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什麽好漢幫的查清楚了嗎?”李泰對馬周道。
“一群在長安混不下去的潑皮,逃出長安又不甘心離開,見到我這邊發展不錯,便準備在這裏紮根下來!”
馬周補充道,“那些小偷在大理寺走了遭,還是很好說話的!”
李泰道:“那不良人成立後,就拿這個好漢幫立威吧!
你可以跟孔雀商量一下,她對本地的一些幫會組織應該都是清楚的。
我不喜歡這些蠅營狗苟,不聽話的就都鏟了吧!”
“都殺了?”馬周聽到這話一愣,因爲李泰的殺心沒這麽重的啊!
李泰道:“煤炭礦場不是缺人嘛,抓了丢到礦場裏面好了,一切刑罰以勞動爲主。
當然,他們既是犯人不是工人,那服刑期間自然沒相應待遇,另外腳上也要帶着枷具。
如果他們撐過服刑期不死,就說明他們罪不至死,贖完罪自然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
馬周聽到李泰的話,眉頭不由挑了挑,總感覺李泰還是太仁慈了。
畢竟不砍對方一隻手,不在對方臉上烙個印,他們又怎麽能記得這教訓呢!
不過,既然李泰這般的說,那馬周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按李泰的話去做也就是了。
對幾乎完全是馬周一手建立起來的城鎮,想在這裏面尋找一個外地落戶的灰色幫派組織,實際上一點都不困難,馬周很早就把這幫派的情況摸索得七七八八。
隻不過在等李泰什麽時候騰出手來,來對付他們而已。
現在有李道宗送過來的這些退役兵士,對付起這些灰色組織也更加順手。
第三天好漢幫的幫主吳大還在賭坊中賭錢,畢竟當初所謂的刺殺事情已經過了好些天了,吳大以爲風頭已經過去了。
而且他也讓手下人暫時不要幹活,而自己則賭錢快活下,結果好些壯漢闖入賭坊中,直接便把吳大給抓住了。
“軍爺,軍爺發生了什麽事?”賭坊坊主見到這幕連忙出來詢問。
“不良帥魏旭,專門負責逮緝拿之事。”
已經瞎了一隻眼睛,用黑色眼罩罩起來的魏旭,拿出令牌道,
“我們奉越王之命捉拿好漢幫首領吳大,無關人等勿動。
另外所有損壞物品計賬,等一會兒會有人過來賠付你們損失。”
坊主見狀,自然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當初李泰喊出行刺的事情别的地方未必清楚,但在高陵地界哪裏不議論紛紛。
隻是他不知道居然是吳大做的,更沒想到吳大這般膽大,刺殺了李泰還敢來賭坊賭錢。
早知道自己就抓了吳大獻給李泰了,說不定就能夠讨個官職做做。
而吳大在絕望中被押送到高陵府衙,結果半天時間都沒就被馬周判罰送礦山去挖礦去了。
一同前去的還有好漢幫的三十幾名核心人員,以及百多名的外圍人員。
李泰都不客氣的判決了去挖煤,隻不過看在年齡較輕,從業時間短的判決了三到六個月,而那些隻要幹了一年以上的全部是三到五年不等,至于吳大則是二十年。
還是那句話,服刑期年沒死,李泰算他們罪不至死。
把這些家夥的判決處理完,便需要給大理寺那邊複核。
說實話大理寺那邊總感覺李泰判決太輕了,提議要不把吳大的手砍了以儆效尤。
李泰據理力争才讓吳大的手給保留了下來,讓吳大去挖煤說,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事情做得,大理寺的人都稱贊李泰仁義。
“此行能把好漢幫一網打盡,辛苦魏陪戎了!”李泰對魏旭道。
魏旭雖然退伍了,但身上還有着個陪戎副尉的散官頭銜,但沒實際權利,算是虛爵。
“不敢當,不敢當,越王肯用我等身有不良之人,乃是我等的大恩人。
隻要越王一句話,若非唐律,這些潑皮我等便是拔刀斬殺了他們!”
