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姣梨睜着明亮而透徹的雙眸,無辜地道:“臣妾豈敢?”
北宮騰霄擡手禁锢住她的手腕,微微眯起鳳眸,聲線喑啞地道:“你這女人有什麽不敢的?”
楚姣梨唇角輕揚,聲線輕柔而缱绻:“那權當是,被王爺寵壞了。”
北宮騰霄将她打橫抱起,往裏屋走去,将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在她的白頸上輕嗅了一口,道:“那本王要你壞到骨子裏。”
語落,楚姣梨笑意暧.昧,擡手緩緩将帳簾拉上。
寅時末。
天蒙蒙亮,北宮騰霄坐在床榻邊上穿衣,動作輕緩。
一雙潔白的藕臂從身後圈住了他的脖子,楚姣梨跪在床榻上,親昵地撲在他的背上,白嫩的臉蛋貼着他那帶着胡渣而粗糙的臉。
北宮騰霄長眉輕挑,道:“吵醒你了?時辰還早,多睡一會兒。”
楚姣梨笑意溫柔,聲線綿長地道:“時辰還早,那王爺再留一會兒。”
聽到那酥軟的語調,北宮騰霄心情大好,他薄唇勾起,道:“怎開始黏人起來了?”
楚姣梨輕輕挑起眉:“王爺不喜歡?”
北宮騰霄側首,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道:“喜歡。”
聞言,楚姣梨緩緩閉上雙眸,依戀地緊靠着他。
恢複記憶後,她确實變得比以往還要黏人了,經曆了如此多的風風雨雨,什麽面子裏子都不再重要,她隻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她所珍惜的,她不會再因爲自己的拘謹浪費每一刻鍾的獨處時光。
“王妃懷孕,伱似乎心情很好?”
楚姣梨笑着道:“至少王爺不必再愁思如何與她接觸了,好得不能再好。”
北宮騰霄戲谑一笑,道:“就不怕那孩子真是本王的?”
“臣妾托人查了記錄,先前王爺所說王妃來月事是王爺騙臣妾的,那孩子不可能是王爺的。”楚姣梨笃定地道,面上還挂着信賴不已的笑意,沒有一絲猶疑。
北宮騰霄本還想瞧瞧她吃醋的反應,可她倒是沒以前那般好騙了。
他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道:“你不可愛了。”
語落,楚姣梨微微眯起桃花眸,張口咬了咬他的耳根。
“嘶——”左耳耳根傳來一陣疼痛,北宮騰霄倒吸了一口氣,眉頭輕蹙,道,“你咬本王?”
楚姣梨緩緩松開嘴,沿着牙印溫柔地tian了一口,在他的耳畔啞聲道:“說臣妾壞話的懲罰。”
北宮騰霄被撩撥得咽了咽口水,心率加快。
“呀,王爺耳根發燙了。”楚姣梨笑得不懷好意。
北宮騰霄轉身,将她ya在床榻上,冷笑一聲,道:“你好樣的。”
瞧見他有接下來的動作,楚姣梨輕輕蹙起了眉,擡手抵在他的胸膛,側過臉去,略帶糾結地道:“不行……臣妾服過避子藥了,今日不可再吃……”
北宮騰霄動作微僵,差點背過氣去,他緊緊咬着牙,忍着溫柔地語調,輕輕挑起眉,道:“避子藥?爲何要避子?”
楚姣梨笑容淡淡,道:“現下這樣的局面,臣妾有了孩子,未必是件好事吧?”
北宮騰霄溫柔地撫着她的臉頰,道:“什麽樣的避子藥,給本王看看,對身體可有傷害?”
楚姣梨從枕下拿出一個小藥瓶給他,道:“托景蘭買的,一日服用一顆,對身體無害。”
果然,和她在太子府當侍女時吃的藥是同一種,眼下,她竟又瞞着他偷偷避子,她可知道……她再也不需要避子了……
北宮騰霄接過藥瓶,旋即收入自己的領口中,臉色驟變,聲線瞬息間低沉了下來:“誰準許你避子了?”
楚姣梨微愣,反應過來的她,欲要搶奪:“王爺,還給臣妾。”
北宮騰霄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腕,道:“藥本王沒收了,景蘭也不會再幫你買,從現在開始,不準再吃那種東西。”
楚姣梨蹙起了眉,道:“那臣妾若是懷孕了……”
“留下來。”北宮騰霄打斷了她,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哀傷,他注視着她不解的眸子,道,“若你有了孩子,一定要留下來,本王會保它。”
她上回滑胎後,身子本就比常人要羸弱,常吃這樣的東西,豈還能有懷孕的可能?便是那僅存的渺茫的奇迹,也會被她親手抹去!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輕歎了一口氣,道:“王爺,待解決完假王妃的事情後,我們再要孩子,好麽?”
聞言,北宮騰霄擡手握住她的下颔,眼神中透着不可逾越的威信:“本王現在就想要,你是聽本王的話,或是讓本王去臨幸許清淺,你選擇。”
“王爺,你……”楚姣梨詫異地望着他,他何時變得這般不可理喻?她懷了孩子,對誰都沒有好處啊……
隻是稍加思考了一會兒,北宮騰霄便要起身離開,楚姣梨的淚幾乎是瞬息間盈滿眼眶,她擡手抓住他的衣袍,聲線委屈地顫抖着:“别去……”
聞言,北宮騰霄擡手撫了撫她眼角的淚痕,俯首吻上她的唇。
他輕輕扣住她的五指,安撫地柔聲道:“本王不會害你,一切自有本王安排。”
楚姣梨隻得點頭應了一聲,沒有違抗于他。
清晨。
入夏的陽光有些灼眼,楚姣梨坐在小亭中,吹着埙曲,美眸望着荷塘初露花苞的荷。
外人眼中,王妃懷孕,許姨娘得寵,最受冷淡的便是這位側妃了。
加上她的衣着素淡,總是時不時地吹着哀傷的埙曲,不免讓人覺得她是個可悲的深閨怨婦。
但與她更爲親近的人才會了解到,她本就是這樣淡漠與世無争的個性,那些哀傷的埙曲也代表不了她的心情,不過是緬懷曾經娘親教她所吹的曲子,僅此而已。
不過,眼下她這淡漠的個性倒是一個很好的保護色。
楚姣梨陷入深深的沉思中,雖說北宮騰霄的個性稍微霸道了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個步步爲營的人,從不行不計後果之事。
爲什麽他非要孩子不可呢?
仔細想來,這是她這一世與北宮騰霄在一起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分歧……
想罷,她眼底透着一層晦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究竟是想得不如他深遠,亦或是更爲深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