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唐羅輕輕蹙起眉,擡手掩了掩鼻子,而後擡腳将已然斃命的東宮蒼郁踢下了車。
東宮蒼郁還未來得及閉上雙目,便僵着詭異的笑臉,無力地在台階上翻滾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而方才在他懷中撒嬌的女子,眼底透着一股明顯的嫌惡, 她望着他倒在地上的背影,任性地歎了一口氣,道:“嘁,還說不會騙我?”
她望着毛毯上殘留的斑斑血迹,有些隐忍地咬着唇瓣,擡眼望着東宮蒼穹, 帶着嬌縱的語氣道:“你弄髒了我的車。”
東宮蒼穹本是陰沉得難看的臉色,瞧見中宮唐羅的厭惡之後卻莫名緩和了很多, 他微微眯起雙眸,聲線低沉而帶有威懾力:“你給朕滾下來。”
中宮唐羅擡起纖纖素手,掩唇打了個哈欠,黃玉扳指尤爲耀眼,少了一人的座位顯得有些空曠。
她曼妙的身軀半躺在了座位上,一手支着臉,金色的瞳眸漫不經心地睨了一眼東宮蒼穹,道:“難得我對你又提了點兒興趣,你不要命令我嘛……”
東宮蒼穹頓時愠怒地瞪着他,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道:“中宮唐羅!你不要不識好歹!朕還同你說話是看得起你!快給朕滾下來!跟朕回宮!”
“我說過了……”中宮唐羅的聲線微不可見地低了幾度,以往嬌柔的嗓音收斂了些許,帶着一抹陰森的氣場,令人不由得後脊發涼,她蓦地睜大雙眸,怒吼了一句,“不要命令我!”
語落,東宮蒼穹還未反應過來, 隻感身下一沉, 騎着的棕馬發出驚叫聲,地縫不知何時裂開,整匹馬都陷了進去。
東宮蒼穹蓦地一驚,他無數次碰過中宮唐羅的命門,隻察覺到微弱的内力,她确實是個神秘的女人,可以随意進出任何重兵防守之地,卻看着嬌軟無辜,一推就倒……
他以爲,即便她很厲害,也早已被他征服,任他玩.弄于股掌間,但直至今日他才明白,這個女人的心機有多麽高深!
他縱身躍起,一匹高大的棕馬悄聲無息地被埋入土中,磚縫緊湊結實,路面變得平坦,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微微眯起丹鳳眸,也不知道以他的功力是否能夠逃脫活埋的下場。
匆匆一想, 他落在了她車上的一截台階上,他可不蠢,落了地,可就落在了中宮唐羅的領域之中,這麒麟車主體是木,對他有利。
中宮唐羅擡眼睨了他一眼,也不在意他在思考什麽,緩緩閉上了雙眸假寐。
東宮蒼穹望着她那無所謂的面容,恨得心癢癢,萌生殺意之前,他又有了一絲的不舍。
他更恨自己對中宮唐羅上了心,這個女人在他身旁的時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滿足,有時候,他甚至已經忘了她是神功修煉者,是他的墊腳石!
在他糾結萬分的時候,中宮唐羅緩緩睜開了美眸,平靜如水地望着他,似要望穿他的心一般。
東宮蒼穹略微一呆滞,在與她對視之時蓦地沒了怒意,他望着眼前美如畫的女子,正坐在他命人打造的華麗麒麟車中,隻有她一人。
他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道:“好,朕不命令你了。”
聞言,中宮唐羅眼底才透着一股滿意的笑意,擡起纖長的一條腿,一隻雪足自下而上遊.走在他的身上,最後欲拒還迎般地抵在他的胸膛,道:“不是要讓我下去麽?”
東宮蒼穹喉間微微滾動,擡手握住了她略微冰涼的足,溫暖的大掌從腳踝處往上緩緩移去,而後将她橫抱了起來,走下了階梯,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中宮唐羅得意地露出嬌媚的笑,擡手勾住了他的脖頸,依偎在他的懷中。
見兩人走遠,士兵們将慘死的東宮蒼郁擡走,紛紛井而有序地離去,百姓們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敢言語。
簡直太過荒唐了!那女子那是什麽天仙,分明是個禍國妖精!
四王爺搶了皇上的女人,便被皇上殘忍殺害,東陵自古以來有哪位皇帝這般衆目睽睽之下被戴上綠帽子?!
東宮蒼穹那個大暴君竟還那般親昵寵愛地将中宮唐羅抱走了,簡直不可思議!
但方才活埋了一匹馬,他們也不能說沒瞧見,中宮唐羅到底還是有些能力的,這令他們更加敢怒不敢言了。
于是乎,他們隻能默默歎一口氣,将憤恨的話深藏于心。
亡國日子可不遠了!
翌日,清晨,北冥國。
楚姣梨蹲在客棧後院的草地上,面前是一株多葉的野草,她緊緊蹙着雙眉,神色認真專注,用手一下一下地将葉子摘下,丢到地上,仔細一看,草地上的野草被她摧殘了一大半。
她依舊念念有詞地道:“他喜歡我、他讨厭我、他喜歡我、他讨厭我……”
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她的腦子裏就是一團亂麻,她不明白北宮騰霄爲何會對她有這樣大的改變,已然習慣了他的冷漠,忽然對她好,她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她從懷中掏出那枚锃亮的銅闆,呢喃道:“難道,我許的願望成真了?”
“娘娘,殿下喚你過去。”身後傳來了景令的聲音。
楚姣梨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旋即站起轉過身,咽了咽口水,悄聲問道:“殿下什麽表情?”
景令被同一個問題問了兩次,不由得好奇了起來,楚姣梨什麽時候那麽害怕北宮騰霄了?
他低下頭,道:“屬下不敢私自揣測殿下的心思,隻負責給娘娘傳話。”
楚姣梨語噎,緊張地咬了咬唇,還是走進了屋内,在景令的帶領下進了屋。
北宮騰霄像昨日一般坐在茶桌前,舉杯抿了一口茶,表情不顯山不露水。
楚姣梨咽了咽口水,走到他的面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北宮騰霄,你昨日有沒有喝過酒?”
她笃定北宮騰霄會突然吻她,那隻有一種可能——喝酒喝斷片了!
聞言,北宮騰霄輕輕揚起唇角,颠倒衆生的鳳眸透着似笑非笑的模樣,他長臂一撈,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富有磁性的嗓音有說不出的魅惑:“本宮喝沒喝酒,你嘗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