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低垂着臉,欲言又止:“其實……”
北宮騰霄将手臂垂放在桶沿,擡手揉了揉眉心,道:“什麽?”
“殿下近來夜半離開主屋,娘娘依然有所察覺,她問過屬下,但似也知道無果,并未刨根問底。”
北宮騰霄愣了一下,道:“她……知道了?”
景月輕歎了一聲,道:“殿下,娘娘很擔心您。”
北宮騰霄低垂着眼,漆黑的瞳眸之間是一片死灰般的沉寂,沾染濕氣的水珠沿着他精緻的下颌骨滴落在浴桶中,良久,他啓唇歎了一口氣,道:“很快,她便不會擔心了。”
景月神色凝重道:“殿下,那望月散,除了墨無憂之外,果真還有解麽?”
聞言,北宮騰霄半笑半嘲地輕嗤了一聲,道:“便是無解,本宮也要解。”
“殿下要的醫術,屬下已經送往書房了。”景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殿下近來夜半不是研讀醫術便是在此,屬下真擔心……”
北宮騰霄冷哼一聲,道:“死不了。”
翌日,晨。
遠處的長廊盡頭,北宮騰霄穿着整齊的衣衫,高束起了長發沒有一絲淩亂的印記,烏青的眼圈卻顯着一夜的疲乏。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卻見楚姣梨迎面跑來,那笑臉盈盈的模樣,宛若稚嫩的孩童一般。
北宮騰霄有一瞬間的錯愕,一襲白衣的她迎風而來,身後的梨花簌簌,然若翩跹的下凡天仙般。
隻待走近,楚姣梨一個不穩踩到了裙擺,眼看就要摔到地上,北宮騰霄笑容一凝,立即上前扶住了她,滿眼都是擔憂:“急什麽?本宮又不跑。”
楚姣梨咧嘴一笑,撲在他的懷中,一臉都是爛漫天真。
北宮騰霄輕輕揚起眉,擡手撫了撫她的頭頂,道:“什麽事這麽開心?”
楚姣梨卻是伸出雙手拉着他往前走,道:“陪我去玩秋千。”
北宮騰霄淡淡一笑,俯身吻上她的額頭,擡手将她擁入懷中,道:“乖,本宮還有奏折要處理,過會兒再陪你玩。”
聞言,楚姣梨卻是任性地蹙起了眉,道:“不嘛,現在就要玩。”
見她有了不悅的情緒,北宮騰霄也并未多想,隻是寵溺地揉了揉她腦袋,道:“好好好,玩會兒,梨兒想什麽,本宮都會滿足你。”
見此,楚姣梨才又露出了滿意的笑,雙手摟住他的脖頸,道:“抱着我。”
北宮騰霄眸光寵溺,透着無盡的妥協,忍着疲憊到要倒地的欲望,還是使力将她橫抱了起來,往院前的秋千走去。
晌午,身上一陣灼熱的光線照射着,楚姣梨緩緩睜開雙眸,亦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她微微側首,見北宮騰霄與她一同坐在秋千上,細微的動靜并未使他蘇醒,她神色呆愣,看着他一臉疲乏憔悴的容顔,輕輕蹙起了眉。
她轉頭看了看身旁站着的洛白,放輕了聲音道:“發生了什麽?爲何本宮與殿下睡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