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等會見吧。”
呂安如徑自朝衆人相反方向沖去,就在她的正前方有條大裂縫。
她一步不停地向裂縫跳過去,可能估算錯距離,掉落在縫中。人體肉最厚的臀部卡在其中,上不來、下不去。
四月大聲驚呼:“組長!”
不假思索地跑出保護罩要去相救,胳膊被蓮花拽住,指指呂安如瘋狂往上扒拉的兩隻手。
“你注意她手指。”蓮花低聲提醒。
四月定睛一瞧,看到呂安如表面像扒拉土自救,實際更像往下戳着什麽。
結合呂安如掉坑前所說的話,四月福至心靈,嘶聲大吼起來:“蓮花,你放開我,我去救組長。”
蓮花從四月掙紮力道判斷她心态發生轉變,偏向于演了。
“你個冷血的人,平日裏組長待伱不薄,你居然在關鍵時刻狠心棄她不顧。戴啓陽,你用你木法幫組長脫困。”
四月激動大喊。
戴啓陽被蒙在鼓裏,匆忙應聲‘好的’,手捏法訣。
與此同時,飛在高空中的虎翼獸眼底質疑消散,瞄準時間,大爪子向呂安如頭頂拍下。
這一擊它用了十分的能量,必取坑中女人性命!
頃刻間,四周轟隆聲起,支撐負二的承重牆和承重柱全數倒塌,重重砸向負三。
戴啓陽終究晚了步,蓮花和四月臉上同時出現驚慌之色,發自内心的大喊:“組長!”
“呂安如!”
風法保護罩極速下降,将他們平穩放在廢墟上,幾個隊員顧不上虎翼獸尚未死的潛在危險,沖出安全區域,跑向掩埋呂安如的位置。
蓮花和四月跪在地上,用手刨挖碎石。
淚水不受控地從四月眼眶湧出,她好後悔聽信蓮花暗示。現實任務哪有十足把握的事啊,她該早點讓戴啓陽施法救組長才對。
想着,難受全數堵在嗓子中,一下沒抗住,‘哇’地放聲大哭。
有她帶頭,蓮花跟着繃不住了,偷偷用袖子抹去落淚。
“嘿,我在這呢。”
笑聲從上方傳來。
兩人讷讷擡頭,望見呂安如坐在虎翼獸背上,抓住它脖間長毛,指揮它緩緩降落在衆人面前。
而剛剛還非要取呂安如性命的猛獸性情大變,乖乖聽從她指揮,甚至低下擁有百獸之王花紋的頭顱,方便呂安如從它肩頭跳下。
蓮花一眼瞧見虎翼獸額頭所貼的馴化符,被耍的愠惱沖上心頭,瞪着呂安如問:“你早把它馴服了?”
“沒啊,”呂安如摸摸大貓蹭來求rua的腦袋,耐心解釋。
“方才我卡在選好的縫隙裏,做出求生動作,你們配合演出将死戲,打消虎翼獸猜疑。它發狠飛下來攻擊,代表垂落位置固定,小冥甩出馴化符助我一臂之力。我本來光打算用它送我們下到負三,見小冥賜來良機,索性用銀滄插入水泥和瓷磚縫隙,借力避開它攻擊範圍。等它沖下去時,跳到它身上以我血啓動馴化符,用它的力量徹底搞壞負二。”
蓮花意味深長地看眼盛冥,尤其記得兩年前,盛冥剛達到與自己探讨問題的水平,如今已遠遠拉開彼此距離,天賦加刻苦真是很恐怖的存在。
起身拍拍手上土,接過四月掏出的消毒濕巾,擦擦劃破口的膝蓋,走回呂安如旁邊履行諾言。
四月比蓮花感性的多,用紙巾擦擦淚痕,感慨:“吓死我了,還好組長沒事,不然我要愧疚一輩子呢。”
“放心吧,我命大,咱們緊着正事忙吧。此處屏蔽外網信号,我聯系艾拉電話中斷,從這點我猜測艾拉還在努力進來,我們找找下行的辦法吧。”
内網限定距離,靠近才能使用。
四月與她點點頭,單手端住微機,勘測附近建築薄弱點。
負三同樣是變異動物的生态園,不過二層殘垣斷壁砸下來,變異動物基本讓壓在碎石下面,也省去他們對付的麻煩。
呂安如走回盛冥身邊,當看到寶貝弟弟煞白的臉色,疼惜在心間狂湧。
打開粉包取出虎油膏,給盛冥塗抹在百會穴、神門穴、勞宮穴,試圖幫他舒緩消耗精氣神的損傷。
“安如,我沒關系,你留在這裏,我去看看爆炸點。”盛冥壓住呂安如操心的小手。
呂安如反手握住盛冥皓腕,堅持道:“我陪你去。”
怕盛冥拒絕,高聲呼喚:“虎虎過來。”
虎翼獸如麻雀般,雙腿蹦跶到呂安如面前,用頭上汗腺發達的地方拱呂安如身子,渴望留下自己氣味。
呂安如讓毛茸茸大腦袋弄得咯咯直笑:“好啦好啦,别撒嬌了,知道你最萌啦。”
得到誇獎,虎翼獸更是賣力蹭呂安如後背。
而附近其他人則臉色發黑,大猛禽亂蹦哒蕩起砂石,他們可吃不消,萌個屁!
