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黑暗的場景裏,粉包不在夢裏,沒有照明工具。
既然看不清路,呂安如索性繼續給眼睛蒙起來,避免被突然冒出來的鬼娃娃吓到。同時每步走得謹慎,時刻留意腳下,若感覺前面是過軟的泥潭,就另尋他路。
記得大前天,她夢到泥地環境。用腳試過,泥光給腳踝陷進去,圖省事的從泥潭裏往前走。
越走越深而且沒法回頭,很爲自己的貿然選擇後悔。泥潭和她熟悉的沙坑不一樣,沙坑危險程度取決于沙子流動速度,泥潭取決于人的幸運值。
要是一腳踩到更深的爛地裏,腳基本很難拔出來。泥潭密度大,人去掙紮隻會加速窒息。
整個被困過程可以清晰感受到胸腔内器官被壓力擠得發痛,宛若随時可能爆裂,别問她怎麽知道。
身後浮起陣陣涼風,反手刺出幾次劍。
“小姐姐,早告訴過你呀,你對我耍小聰明沒用。你打算逼着我閃現到你好攻擊的地方啊,我偏不如你願。”
嘲笑飄在空曠的山洞裏,蕩出兩遍回響。
一聲尖叫穿透第三遍回響,痛苦中滿含詫異。
“你!你居然刺到我了!”
呂安如摘掉眼罩,抽回銀滄插入劍鞘。
喜笑顔開地扭過身,朝變淡的鬼娃娃擺擺手,歡送:“這叫兵不厭詐,慢走啊。等下次見面了,我給你帶本孫子兵法,你好好學學,太笨了。”
鬼娃娃氣惱的挑眉瞪眼定格住,消失前問出句莫名其妙的話。
“小姐姐還想見到我嗎?”
“當然不想了,關鍵由不得我選擇啊。”
貌似鬼娃娃隻聽到當然兩字,煙狀身體徹底消失了。
呂安如在閑暇時間,有思考鬼娃娃纏着她的理由。懷疑過上周她來大姨媽,身體比較需,招髒東西。
可周末大姨媽結束了,照舊在做噩夢。于是她懷疑到鬼娃娃留下的眼淚,扔掉了眼淚。
當天晚上的噩夢尤其恐怖,鬼娃娃幻化出無數個分身,殺得她精疲力盡硬是沒殺到主體,活活累醒了。
隔天她緊趕慢趕,趕在賀管家安排傭人倒垃圾之前給眼淚找回來,晚上夢境相對合理了些。
排除掉兩種可能,呂安如苦悶發現,真的是鬼娃娃遺留的怨氣在作祟,眼淚稍稍能克制點怨氣。
提早解決掉鬼娃娃和提前完成作業一樣輕松,剩下時間總算能夢點正常東西了。
夢到外婆從老家過來了,帶上她去采購了好多年貨,光好吃的零食買了三大箱。
嘴角淺笑從睡前延續到醒來,起床洗漱完精神倍棒地來到餐廳。
望見父母臉上愁思萬千,呂安如聯想起昨晚偷聽到的事情,心情跟着有些沉重。
拿起吐司抹上父親愛吃的花生醬,遞上去,甜甜說:“爸,您吃。”
“嗯,安如乖。”父親接過,厚唇揚揚。
父親笑容雖然有點敷衍吧,但好歹有心思吃飯了。
再把母親愛吃的藍莓慕斯蛋糕切好,給母親送上,乖巧誇贊:“今天李廚做得不甜不膩剛剛好,媽您嘗嘗。”
“好的,媽嘗嘗啊。”等母親用叉子分出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贊道:“好吃。”
呂安如志得意滿地端起鮮榨石榴汁喝口,倏地,眼底多出塊她愛吃的巧克力黑森林蛋糕,視線随送來的手望向盛冥。
盛冥用她哄父母的語氣說:“你愛吃的黑森林蛋糕,苦度甜度全适中,多吃點。”
男人不擅長表達關心,神情略微有點生硬,可極力模仿的樣子如同小孩子學步,笨拙中透出認真,逗得在場三人由心笑出聲。
吃過早飯,父親去公司開會,母親提上李廚剛采購的雞蛋、肉、蔬菜也要出門。
呂安如嘴裏含着巧克力棒,納悶問:“媽,您去做什麽啊?”
