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随後趕來,跨進門内,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傳來,随着一陣凄慘的叫聲,裏面的教徒被打飛了出去。
墨無憂如王者般坐在寶座之上,臉色陰沉得可怖。
溫如玉跪下禀報,道:“師兄息怒,是如玉看管不利,已經火速派人追查下落了。”
“誰準許你擅自行動的?!”墨無憂一聲怒吼,眼神狠戾,身旁的一衆教徒皆發抖下跪,大氣不敢出,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
溫如玉低着頭,态度虔誠:“是,如玉知錯。”
“本就可能是調虎離山計,讓他們全都回來,”墨無憂微微眯起鳳眸,冷哼一聲,道,“反正朝廷已在本座的掌控之下,眼下首要的,是對付楚姣杏和北宮千秋。”
“是,師兄英明。”
三日後,馬車順利到達了西禦國,入夜之後,停在了一座宅邸面前。
北宮騰霄下了馬車,擡手扶着楚姣梨走了下來。
“歡迎歡迎!”北宮騰霄回過頭,門口有一位身着銀白色蟒袍的俊逸男子,約摸十八九的模樣,五官精緻,超凡脫俗,揚起的唇角帶有一抹朝氣蓬勃的樂觀。
楚姣梨禮節性地對男子行了一禮,道:“多有叨擾。”
北宮騰霄輕輕挑起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道:“你就是西禦太子?”
男子原名葉驚鴻,與楚姣杏是舊友,先前聽說是西禦皇找到的遺失在民間的皇子,入住皇宮之後,更名爲西宮驚鴻,深得皇帝喜愛,之後竟封爲太子。
西宮驚鴻笑得露出了牙,語氣随和極了:“是啊,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了吧?”他擡手比了比自己和北宮騰霄的身高,見相差無幾,便朝門口的侍從道,“喂,你看看,我倆誰高?”
北宮騰霄看着他幼稚的舉動,内心一陣鄙夷,就這副德行,還能得皇舅父的喜愛?
“失散的是你,不是朕。”他開口糾正道。
“是是,表哥,是我失散了,我先前在宮外生活,去過北冥、東陵、南嶽,那颠沛流離的日子叫一個苦哇……”
北宮騰霄對他的過往絲毫不關心,牽起楚姣梨的手,往宅内走去,道:“是皇表兄。”
“哎呀,這又不是在宮内,還行什麽繁文缛節,麻煩死了。”西宮驚鴻走在他的身邊,自來熟地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北宮騰霄眉頭輕蹙,伸手将他的手挪開,道:“習慣了。”
西宮驚鴻不以爲然地挑起眉,探過頭去,道:“表嫂,這你也受得了?”
楚姣梨露着恰到好處的笑意,重複道:“習慣了。”
西宮驚鴻吃癟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和楚姣杏一般都是從現代穿越來的,向來自由灑脫慣了,這古人的習性,他還真是難适應。
而後,他又笑着朝北宮騰霄介紹道:“今後你們就住在這裏了,還滿意麽?我是覺得這宅子挺大的。”
宅院不及太子府的規模,卻也是富麗堂皇的,相隔不遠就有家丁丫鬟站着侍候,建築皆是西禦國特有的銀白色,是北宮騰霄兒時記憶中的模樣,而對第一回來到西禦的楚姣梨,此番别具一格的建築,又是别有一番風采。
“勉強。”北宮騰霄聲音冷淡,楚姣梨輕輕蹙起眉,握緊了一下他的手,他才改口道,“不錯。”
“咳咳咳……”西宮驚鴻尴尬地咳了幾聲,又道,“我說皇帝陛下,現在不能入宮,外頭能有這麽大的宅子,已經足夠你這尊大佛伸伸腿了。”
“朕說了,不錯。”
“你剛剛說了勉強!”西宮驚鴻不依不饒地道。
“你聽錯了。”北宮騰霄的語氣帶着敷衍,看着周遭的環境,正在安排今後的打算。
西宮驚鴻急得跳腳:“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
楚姣梨不由輕笑,她看出來了,這家夥沒有什麽目的,就是想要人家誇誇他,但他找錯了對象,北宮騰霄如此清高孤傲的性子,怎會甘于對他有所贊賞?
“大恩大德,無以爲報。”北宮騰霄仍是那淡然的語氣。
西宮驚鴻一臉欲哭無淚:“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可以走點心麽?”
楚姣梨淺笑着開口道:“太子殿下,沿路舟車勞頓,皇上是累了。”
西宮驚鴻回過神來,道:“哦……累了累了,是出國是挺累的,那快去休息吧,房間随便挑,想住哪兒就住哪兒。”
北宮騰霄默不作聲地跟随西宮驚鴻的引路,來到了後院安寝的屋子,丫鬟推開門引入。
他帶着楚姣梨進了房,不待西宮驚鴻踏進去,便轉身将門合上。
西宮驚鴻險些撞到鼻子,看着緊閉的門,錯愕了一下,道:“喂喂,表哥,你就不考慮邀請我進屋喝杯茶麽?”
屋内的北宮騰霄緩緩坐在椅子上,神态帶有一絲疲累的頹然。
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閉着眼歎了一口氣。
楚姣梨透着光線看着門外那搞怪的身影,不由得笑了一笑,道:“這西禦太子可真有趣,跟大姐姐很像呢。”
聽到楚姣杏,北宮騰霄的眉峰緊了緊,他忽然歎了一口氣,道:“對不起。”
楚姣梨輕輕挑起眉,走到他的身後,擡手爲他按揉着頭上的穴位,道:“什麽?”
“這寄人籬下的感覺,很不好,是朕連累你受苦了。”
高貴如他,生來便爲北冥國最尊貴的男人,受萬人敬仰,便是回到西宮沁陽的母國,西禦人也将他尊爲西禦皇子般禮待。
而今爲了躲避幽聖教,他便是來到了西禦也不能和皇舅父相見,入住宮廷,反倒是要看着楚姣杏給楚姣梨的面子,投靠她的朋友。
楚姣梨語氣卻是不以爲然,道:“臣妾說了,不過是來西禦玩一趟,何況他可是與你有着血脈至親的皇表弟,你有什麽好心理負擔的?”
北宮騰霄緩緩睜開雙眸,道:“梨兒,朕一直都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楚姣梨俯下身,從身後摟住他的脖頸,依靠着他道:“皇上,你在臣妾身邊,那比一切都要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