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李世民在對待其他的問題上可以很果斷的處理,但在面對着觀音婢的兒子時,李世民的舉動卻是充滿了矛盾。
如果李世民想要維護李承乾,讓李承乾成爲接班人,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對李泰圈禁。
從此隔絕李泰内外往來,不讓李泰參與任何政治甚至經濟上的事情。
畢竟在華夏政治正确終究比經濟利益更加重要,爲了李承乾順利接班,直接犧牲到李泰就是最好的辦法。
甚至等到了李承乾登基之後,等到政局穩定,兵權在手,再把李泰放出來,那麽李泰也就隻能管經濟了,想要插手别得東西,有得是既得利益者在虎視眈眈的盯着。
如果李世民想要看兩個兄弟公平競争,那就這麽不管不顧,任由兩人進行養蠱,那最後的勝出者,自然而然繼承一切,成爲這個國家新的統治者,李世民什麽都不用管。
但李世民在接班人問題上,就是這般優柔寡斷,完全不像他作爲開國君王時候的果斷。
他總是既要也要,曆史上他對于李承乾一次次的失望,最終态度偏向了李泰。
而李泰明明快要成功,但偏偏自己虛僞的一面被揭得幹淨,所以讓李治成功撿漏。
而李世民選擇李治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治上位,不論李承乾,還是李泰理論上都有活下去的可能,但是李泰上位的話,那麽他的其他兒子活下來的可能就太低了。
隻不過,這一次讓李承乾與侯君集接觸,讓李承乾去掌握一點點兵權,除了希望能夠稍微提升一點點李承乾的實力以外。
卻也未必沒有李世民在李泰的身上,感受到那麽一點的失控感覺。
畢竟李泰這次所展現的出來能力,對李世民來說是聞所未聞的。
這就仿佛是自己當初直接一戰擒兩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統一了北方時面對在長安莺歌燕舞的李淵一樣。
哪怕李世民比李淵心胸更加的開闊,氣魄更加的雄偉,自身也更加講感情。
但身爲帝王哪怕在内心實在是不願意直接拿下李泰的情況下,卻也會本能的給自己找一層防禦牆,稍稍的隔離開自己已經有些完全看不懂得李泰。
這防禦牆,能也就隻能是李承乾,自己需要李承乾作爲自己與李泰間的緩沖。
否則,若是自己直接與李泰對上,說實話,李世民自己怕都會有點疑惑,以後在朝廷上怕不是都要聽着李泰在内政上的指揮棒吧,對于君王來說,沒有比這更令李世民頭疼了的。
說實話,李泰把那份稅收送出去時,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以及給與太子壓力。
但實際上卻在無意間把;李承乾已經直接提出了局,現在李泰的對手盤已經換了人。
至于李承乾,在這樣級别的交鋒之中,也隻是作爲緩沖地帶作用的添頭而已。
畢竟李泰的能力已強過李世民的認知範圍,人類對于未知,終究是會有所忌憚。
就更不要說,李世民這樣的帝王了。
哪怕對李泰容忍,但隻要不能徹底看清楚李泰的手法,他就是會有疑惑與忌憚的。
就這一點上來說,李泰想要把這一件事情給講清楚,李泰自己怕也做不到。
因爲到現在爲止,李泰有自己的經驗,但整個過程來說,李泰還是照本宣科的操作。
李泰想要真的把自己的手法與操作全部講明白,怕是需要寫一系列的《資本論》《貨币戰争》《大國崛起》等等書籍,才能夠把話給徹底講明白。
要麽李泰自己親自的掌管一個千萬人口以上級别的經濟體,然後從更高角度去觀看這個經濟體的發展。
花費十年到二十年的時間去把整個經濟體摸索清楚,再花費十年到二十年以自己爲藍本些一本書進行總結。
到時候差不多李泰便能把自己的操作給說清楚了。
否則,李泰哪怕想主動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李泰的知識底蘊也完全做不到。
這時候的李泰則在鄭鳳熾的穿針引線下,見到荥陽鄭氏的家主鄭仁泰。
“見過魏王!”“見過歸政公!”兩人客氣的相互拜會。
說實話,李泰倒沒想到,荥陽鄭氏的代表居然會是鄭仁泰。
因爲鄭仁泰算是李世民心腹中的心腹,當初玄武門之變的九人之一。
現在他的爵位是歸政縣公,不過就好像副職在非正規場合下一般不會多一個副一樣,歸政公總比歸政縣公好聽。
“沒想到,我來見的鄭氏家族居然是您!”李泰看着鄭仁泰不由的感慨。
“我先入得秦王府,後來鄭氏家主病故,才讓我當的鄭氏家族!”鄭仁泰從容道。
“我能問問荥陽鄭氏的家主,是什麽時候病故的嗎?”李泰連忙道,“歸政公可不答的!”
