英格蘭和傻賊鷹之間的破事兒,你也應該知道,明國有兩個親王,他們的封地可是離傻賊鷹近的很,就算能拉攏成功,隻怕傻賊鷹也幫不上我們什麽。”
喬治三世卻端着煙鬥猛吸兩口,臉色在煙火的照耀下顯得分外猙獰:“相比于明國帶給我們的壓力,英格蘭跟傻賊鷹之間的那點破事兒簡直連個屁都算不上!”
“還有,我很清楚傻賊鷹根本幫不上我們什麽,他們甚至連自身都難保,可是,我需要的是一個名義,一個全世界聯合起來針對大明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