“虎虎,我們陪小冥去勘察危險區域哦。”
虎翼獸昂頭‘嗷嗚’大叫聲答應,前半身放低,任由呂安如跳上專屬座位。
呂安如抓住虎翼獸後脖頸上兩簇毛,給盛冥炫耀道:“走吧,我可是有保镖的人呢。”
盛冥無奈搖頭,嘴角揚起淺笑,随呂安如坐到虎翼獸背上。
有了飛行便利,兩人快速抵達爆炸中心點。
“虎虎,落下去。”
虎翼獸随命令落在半塊巨石上。
呂安如和盛冥跳回廢墟,盛冥兩指捏起法訣,一陣大風刮過。小碎石全被吹到三層完好點的生态園内,圍住妄圖擺脫壓制的變異動物們。
大碎石留在原位,以防有沒死透的二層變異動物反抗。
清理過現場,戰況結果一目了然。
兩栖爬行變異動物基本全軍覆沒,食肉大型變異動物結果相同,有些食草小動物反而卡在縫隙裏躲過一劫。
呂安如和盛冥走在大石闆上,挨個排查下面所壓動物和研究所員工,希望盡快找到南柯。
四月追過來,腳剛好踩在一隻小貂兔躲災的石闆上,聽到慘叫,忙不疊移開石闆。
望見巴掌大的灰紫色小家夥,原則立馬被可愛攻破,雙手捧起小家夥,溫柔安撫:“不怕怕哦,我不會傷害你。”
小家夥原則性比四月強,分得清敵我,張口咬住四月手指頭,發出低低的吼叫聲。
由于沒有牙,貂兔咬人并不疼,反而奶兇的樣子更讓四月喜歡。
默認腦補出貂兔發威的理由,耐心哄道:“小貂兔要乖哦,我知道你媽媽和爸爸讓砸死了,以後由我來照顧你哦。”
四月相信,呂安如能把大虎翼獸馴服,她同樣能把可愛死人的貂兔馴服。發現話療沒用,索性把指頭留在貂兔嘴裏,随便它咬了,反正不痛不癢不破皮。
望見呂安如和盛冥折返回來,關心問道:“找到南柯屍體了?”
呂安如沉沉應道:“嗯,損天獸也死了,恐鶴雞逃了。”
從語氣聽來,呂安如貌似情緒并不高。
四月想辦法調動對方情緒,興奮宣布:“找到是好事啊,我也找到能通往地下七層的方式了。”
“那走吧。”呂安如擡手召集小隊成員:“集合準備下樓!”