“聖人宣布貞觀元年之後一個月吧!”鄭仁泰曉有意味的看着李泰道,
“不隻我荥陽鄭氏,那一年五家七姓換了家主的好有好幾個,隻不過鄭家老家主不體面了點。”
李泰咽下了口水,雖然知道鄭仁泰多少是帶着幾分威吓,從而想獲得更多利益。
但也不得不說,果然家主對世家來說就是一塊抹布,需要時用用,不需要那就直接扔了。
不過,鄭仁泰也開門見山的對李泰道:
“聽鄭老說,魏王有一場大買賣,連長安首富鄭鳳熾都吃不下,需要我們荥陽鄭家才能吃,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買賣!?”
李泰聽到鄭仁泰的話,到是道,“歸政公可否知道大運河!?”
“這可還是要多多感謝魏王您的漕運計劃!”鄭仁泰聽到李泰的話,笑了笑道,“我荥陽鄭氏也算是沾了您的光,賺了一點小錢!”
廢話,荥陽的地理位置比洛陽更加的好,不論是向南還是向北,幾乎都是要經過荥陽,再向着南北分流。
在這樣的情況下,荥陽有點像是小洛陽,他們什麽都不要做,隻要抄洛陽的政策,基本上就能夠把荥陽發展成一個不錯的城市。
也正是如此,聽到了李泰有利益需要找荥陽鄭氏的時候,鄭仁泰還是果斷過來了。
因爲魏王是真能帶着你賺錢,甚至能帶着你家鄉賺錢的人。
“既然歸政公有興趣,那有沒有想過打造一條貫穿河南道全境的路上運河。”李泰笑道,
“畢竟這大運河的利潤歸政公明白,那這地上運河成功這利益相信您也明白。”
“……”鄭仁泰看着李泰,心中沉默,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道:
“我想要知道魏王您的計劃,至少我要明白,如何建立這路上的運河!”
李泰也沒有客氣,把王真儒的道路計劃體系拿了出來交給鄭仁泰。
鄭仁泰看了之後,帶着幾分恍然道,“修路,從而起到類似大運河的效果!”
“嚴格的說,這隻是一份基礎的道路拓寬圖。”李泰嚴肅回答,“整個河南道都是要修的,誰也逃不了,我差不多将其拆分成二十九州一百二十六縣,應該就差不多了!”
鄭仁泰看着李泰拿出來的這一份的資料,不由沉思了起來,思索了一會兒擡起頭,看着李泰道,
“啓禀魏王,我相相信這些道路流通能夠造福當地州縣,但不是什麽人都能等得起這整個工程竣工的。
更重要得是這個工程的好處是整個州縣的,想要憑此讓人出錢出力,哪怕我荥陽鄭氏,也絕對做不到把錢投進去!”
“這個是名額!”李泰從容道,“如果不投錢到這個道路工程中便沒名額。
沒辦法這工程是下一個工程的基礎,如果不願意打這基礎,那也就别來吃這口飯!”
“還請魏王細說!”鄭仁泰聽到李泰的話倒是眼前一亮追問道。
而李泰在這時候很是認真的對着鄭仁泰道,
“這些道路,是朝廷建立起來給百姓車馬進行流通所用,但還需要設計一條專屬給馬車拉送貨物所需要的專屬公共道路。
這條專屬的道路依附于這整個道路體系,設計成隻允許馬匹騎乘,且規定隻能向前行動,速度不得低于日行百裏之類的固定路程,加速這整條道路的流通!
