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負手而立，望着門框，道：“何人竟敢如此挑釁本座？果真是不要命了。”
語落，少女便走了過來，她雙手空空，卻能将帶劍的教徒擊打至重傷，并不是個簡單人物。
楚姣梨擡眼一瞧，蓦地大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楚姣萍醒過來了？
不對，武力這樣高深，她不是楚姣萍，是楚姣薇！
也就是說，楚姣萍今天死了？這怎麽會……
少女走到墨無憂身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低着頭道：“師父。”
此言令墨無憂之外的三人都驚詫無比，秦鸾蹙着眉道：“大膽，師父豈是你能叫的？”
少女抿了抿唇瓣，她擡眼望了一下墨無憂的身旁，落千夜和秦鸾倒是自己人，隻不過……這楚姣梨怎麽會在這裏？
見墨無憂已經緩緩拔出了劍，少女蹙着眉道：“師父，我是楚姣杏！”
墨無憂微頓了一下，道：“你說什麽？”
“師父你相信我，有個陌生的靈魂占用了我的身體，我才是真正的楚姣杏！”
墨無憂蹙起了眉，眼前的少女，神情肅穆，一如以往的楚姣杏，相比起那個自诩失憶的楚姣杏，眼前的女孩才像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冰冷殺手。
他猶疑了片刻，立即運起内力，便出掌朝少女襲去，以便證實。
少女頓時來了警戒心，運功抵擋住他的攻擊。
幾招對決下，少女很快便敗下陣來。
墨無憂停止了攻擊，低下頭沉思着。
這一招一式确實是他親傳的武功。
這樣一來，那兩回見到的，都是一個陌生人？
所以……她并不是被選定的禦水神功者麽……
他微眯起漆黑的雙眸，沉默不語。
見墨無憂似乎是生氣了，少女立刻着急道：“師父，師父！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楚姣杏！”
“我信你。”墨無憂輕輕勾起唇角，打斷了她的話。
聞言，少女松下一口氣，道：“師父信我便好……”
聽到墨無憂的認可，三人震驚地瞪着雙眸。
這……怎麽可能……
楚姣梨蹙着眉咬了咬唇瓣，果然，她的猜想不錯，楚姣杏性格大改，不似往昔模樣，原來确實換了一個人。
她也知曉眼前的這位二姐不是原來的二姐，隻是不曾想，是她曾經的長姐……
回憶起上一世楚姣薇的行爲種種，陰險毒辣、陰謀詭谲，與小時候那般純真到癡傻的模樣反差巨大，令她大爲震撼。
墨無憂擡起她的下颔，看着她墨色的眼瞳，眼神冷漠道：“信你，隻不過，你今後再也不是本座的徒兒了，幽聖教不再需要你。”說罷，擡着她下颔的手用力一甩，冷漠轉身。
少女滿臉詫異，不可置信道：“爲、爲什麽……”
墨無憂盯着她那雙普通的黑色眼眸，冷漠啓唇道：“你沒有那雙眼睛，便不是本座的徒兒。”
少女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道：“不！這不是我的錯，我爲你做了那麽多！你不能這麽對我！”
“你爲本座做了什麽？”
少女不甘地蹙着眉反駁道：“我爲了服從你，聽命于你，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我那麽勤奮地練功，爲了對抗北宮千秋，我費了多少苦心！我……”
轉瞬，墨無憂移形換影來到她面前，擡手揪起了她的衣領，臉色陰沉得難看，道：“可有一個人，你爲了他反抗了本座！”
“砰！”他将少女提起，用力撞在了門框上，掐住她的喉嚨：“就憑你這般資質，還想要觸及兒女私情？本座沒你這麽窩囊的徒兒！”
少女難受地蹙着眉，忽然感到心尖一疼，微弱地道出：“玥澄哥哥……”
墨無憂五指用力掐緊她的白頸，将她提離了地面，怒瞪着她，咬牙切齒道，“你膽敢違抗本座，與李玥澄私奔！”
少女失了呼吸，滿臉漲紅，眼角沁出了淚水，艱難地道：“除……除了那件事，我……什麽都……服從你……”
墨無憂運起内力，一掌打在她身上，頓時門框破爛，她被摔得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他眼神冷漠，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道：“滾吧，離開幽聖教，死在這裏，可沒人給你埋。”
聽到墨無憂冰冷到極緻的語氣，秦鸾暗自竊喜，偷偷揚起了唇角，這個小廢物總算是失寵了！
少女頓住，胸口好疼，她思緒也很亂。
楚姣梨望着她那陰險冷血的面容浮現出了一絲感傷的柔情，她很清楚，這個女孩是真心愛上了李玥澄，墨無憂這般冷血殘酷的人，便是連她那僅存的一點點柔情也要剝奪幹淨麽？
若非楚姣梨瞧見過他寝屋的畫卷，确實難以相信，這樣的男人，有情……
墨無憂拂袖轉身，冷漠道：“滾！”
聽着他冷漠的聲音，少女滿臉難過。
“哼……”
聽到上方的嗤笑聲，少女眯起不悅的雙眸，擡眼看着眼前一身紅衣的女子，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
“啧啧啧……”秦鸾雙手抱臂，咋舌道，“你真可憐，沒了那雙眼睛，便什麽都不是。”好似炫耀一般的，秦鸾傲慢地睜大了自己的美眸。
隻是愚蠢的她，并不明白墨無憂所需要的異色瞳代表着什麽。
少女向來不跟她廢話，一掌朝她打去。
秦鸾滿臉不屑，輕輕一閃，少女便打了個空。
秦鸾喜歡墨無憂，墨無憂又寵愛着楚姣杏，她從小便對楚姣杏懷恨在心，但她畏懼墨無憂，畏懼墨無憂給楚姣杏的地位，便一直不敢做什麽。
如今，她變成了普通人，已徹底失了寵，她再也沒什麽好顧及的了！
正欲襲擊，落千夜卻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擡眼望着背對着他們的墨無憂，輕輕蹙起了眉，朝秦鸾低聲道：“别讓師父生氣。”
秦鸾稍稍瞄了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她卻還是慫氣地松下了力道，不悅地哼了一聲，不再發動攻擊。
楚姣梨擡眼偷瞧了一下墨無憂，她有預感，他不可能對她那樣絕情的，這番争吵過後，不代表她便真的與幽聖教斷了聯系。
她咽了咽口水，如此一來，楚姣薇在那一日闖入宮殿中殺了北宮騰霄，或許就是奉了墨無憂的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