父親吃不慣公司食堂廚師做得飯,若他晚上留在公司加班,第二天母親會給他送飯。
今天父親明明有帶飯啊,母親大清早着急出門,絕對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
“你外婆生病了,之前還瞞着我。”似瞧出呂安如跟着焦慮起來,寬慰道:“風寒感冒好幾天,嗓子化膿比較嚴重,說不出話。我過去照顧她幾天,你們乖乖在家裏,等外婆感冒好些,我們一起回來過春節。”
“媽媽,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她假期沒有理論作業,每天完成限定體能訓練即可。
說不定到外婆家,環境好、吃得好、玩得好,她從此告别噩夢。
呂母欣然答應:“好啊,走吧,外婆見到你心情好了,病康複得快。”
“嗯,我也這麽認爲。”
快步跑回屋子,給必帶東西裝進粉包,朝小栾發出邀請:“随一起去我外婆家度假吧。”
小栾用手按平居家服翹起的衣角,羞澀道:“帽子大人和天大人讓我别去陌生地方,我對人類好多習性比較陌生,會唐突了人家。”
“他們還說讓你寸步不離的照顧我呢,”呂安如走上前,箍住小栾的小細胳膊,用艾拉喜歡看得霸總小說男主語氣說:“女人,你休想離開我身邊。”
小栾半推半就的随呂安如下樓,其實她很想多見識點外面世界,礙于喜歡之人的嚴厲警告又恐自己多添麻煩。
打從和呂安如熟悉了,她發現連很厲害的勾陳大人都拿盛家大小姐沒招呢。有呂安如庇護,她的小私心有點收不住了,想和呂安如一般做點肆意妄爲的事情。
呂安如帶着小栾停在後花園玻璃門前,敲敲,引起用微機打電話男人的注意。
男人幾句話說完事情,結束通話拉開玻璃門,上下打量番旅遊裝扮的呂安如。
“小冥,一起去外婆家啊。”呂安如熱情相邀。
盛冥拿過她捏在手裏的羊毛氈帽,幫她戴頭上,無奈晃下手裏微機,說:“臨時有任務,你和媽先過去,我結束去找你。”
“好吧。”
呂安如失落地抿緊嘴巴,好想強留住盛冥。她特意把掌機裝進包裏,打算過去和盛冥聯機,一起玩冒險遊戲呢。
被鬼娃娃折磨了一個多月,難得掌握點應對方式,有精神幹點喜歡的事情了。
“我回來經過羅娜城,給你買飛爺爺冰淇淋。”
有讨人歡心的好處了,靈動眸子憂郁散去,豎起四根指頭,特赦洪恩:“好,四種經典味道,我全要。”
“可以,去吧,别讓媽等太久。”
呂安如牽上小栾,離開老宅。
兩個俏麗身影剛走,銀發男子吹着口哨從花園假山後漫步而出。
“學弟,我這麽見不得人嗎?”妖冶紫眸閃過戲谑。
盛冥似笑非笑的勾勾嘴角,毫不掩飾的回答實情:“有些事情需要學長再配合一段時間,安如近期不能見你,委屈學長了。”
說得委屈,要求又擺得理所應當,尹伊雙手随意搭在頭後,陰陽怪氣應:“委屈倒是不委屈,願賭服輸嘛。學弟肯把賭約懲罰減少一次,我心懷感激。”
盛冥面不改色地接話:“嗯,安如讓我兩次全取消,我認爲大大不可。以學長的守信程度,全取消多侮辱學長的人格啊。”
“是哈,學長幫學弟做見不光的事,學弟幫學長出力完成危險任務。”尹伊眯起眼睛,手搭上盛冥肩頭,分外親昵地說:“如此看來,咱們可真是相親相愛的好兄弟啊。”
“必須。”
盛冥不顯山不露水地朝旁挪開半步。
賀管家驅車行駛三小時路程,呂安如随母親抵達外婆新農村住宅。
外婆喜歡農村的生态環境,父母便遵循老人決定,在外婆祖上老家給她買了塊地。
呂安如牛氣烘烘地站在五層小洋房門前,大喊聲:“黃瓜,我來了,過來給我開門。”
一連串的狗叫聲由遠至近傳來,四隻黑狗撒歡跑來,三隻從鐵門底下爬出。不住搖着尾巴,圍繞在呂安如四周,叫兩聲用舌頭舔舔她圓頭小皮鞋。
最大的老狗非常聰明,咬住老式栓子鎖的頭,使勁側頭給它拽出,再用爪子給大鐵門推開。
一米多長的老狗撲到呂安如身上,大舌頭一下下舔在她臉上,給臉上乳液、水全舔幹淨才肯罷休。
“好了,黃瓜和小瓜瓜們等等我,我先去看外婆,下午再和你們玩哦。”
狗子們很通人性,紛紛跑在前方帶路。
進入小洋房,迎面走出個眉開眼笑的農村大娘,招呼道:“小冰帶着安如回來了,你媽一直惦念你們呢。你們午飯吃了嗎?”
