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因爲此事你要反抗,也在情理之中,本宮斷不會因爲你拒絕侍寝而否定你對本宮的忠誠,你是侍女,不是本宮的妃嫔。”
聽到最後一句話,楚姣梨眸中劃過了一絲落寞。
如今的她,與他是有距離的。
北宮騰霄轉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道:“你過來。”
楚姣梨斂下了情緒,緩緩走到他身旁。
北宮騰霄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道:“每年的這時候,帝都都會有一場盛大的煙花,是父皇送給菱貴妃的生辰禮物,可比那花燈節的煙花熱鬧得多,本宮這地方比你的丫鬟住所視野要好些,你來陪本宮看煙花。”
楚姣梨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愣。
他竟是叫她過來看煙花麽?爲什麽是她呢?
楚姣梨握緊了拳頭,道:“其實……殿下可以邀請項大小姐去觀景台賞煙花……”
北宮騰霄輕輕挑起眉,道:“你怎麽那麽喜歡幫本宮搭橋牽線?項旖旎給了你多少好處?本宮加倍給你就是,今晚不要提她了。”
聞言,楚姣梨頓時語噎,不再說話。
窗外一陣“嘭嘭嘭”的煙花炸裂之聲,絢爛的煙花綻放在天際,點亮了這灰蒙蒙的夜空。
夢幻般的色彩映在她水晶一般剔透的眸子上,當時她在趙府裏聽過這樣震撼的聲響,卻未曾瞧見。
往年的今日,她也并沒有閑心因爲一場煙花停下手裏忙不完的活。
她總是低着頭,要麽挑水,要麽洗衣,稍有懈怠,迎來的便是一場毒打。
不出意外,今天菱貴妃最後一回過生日,這也是最後一場盛大的煙花。
記得像此刻這麽悠閑賞煙花的時光,還是她娘親活着的時候。
那段時光,她也曾得到過父親的寵愛,母親的疼惜……
好美麗的煙花,上一世的今天,北宮騰霄在同誰共賞呢?
煙花持續了三刻鍾的時間,最後一顆煙花綻放過後,炫彩的光亮也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甯靜片刻,四下蟲鳴漸起。
北宮騰霄微微側首,便見到滿臉淚痕的楚姣梨,他愣住,擡手抹去她的淚花,道:“怎麽了?”
楚姣梨微驚,立即眨了眨眼,轉過身去抹幹了眼淚,清了清嗓子,道:“沒什麽,是煙花太美了,奴婢忍不住心動。”
聽到這個理由,北宮騰霄微微放下心來,淡笑道:“确實很美。”
楚姣梨轉過了身,道:“煙花看完了,殿下還想做什麽?”
北宮騰霄輕輕勾起唇角,道:“再請你看場好戲。”
語落,他擡手打了一個響指,旋即,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手腳捆住的黑衣人被丢了進來。
磕到了腳,他被絆倒在了地上,嘴裏塞着布條,不斷掙紮着發出聲音。
緊随其後的女子踏入門内,長劍指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楚姣梨擡眼一瞧,不禁吓得後退了一步,顫抖地擡起手指着她:“你……你怎麽長得與我一模一樣?”
不止長相,就連衣着發型也相同,簡直就像鏡子中走出來的人一般。
女子聞言輕笑了一聲,道:“姣梨姑娘莫怕,我是殿下的護法景蘭,這隻是張面皮。”
語落,她從臉頰處将假面皮撕下,一張清麗而陌生的臉孔出現在楚姣梨的面前。
這個女孩長得也算标緻,但她卻從未見過。
真奇怪,若是這等姿色的女子,她豈會不留意?可她甚至連北宮騰霄有女護法的事情都不知道……
不過仔細想想,北宮騰霄也不是傻子,若是讓她知道了,定會多想。
“殿下猜得真準,果然有人趁着今晚放煙花時暗害姣梨姑娘,當時煙花聲響極大,這厮也是個高手,若姣梨姑娘在場遇害,即便掙紮叫喊怕是也沒人聽得到。”
楚姣梨瞳仁緊縮,思慮過後便有些後怕。
是誰想要殺她?菱貴妃?花月錦?孫婉婉?或是趙府?楚府?
仔細一想,短短兩日,竟得罪了這麽多人……
她咽了咽口水,擡眼望向北宮騰霄。
今夜宣她過來,是在保護她麽?
北宮騰霄嚴肅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低沉着嗓音道:“你受何人指使?”
語落,景蘭立即蹲下将他口中的布條拔出。
掙紮半天的黑衣人此刻卻隻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景蘭蹙着眉厲聲道:“殿下問你話!你是啞巴麽!”
北宮騰霄沉着音道:“膽敢冒犯沐陽宮的人,是對本宮的大不敬,拖下去,嚴加審問。”
“是。”景蘭抱拳領命,将他拖了出去。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謝……謝謝殿下。”
北宮騰霄輕輕勾起唇角,道:“走吧。”
楚姣梨微微一愣,道:“走?”
“一起去看看,是誰要害你。”
語落,北宮騰霄便踏出房門,楚姣梨也緊随其後。
牢獄中,還未走到黑衣人面前,便已聽到了長鞭揮動的聲響。
轉了個彎,便瞧見黑衣人被綁在了木架子上,景蘭冷漠地揮動長鞭,短短時間,他的衣衫破裂,身上已有四道長長的血痕。
“殿下。”景蘭和獄卒見到北宮騰霄,立即低頭行禮,而後獄卒也将椅子端到北宮騰霄身後。
北宮騰霄坐下,冷漠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緊咬着牙,最初隻是悶哼幾聲,挨了數鞭過後,也開始凄慘地叫了起來。
“說!是誰指使你的!”景蘭厲聲喝道。
黑衣人隻是喘着氣,依舊一字未答。
“嘴真硬!”語落,她繼續揮動鞭子,重重打在他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北宮騰霄輕輕蹙起眉,側首看了一眼楚姣梨。
本想讓她出氣,可帶她來瞧這般場景,會不會太兇殘了些……
視線定格在楚姣梨的臉上,他有些意外地挑起了眉。
顯然他是多慮了。
楚姣梨目光冰冷地看着黑衣人緊閉着的嘴,隻等他開口。
她自己殺過多少人,用了多殘忍的手段,她早就記不清了,如此小場面,她并不放在眼裏。
北宮騰霄見她淡定,也放心了些,看了一眼眼前的黑衣人,又瞧了一眼桌上的鹽。
他擡手撚了些許鹽粒,起身緩步走到景蘭面前,将鹽粒緩灑落到那血淋淋的皮鞭上。
景蘭咬着牙,對着黑衣人又是一頓猛抽,黑衣人頓時痛苦地慘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