魏旭低着頭彎着腰,對李泰恭敬道。
“嗯!”李泰點頭道,“以後由你負責統帥不良人。
不良人的服裝過些天會統一發放給你們,每月每人發放一吊錢和三鬥糧,伍長每月兩吊錢五鬥糧,至于不良帥等同九品官員俸銀俸祿,另外節假日也會有所補貼福利。
除了大商鋪以及學校周邊爲重點巡邏場所,等港口碼頭建設起來,還需要派人維持秩序。
現在兩百人肯定是不夠的,你盡可能再多招募些退役的大唐軍人。
另外若你們中有人敲詐勒索,爲難平民百姓被我知道,不但革除不良人的隊伍,而且我會派人去鄉裏通告,告知擱職的理由。
你且跟來人說清楚了,我最煩手下人不講規矩,更容不得你們欺負平民百姓。
若受不了這規矩,莫要入這不良人的隊伍!”
“諾!”魏旭連忙答應下來,敬畏道:“如今這世道,每月一吊錢三鬥糧的活哪裏有。
若他們真是不珍惜這活,莫說等越王您出手,我就把他們給踢出這不良人隊伍!”
李泰點頭道,“接下來跟馬縣丞對接,在這高陵縣之内,他便代表我的意志。”
“諾!”魏旭聽到李泰的話,一邊低頭一邊彎腰的退出去。
“這些不過隻是退伍的殘疾士兵,把他們組織起來老爹會說自己收買人心嗎?
算了,先寫一份奏章上去,把這件事情先說清楚。
雖然有幾分先斬後奏的嫌疑,但老子怎麽說也是親王啊。
總不可能小心謹慎到連捕快小吏都被上面的禦史抓着說我收買人心吧!”
李泰撇撇嘴,老老實實的寫了一封奏章,發給了朝廷。
隻不過這時候,朝廷沒有什麽閑心管李泰的事,因爲随着春耕後,現在已經五十多天都沒下雨了。
去年雪融化後滋潤了土地,但自從進入到五月開始現在都六月末了,天氣那是越來越熱,但雨水卻一滴都沒有。
雖然去年遭遇了一次旱災,所以在秋收時李世民在長安城開了不少水井,喝着地下水倒也能将就着活下去。
畢竟長安城有着“八水繞長安”的美譽,裏面的人至少不會渴死。
但問題不是長安城内而是在長安城外,那些種了冬小麥的田地還好,因爲差不多都已經收成得七七八八,現在要麽種些季節性豆菽,一邊滋養土地,一邊多點收獲,虧了也就虧了。
但那些補種了春小麥,或者其他在春夏生長的農作物,可就相當難熬了!
比較起整個關中地區因爲逐漸升高的高溫,百姓們自然有幾分苦不堪言。
但高陵縣靠着渭河與泾河兩條河流,在筒車幫助下,河流兩岸耕田依舊能享受水源滋潤。
不過因爲這越來越熱的天氣,李淳風原本才剛規劃完的長安到高陵的道路都來不及動手。
這徭役隊伍就被馬周先拉過去梳理水渠,确保高陵能借助渭河泾河渡過這次難關。
所以這次旱災對高陵縣來說,隻要别是渭河跟泾河幹涸了,基本上問題不大。
不得不說,有馬周給李泰打下手,李泰都還沒遇到問題,馬周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但高陵縣一家沒什麽事,可不代表着整個朝廷沒事,甚至問題相當的大!
李世民很頭疼的看着這些奏章,因爲關中各地縣令相繼上奏,因爲連月沒有下雨,百姓們的種植下來的作物已經有些枯死了。
去年的旱災曆曆在目,他們馬上就找李世民求援了!
“旱情已經露出少許端倪,諸卿,去年先旱後蝗災情曆曆在目,切不可小視!”
“臣雖在去年秋收時在關中各地建立倉儲,但去年既旱又蝗倉儲有限,隻可解一時之急。
但臣怕旱災繼續下去,百姓們怕不得不背井離鄉,來我長安就食就飲!”
戴胄站出來卻是神色嚴肅的說道:
“經過去年的蝗災旱災,百姓手中到底還有多少的存糧,我等可想而知。
而更重要得是,旱災導緻飲水斷絕,對百姓而言這更是緻命的!”
“你的意思是?”李世民聽到戴胄的話語,開口道,“卿擔心會因旱災而出現民亂!”