“這樣的道路……”鄭仁泰聽到了李泰的話語,眉頭不由張開又舒展,最終詢問道,
“但這樣的道路,跟原來的道路又有什麽不同,如何收錢呢!”
“這樣的道路周圍會被封鎖,隻允許從入口處進入,從出口處出去,否則違令者殺!”李泰的臉上出現一抹嚴厲的神色,然後繼續道,
“而在每處入口與出口都會收一次錢糧并且開出票據。
如果錢糧價格不同,則上報朝廷,由朝廷進行審核,而每一處進出口,則能看成是津口。”
“魏王的意思是,這些路上的出入口會開放給世家?!”鄭仁泰不由蠢蠢欲動。
大運河的津口到底多麽能夠賺錢,鄭仁泰身爲荥陽鄭氏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清楚。
現在有機會再弄出一個大運河一般的津口,這更是讓鄭仁泰感覺自己怦然心動啊!
“這些出入口自然是要掌握在朝廷的手中。”李泰從容道,
“不過,賺取到的錢糧一層入稅收,一層入内府監,四層則會留在當地,畢竟當地在建設這些道路的時候也廢了不少的心思。
如今道路修成,有了賺頭,自然要把錢留下來促進當地發展,竭澤而漁自然是不可取的。
至于當地怎麽樣劃分,我這做魏王的,總不适合對當地州縣指手畫腳!
畢竟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你說對不對!”
聽到李泰這話,鄭仁泰臉上不由出現了一抹的驚喜,說道,“對對對,公平不易啊!”
說實話,這一筆錢留在當地,到時候到底是屬于誰的,肯定是糾纏不清楚。
肯定當地世家強則會被世家瓜分走一大部分,而當地官府實力更強則會被官府拿到大頭。
但對于李泰來說,自己需要的就是基層的官府與世家雙方有利益的分歧點。
不然他們兩個和和睦睦的,自己将來怎麽把行政體系徹底的貫徹到基層。
不過,這些對鄭仁泰這種最頂尖的世家來說,其他的地方不能保證,但對荥陽絕對能在基層對官府造成碾壓性質的壓制,這筆錢荥陽鄭氏能夠獲得大部分。
“除此之外,對當地願意幫忙的世家也要鼓勵,畢竟伱們願意幫忙也是買了我面子!”
李泰微笑着道,“尤其是在這條道路上,應該在某些地方建立一些客棧供給行人休息之用,甚至能夠提供替換馬匹之類的服務。
這些倒也不必要全部握在朝廷手中,若有人願意接受,來替朝廷分憂,我也是很高興的!”
鄭仁泰聽着李泰的話,也不由深吸一口氣道,“不知道怎麽替朝廷分憂!”
李泰看着鄭仁泰的樣子,神色間從容伸出五個指頭。
“五萬貫?”鄭仁泰看着李泰,小心翼翼的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也不需要你們出太大的加強,出資五十萬貫以上,便能在這裏面建設客棧的資格!”李泰倒是笑了笑說道。
“五十萬貫?!”鄭仁泰聽到李泰的話,都差一點跳起來了。
而李泰倒悠然笑了笑道,“這客棧可是在完全封閉的道路上,除了進出口以外,也就隻有這些指定的客棧能夠稍微休息。
做得是獨家買賣,我最多一道隻放出十個,到底有沒有誰願意買,或者值不值這個價,歸政公您可以跟着河南道的世家慢慢商量!”
“我跟河南道的世家商量……”鄭仁泰聽到李泰的話,倒有些驚愕的看着李泰,說道,
“魏王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交給我荥陽鄭氏與河南道的世家進行商量。”
“不然呢?!”李泰看着鄭仁泰說道,“難道我一個個的世家談過去嗎?
河南道誰不知道荥陽鄭氏的實力,所以還請歸政公幫我把世家錢糧給籌集起來。
我底線給你了,你想要怎麽樣談,談出什麽樣的條件,我都不管。
我隻要在我開啓這一項工程時錢糧到位就夠了,畢竟荥陽鄭氏,難道不想要做一次分肉的人嗎?”
“臣鄭仁泰謝過魏王賞賜!”鄭仁泰聽到了李泰的話,倒目光閃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