大娘臉上有兩坨高原紅,随着熱情的招呼一顫一顫。
“在車上吃過了,崔姐辛苦您了,馬上過節還勞煩您陪在我媽身邊。”
呂母朝大娘燦笑下,給賀管家指指廚房位置,賀管家和小栾把随車帶得東西一件件往裏搬。
“不辛苦,反正你媽住得離我近。兒女都忙,我每天過來陪陪老姐姐挺好,有個說話的伴。再說了,我拿工資呢,千萬别跟我客套啊,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拿錢了。”
崔大娘用黑黜黜的手拉住呂母,把呂母和呂安如拉到大廳西邊,
三人坐上沙發,大娘面紅耳赤地小聲說:“老姐姐在午睡,這邊離卧室近,咱們說話放輕點啊,有個事情需要麻煩你下呢。”
呂母反握住滿是老繭的手,溫柔應道:“好的,您請講。”
“用你,我知道我和你媽一輩人,但聽大娘話,怎麽喊舒服怎麽喊。”
崔大娘固執堅持,呂母點點頭。
眼尾餘光掃到呂安如在無聊地扣着沙發墊,貼心說:“安如,你玩去吧。”
“沒關系,您們不用管我,我在這裏挺好。”聽農村八卦特别催眠,呂安如願意浪費半小時,換取一下午好睡眠。
“對,安如一起跟着聽聽,說不定得麻煩到安如頭上呢。”崔大娘不好意思的瞟眼當事人。
呂安如興趣跟着起來,指指自己問:“和我有關?”
“對呢,村東頭老趙家兒子二十多了,沒個對象。不知道誰給他支了個招,說給家裏移來棵老桃樹能幫子女招姻緣。老趙瞧上我家老桃樹,去年給我和老頭子送了幾千塊的禮。我們沒同意,算父母那輩養了上百年的樹呢,早有感情了,豈能說送就送啊。”
呂安如心裏犯起嘀咕,莫不是要給她介紹對象?
在新紀元超過25歲沒結婚,屬于超級大齡剩男剩女,她個剛成年的寶寶才不要參合這事。
“媽媽,您們聊吧,我去院子和黃瓜玩。”
剛要拔腿溜之大吉,被崔大娘按住,憨笑着說:“安如等等哦,大娘說完,你給大娘個準信,大娘好歹心裏有個譜,知道該咋辦啊。”
呂安如别扭坐回沙發,時刻準備硬着頭皮拒絕相親建議。
“老趙晚年得子,寵兒子寵得不行。打從那以後,沒事帶上兒子,提上禮過來看望我和我家老頭子。一二來去弄得我們特别不好意思,上周松口同意,結果出怪事了。”
發現事情與拉紅線無關,呂安如好奇問:“什麽怪事?”
“我們農村熱得早,立春過花草樹木多數發芽了。唯獨那顆桃樹不見有新葉葉長出,反而有要枯萎的迹象。我和老頭子猜測松土傷到它根了,隻得告訴老趙過陣子再說。給老趙一說完吧,桃樹沒幾天冒出新葉葉。老趙路過看到有新葉子,誤當我們舍不得呢,便找我家老頭子喝點酒,哭着哀求半天。我家老頭子面子薄,打算第二天找人找車給老趙移過去得了,是死是活看老趙兒子造化了。誰知晚上我和老頭子一起做個怪夢,給我們吓得至今沒動那棵樹。”
“夢到什麽呢?”呂安如催促停在精彩地方的大娘,“您快講講。”
崔大娘怯怯望眼門外,明明空無一人,她卻防備地起身關上大門。
回來貼近母女兩,又把聲音壓低幾分,神叨叨地說出回憶。
“我們夢到啊,有個花臉女人坐在院子裏哭。哭得特别傷心,哭着說着我家小孫女前年差點掉到我家大米缸,是她用花枝護住小孫女,那次傷到元氣了,再移根去别家必死無疑,求我們别送走她。本身我們不信這些事情,但她說的時間剛好是我小孫女出事時間,而且從她說完以後,我小孫女就染上風寒,一直沒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