戴胄沉默了一下,無比肯定道:
“幹旱旱一片,尤其關中百姓若真走投無路,必定會不斷彙聚長安。
我們需得準備好讓他們活下去的粥棚,這怕又是一大筆的财物。”
“玄胤,此時交給你民部來全權處理,司農寺,太仆寺,光祿寺三寺協理。
無論如何需得撐到雨水降下,切不可發生民亂!”
李世民對戴胄認真的說道。
“諾!臣定然竭盡所能,安撫民怨!”戴胄無比認真的對着李世民回答。
“豆盧尚書!”李世民大聲道。
“臣在!”豆盧寬連忙站了出來。
“百姓因旱災而來長安,朕需得在長安穩定人心,你替朕去泰山祈雨,十日之内動身。”
“臣遵旨!”豆盧寬聽到這事情連忙答應下來。
“若無事諸位退朝,執行公務吧!”李世民揮揮手,感覺又是疲勞了幾分。
說真的,自從自己登基後就沒一年是有好日子的,各種災難更是繼二連三的下。
這時候李世民都忍不住懷疑,難道真因爲自己殺了李建成所以老天覺得自己德行不修?
這時候,李世民見到杜如晦依舊在大殿中并沒離開。
“克明?你可還有事?”李世民看着杜如晦帶着幾分疑惑。
“臣想要請聖人輕車從簡,出長安城去高陵縣看一看!”杜如晦恭敬道。
“高陵?可是青雀惹了什麽麻煩?”李世民聽到杜如晦的話語疑惑道。
“不是!請陛下到高陵縣一觀,定然會有所收獲!”杜如晦自信道。
李世民聽到杜如晦的話,卻是笑着說道,“我便去看看那高陵之地有何奇特!”
雖然說是輕車簡從,但實際上李世民的身邊還是安排了百來位的玄甲軍騎兵。
這些騎兵雖然沒有身着重甲,但他們的精神面貌與普通軍隊截然不同,一舉一動之間有着一股不可言語的整體感,仿佛這百來騎宛若一體。
而李世民與杜如晦兩人并沒坐車,而是選擇了騎馬。
還是那句話,在唐朝的大官隻要不會騎馬,那是肯定會被同僚嘲笑,除非真是老弱病殘,否則基本不會有人選擇坐車的。
另外很多不服老,不想要退休的老臣,基本上都是騎馬來的。
表示自己還老當益壯,所以不想要退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而李世民與杜如晦兩人早年都是經曆過軍旅生涯的,兩人的騎術完全沒有問題。
尤其李世民虎牢關一戰那騎戰甚至算得上是藝術,所以李泰坐着牛車要半天的路程,對于李世民來說,騎着自己的駿馬半個時辰飛馳,差不多就到高陵縣内了。
不過這百騎飛馳到高陵縣時,很快李世民便見到通向高陵縣的道路正在修築。
而且高陵縣上來修築的百姓還不少,幹得那是熱火朝天的,讓李世民很是不舒服。
李世民見到這幕,皺起眉頭開口道,“我記得高陵縣百姓是流民組成,案例今年應該是不服徭役的才對,莫非青雀橫征苛役,強迫百姓修此道路!”
“聖人要不要去找一個人問一問?”聽到李世民這話,杜如晦神色嚴肅道,他可不是讓李世民來看這個的。
“君羨,你去找個百姓過去問一問,看看青雀如何讓百姓在如今服役的!”李世民道。
“諾!”李君羨聽到李世民的話語,身騎白馬,手持銀槍,便是離去。
李君羨見到一個正在服役的中年人,便開口道:
“這位大哥,聽聞高陵縣不是新建立,素來第一年免除徭役。
爲何百姓們會來這邊幹得如此辛苦,看起來好像要修一條長道啊!”
這中年人打量了一眼李君羨,面上帶着幾分的畏懼,卻是如實說道:
“貴人可不要誤會了縣令,他可是個好人,他可沒征召什麽徭役,大家都是自願來的。
因爲我們這邊種冬小麥爲主,小麥豐收了以後正好在農閑,大家總不能在家裏坐吃山空。
縣令說來這裏幫忙就能吃飯,這可是好縣令啊!縣令可沒有征召徭役,我們就來幫忙!”
“原來如此!”李君羨聽到了這話點頭道,“諸位中午能吃到什麽?”
“白白的大饅頭,還有蛋花湯,甚至隔一段時間,還能吃上鴨肉,真管飽啊!”這中年人很是幸福的舔舔舌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