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旖旎瞧了一會兒她,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今晚過後,一切都會風平浪靜。”
環佩轉了轉眸子,旋即會意,面容也終于見了喜色,道:“小姐說得是。”
花月錦見馬車走遠,氣得直跺腳,大罵道:“讓你這麽善良!活該落得那個下場!你這回一定會死得更慘的!”
“大膽!是什麽人竟敢詛咒我姐姐!”
花月錦聞聲一驚,她擡頭一往,一襲翠綠色衣裳的少女提着裙擺走了出來。
門衛見到立即低下了頭:“二小姐。”
項侯府二小姐,項迤逦……花月錦轉了轉眸子,她一直在國子監念書,平日裏倒是很少見到她。
她對她的了解也很少,隻知道後來因毒害楚姣杏被大理寺關押處以杖殺。
見她表情嚴肅地朝自己走來,花月錦有些不知所措地握緊了拳。
項迤逦走到她面前停下,道:“花二小姐,我姐姐不願見你,請你回去吧。”
花月錦正要開口,項迤逦便推搡着她的手,旋即将一小段紙條塞進她手中。
她轉了轉眸子,将紙條握緊,低聲道:“對不起,打擾了。”
語落,她轉身快步離開,走進一個無人角落,将信紙展開,匆匆看了幾眼,便開心得笑出了聲:“楚姣梨,沒想到這回你會死得那麽快。”
夕陽墜落,留下片刻的紅霞,百鳥歸巢,炊煙四起,隻待須臾,夜幕已降臨,繁星點點。
楚姣梨在卧房中,将菱貴妃賞賜象牙串珠把玩了一會兒。
紫林上前瞧了一會兒,雙眼頓時放起光:“哇!姣梨姐姐,這是個好物什!可值不少錢了!”
楚姣梨頓了一下,輕輕挑起眉,道:“能值多少錢?”
“唔……”紫林思考了一會兒,道,“少說也有五十兩吧。”
聞言,楚姣梨轉了轉眸子。
若是讨好了菱貴妃,定然還會有賞賜,她隻要将這些寶物去宮外典當,便能離開這皇宮了。
思至此,她将象牙串珠整齊擺好,放進床頭的首飾盒中,瞧了瞧四周,屋内隻剩她與紫林。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道:“紫林,你答應我,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有這東西。”
紫林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這是當然了,這麽好的寶物,若是讓流蘇和蓮蓉那兩個小人瞧見了,定會來偷。”
楚姣梨點了點頭,道:“謝謝,等我贖回自己出宮,定不會虧待你。”
聞言,紫林表情無比驚詫:“你想離開麽?”
楚姣梨回憶着曾經與北宮騰霄的種種不愉快,不由得垂下眸子,道:“嗯,等我攢夠一百兩,就離開了。”
聞言,紫林有些欲言又止。
楚姣梨輕輕挑眉,道:“怎麽了?”
紫林有些難爲情地道:“那個……姣梨姐姐,天已經暗了,您該沐浴更衣,去……去侍寝……”
楚姣梨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她可真看不透眼前這個女孩,既然想着要離開,怎麽還能接受這種事情呢?
這以後可怎麽嫁人……
半個時辰後。
楚姣梨站在北宮騰霄卧房前,擡手欲推門,猶豫了一下,而後輕輕叩了叩門。
“進來。”
楚姣梨緩緩将門推開,踏進屋内,轉身關上了門。
屋内已點了燈,一片亮堂,北宮騰霄坐在書案前,認真地撰寫奏折。
楚姣梨沒有出言打擾,而是悄悄走到他的身側爲他磨墨。
兩刻鍾後,北宮騰霄将筆擱下,楚姣梨便放下了墨石,擡手拿筆去清洗幹淨,放回筆架上,并整理好了桌上的奏折。
北宮騰霄輕輕挑起眉,擡眼看着一臉平靜的她,姣好白皙的面容上不知何時多了兩道墨痕。
他淺含着笑意擡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蛋。
見狀,楚姣梨停下手裏的事情,并沒有排斥他的觸碰,溫暖的手指撫在微涼的臉頰上,有了一絲暖意的微麻,她一臉淡然地望着他,并無任何懼怕退縮。
見她臉上的墨漬還有淡淡的殘留,他瞧了瞧自己的手指,道:“去洗把臉吧。”
楚姣梨瞥了一眼他手指上的黑印,旋即蹙起了眉,走到銅鏡前仔細瞧了瞧,頓時尴尬地羞紅了臉。
原來他剛剛是瞧她臉髒才……
她咬了咬唇瓣,快步走到洗臉池中洗了洗臉,而後從懷中拿出絲帕浸滿了水,走到北宮騰霄面前,拉起他的手,認真地爲他擦掉手上的墨漬,道:“是奴婢粗心了。”
北宮騰霄低頭看着忙碌的她,擡手挑起她的下颔,輕輕勾起了唇角,道:“知道今晚本宮宣你來做什麽嗎?”
楚姣梨停下手裏的工作,淡然地迎上他的視線,道:“侍寝。”
北宮騰霄瞧她鎮定自若的模樣,擡手抽下她的發簪,柔順的青絲瞬間散落開來。
楚姣梨緩緩閉上眸子,卻良久不見動靜,她略帶疑惑地睜開眼,卻見北宮騰霄低着頭對她的發簪研究了半晌。
她輕輕挑起眉,道:“殿下在做什麽?”
北宮騰霄擡手撫了撫簪子的末端,并不算尖銳,也沒有被削過的痕迹,他有些困惑地道:“既然簪子不是利器,那你将利器藏哪兒了?衣服裏麽?”
楚姣梨愣了一下,瞧着他對自己帶有戒心的模樣,有些不悅地蹙起眉,道:“殿下,奴婢并沒有藏什麽利器。”
北宮騰霄看着她,将信将疑地挑起眉,道:“真的?”
聞言,楚姣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無奈歎了口氣,道:“好,殿下若不信就看看吧。”旋即,她便扯開了自己的腰帶,欲将衣裳褪下,以證清白。
北宮騰霄瞳仁漸縮,心頭蓦地一驚,立即摁住她的手阻止,道:“好了好了,本宮信你。”
摸到她微涼的手,北宮騰霄轉身将身後挂起的玄色披風取下,爲她披上,道:“夜冷,不要着涼了。”
楚姣梨擡起臉,看着他關切的眼神,抿了抿唇瓣,道:“殿下說的侍寝,是想試探奴婢的忠心麽?”
聞言,北宮騰霄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即便因爲此事你要反抗,也在情理之中,本宮斷不會因爲你拒絕侍寝而否定你對本宮的忠誠,你是侍女,不是本宮的妃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