待九名組員聚攏到一處,呂安如朗聲告知新的注意事項:“大家一起下行,聽到任何聲響别獨自去查看,至少有三社攻、防、算搭配再行動。若與一隊或艾拉會合了,先檢查對方身份。”
“好的。”衆人齊聲答應。
四月手持微機在前帶路,走向曾經标注黑色盲區的位置。
其中路過一處碎石聚集的踩闆,呂安如讓大家繞道而行,人們出于好奇看過去,望見有具黑色焦炭屍體。隻不過屍體隻剩骨骸,不像被燒死,反而像是被吸幹了。
沿途好多人類記者湊過來表示感謝,呂安如接受完贊揚,一律采取趕人模式。
“你們别跟上來添亂了,你們也看到這裏多危險,麻溜的找路出去吧。出去以後,在有信号的地方先聯系國際刑警,讓他們去調查給EK認證的組織首腦們。别忘記發布新聞公報,曝光南一夢惡行,引起全球高度關注了,你們才能獲得人身安全。”
惜命的基本聽勸離開了,呂安如相信他們出去能乖乖辦事,這些人各比各的聰明。很清楚她最後句話的分量,他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尤其呂安如小隊。既然此處的情況早晚公之于衆,不如由他們自己曝光。
惜命的走了,總有幾個人好似犟驢,讓趕N次依舊跟在後面,不見黃河不死心。
戴啓陽見呂安如和四月全有寵物了,他心癢難耐,但找了半天沒找到合眼緣的變異動物。好看的貌似有劇毒,難看體型大的不好帶。他沒有馴化符,給大怪獸救出來,他很可能變成大怪獸晚餐。
無聊中,發現兩個偷摸跟随的記者。
故意放慢腳步,等記者們靠近,訓孩子樣罵道:“你們沒長耳朵呀,還跟來送命啊。讓你們出去就快點出去,你們這些小身闆不夠變異大怪物一口一個呢。”
爲首黑人記者素質很高,摘掉挂滿土的帽子,給戴啓陽行個禮,客氣請求。
“請讓我們追随吧,離開記者掌握的證據最多證明此處變異動物很危險,無法證明南一夢的滔天罪行。這事上國際法庭,充其量銷毀此處研究所,無法從根源拔除問題。”
“南一夢死了。”戴啓陽告訴已知事實。
黑人疑惑‘咦?’聲,脫口否定:“你們搞錯了吧,他不可能輕易死去啊。”
“真死了,我們組長親眼所見呢。”戴啓陽堅持。
黑人記者睜大眼睛,魔怔般搖頭嘀咕:“不可能,不可能。”
戴啓陽本想勸退記者們,順便發洩發洩心中不平的愁悶,誰料遇到個神經病。
見勸着沒用,快步跟上隊伍。呂安如說了,不能離開隊伍太遠,他可不想當第一個受罰典型。
走在四月身邊,無意掃到後方多出兩人。
黑人記者和他手下也快步追來了,戴啓陽沒好氣地轉身,呵斥:“你們非要把命賠上才甘心嗎?”
黑人記者秉承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憨厚笑道:“你們是月翔的高手吧,我們想追蹤記錄整條線,請讓我們跟你們繼續下行吧。”
“不行,快離開這裏,别賴着。”
戴啓陽推把黑人記者,沒用多少力氣給對方推倒在地。
望着對方很像碰瓷的行徑,戴啓陽傻眼地咬咬下唇,給停下圍觀的人們解釋:“不賴我啊,我個法社出手很輕的好吧。”
黑人記者拍拍發昏的頭,繼續揚起嘴角憨笑,幫戴啓陽解釋:“事情與小夥子無關,我是剛剛摔下來把右腿摔傷了。”
呂安如用眼睛來兩人身上來回掃掃,問:“什麽情況?”
戴啓陽看在對方比較純良的份上,多勸句:“你這種體質别趕來了,喏,這位是我們此次任務的組長。她親眼看到南一夢死了,以她的權威信譽不會騙你。”
呂安如尚未說話,黑人記者調整好身型,再次摘帽,主動向她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詹姆斯特,是GBO媒體的記者,我追蹤南一夢長達一年半了。我很了解他的複活規律,請相信我,我們這次必須掌握充足證據,并将證據送出去,徹底将他盤根勢力扳倒,不能給他留下複活的機會。”
複活兩字震驚在場所有人,包括呂安如和盛冥,兩人對望眼。能知道這個秘密,代表對方屬實不簡單,組裏都隻有核心才知道。
盛冥兩步走上前,食指輕點在黑人記者額頭,淡藍色光芒自他指尖亮起。
男人杏目緊閉,凝神感受片刻,睜眼走回隊伍,給呂安如輕聲說:“沒有反咒符,沒有能量場。”
通過驗證,呂安如蹲下身子雙手托腮,用奶糯聲音天真無邪說道:“大叔,除過記者本職責任,必須爲真相發光發熱外,還有支撐你賣命的理由嗎?”
南柯公關團隊和保護傘很厲害,呂安如不信詹姆斯特靠執念能追蹤到真相,肯定親身接觸過什麽。
詹姆斯特從懷裏口袋掏出個皮夾,展開将其中一張照片擺給大家看。
他身上西裝落滿灰塵,還有幾處讓利器劃破,可皮夾一點損傷沒有,能看出他極其重視此物。
“照片裏的孩子是我女兒,她有先天性心髒病,一年前我參加南一夢生物座談會,聽信了他的鬼話,同意給我女兒做細胞融合修複。我女兒開始恢複得很好,可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