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以相信我沒有騙你了?”
項旖旎微微喘着氣,回頭睨了一眼慘死的花月錦,聲調傲慢:“想必她也是你的仇人吧?本宮幫你殺了她,是不是應該謝謝我?”
聞言,墨薇輕輕啧了一聲,道:“高高在上的項家大小姐,是不是沒人教過你怎麽對待幫助你的人?”
項旖旎斂下神來,眸光透着不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墨薇冷笑一聲,道:“行了,走吧。”
項旖旎蹙着眉,道:“那她……”
墨薇已然轉身離去,道:“這方圓幾裏空無一人,你将她棄屍荒野,無人知曉。”
聞言,項旖旎放下心來,緩緩起身,将那鋒利的匕首刺入泥濘的土地中,起身跟随墨薇離去。
攝政王府。
“不!沒有人指使奴婢,奴婢冤枉啊!啊!”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地牢。
瘦弱狼狽的女子一身血淋淋的鞭痕,被刑着拶刑的她,十指被木棍夾得顯些碎裂。
北宮騰霄一身雍容華貴的玄黑色蟒袍,仿若不染塵埃的尊貴天神,神色冰冷地望着飽受酷刑的明鏡。
景蘭站在明鏡的身側,冷冷地道:“再不說,接下來還有更殘酷滴刑罰等着你!”
語落,她拿起爐中燒紅的烙鐵,吹了吹上面的火星子。
明鏡臉色慘白,額頭上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她顫抖地啓唇道:“我招!”
北宮騰霄勾起薄涼的唇角,聲音冷冽,道:“說說看。”
明鏡垂着頭,汗水與血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她聲線沙啞地道:“我……是東陵陛下找來的易容師,而娘娘……娘娘是東陵陛下的美人……花月錦……”
語落,她一陣目眩,體力不支地暈死了過去。
聽到這個名字,北宮騰霄驟然一怔,花月錦?那不是禮部尚書的次女,一年之前派人入宮行刺楚姣梨,在牢獄之中被處死了麽?
“嘭!”他愠怒地一掌拍碎了扶手,猛地起了身,走到明鏡的面前蹲下,揪住她的衣領,低吼道:“醒來!”
景蘭會意,旋即拿起一桶涼水朝她潑了過去。
“咳咳咳……”明鏡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是一張陰沉到極緻的俊臉,背脊猛地發涼。
北宮騰霄瞪着她道:“說清楚,花月錦爲何出現在東陵?”
明鏡搖了搖頭,道:“我……我并不清楚,隻知道娘娘的生長地确實是在北冥,去年入了我國的皇宮,成爲陛下最寵愛的妃子……”語落,她又重重地暈了過去。
北宮騰霄眉頭擰緊,他身邊竟養了個東宮蒼穹的女人,甚至被她拐走了自己的女人,真恨不得将那東宮狗賊碎屍萬段!
他放開揪住明鏡衣領的手,緩緩起了身,負手而立。
景蘭畢恭畢敬地抱拳,朝北宮騰霄道:“王爺,這東宮女賊該如何處置?”
“殺了。”北宮騰霄聲音冷冽,語落,便轉身離去。
三日後,淩王府,正妃殿。
項旖旎輾轉了幾夜未眠,烏青的黑眼圈讓她顯得憔悴,她望着窗外轉小的雨勢,雨水沿着屋檐一顆顆地往下滴着。
那日的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如今才後知後覺地慌了起來,她殺了“楚姣梨,北宮騰霄怎會不追究?!
可事實便是,如今已過了三日,攝政王府竟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北宮騰霄并未發現“楚姣梨”已不在府中?
自那日之後,墨薇便沒了音訊,她惶惶不安,顯些急出病症來,猶如還未宣判罪行的犯人般,躊躇難安。
她又怎會知曉,北宮騰霄與墨薇,便是要狠狠地折磨她的心智。
東陵境内。
馬車在渺無人煙的樹林中行駛着,十分突兀。
駕着馬車的兩位黑衣人正啃着饅頭。
一位級别稍低的黑衣人望了一眼馬車内的方向,朝身旁的人道:“大人,這都過去五天了,她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那迷香藥效果真那麽好,讓她昏睡了那麽久?不會餓死在裏頭了吧?”
聞言,那黑衣首領微微眯起雙眼,側首挑開簾子一望,楚姣梨仍是他上次查看的那個姿勢,動也不動地側卧在軟榻上,神态放松,仿若睡着了一般。
他冷哼一聲,放下了簾子,道,“死不了。”
兩人閑聊了幾句,卻未發現馬車中的美人微微動了一下手指,從袖間緩緩拿出藏好的藥丸放入口中。
每隔六個時辰,她便要服用一顆清醒神志的藥丸,以免毫無察覺之時迷藥吸入鼻中。
昨日,她透過窗簾瞧了一眼,城門上寫着人一樣大的兩個字——東陵,她便知曉,這些人是東宮蒼穹派來的。
她與東宮蒼穹實力懸殊,也不知道如今中宮唐羅還在不在東陵,若她還在東陵皇宮之中,自己還能尋得一處庇佑。
隻是……她聽着外面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并不像是通往皇宮的大路。
她偷偷揭下緞帶,望着窗外的樹林,瞳孔蓦地緊縮。
這荒郊野嶺的地方,東宮蒼穹莫不是想毀屍滅迹?!
正想着,前面的黑衣人朝馬匹“籲”了一聲,道:“日趕夜趕,終于到了。”
“你說,陛下爲什麽要把她帶到這麽個破地方?”
“管那麽多做什麽,把她帶下去,交給陛下就好了。”
語落,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人撤走了馬車内的熏香,将一支提神醒腦的藥棒子放到她的鼻前,一手解開她蒙着眼的綢緞,而後拍了拍她的臉蛋,道:“喂,醒醒!”
楚姣梨如夢初醒一般,緩緩睜開雙眸,擡手揉了揉太陽穴,道:“已經到了?”
“是的,側妃娘娘,請随我們下車吧。”
楚姣梨颔首,配合地走下了馬車,兩位黑衣人旋即要鉗制住她,被她敏捷閃避開來。
黑衣首領蹙着眉道:“側妃娘娘,請配合!”
楚姣梨微微眯起雙眸,道:“這荒郊野嶺的,我能跑到哪兒去?别随便亂碰我!”
黑衣首領暗暗嗤笑一聲,等會兒遇見東宮蒼穹,可有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