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姣梨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看着屋外黑如墨般的夜色,心頭一凜,下意識地起身,往太子府的後門方向望去。
“吓到了?”涼意的肩頭緩緩一沉,北宮騰霄炙熱的手掌将她攬在自己的懷中,伸手拿起她的外衣披上,牽起她的手輕輕揉着,側首朝屋外冷聲道,“放肆,深夜是何人喧嘩?”
景月慌忙從屋外走了進來,低頭抱着拳道:“殿下娘娘受驚了,是洛才人夜半出逃,幸好侍衛及時趕到。”
聞言,楚姣梨神色複雜地蹙起了眉,明明她早已吩咐下去,要洛白順利逃出,後院都是她的人,怎麽會……
匆忙穿好衣裳,她便起身下了榻。
“梨兒,夜涼有雨,穿多點。”北宮騰霄倒是不曾多問,拿起披風便随她走了出去。
腳步才到後門,便聞到了雨水夾雜着刺鼻的血腥味,楚姣梨抿了抿唇,步伐加快,便見到洛白被雨水澆濕,慘白到沒有氣色的臉上的鮮紅的血色手印,而她的懷抱之中,被一劍刺穿的男子已經沒有了生息。
楚姣梨滿眼都是驚詫,唇齒喃喃道:“怎麽會……是誰……”
正想着,身旁一女子提着裙擺小跑了過來,一臉邀功的殷勤道:“殿下,這個妖婦竟敢夜半私逃,幸好臣妾機警,意識到她今日鬼祟,夜深假寐,這才抓到了她與情郎偷逃的證據!”
楚姣梨側首一望,那邀功的女子,是平時寡言少語的李晴鸢。
楚姣梨又望着癱坐在地上狼狽不已的洛白,那臉上的血手印是那男子給予她最後的溫柔,此刻也正由雨水一點一滴地抹去,淡化。
“哥哥……哥哥……”洛白聲音喑啞地道,眼眶中溢出的淚水與雨水交雜。
一旁的景令朝北宮騰霄提醒道:“殿下,方才洛才人說,那男子與洛才人是同父異母的哥哥,并非情郎。”
北宮騰霄微微眯起雙眸,聲音低沉了幾分,道:“是兄長,還是情郎?”
楚姣梨的眉頭微不可見地輕蹙了一下,她心裏也明了,說是兄長,不過是爲了活命。
李晴鸢咬了咬唇瓣,笃定地蹙着眉道:“殿下,洛才人是洛将軍的獨女,哪有什麽哥哥?臣妾親眼瞧見那二人舉止親昵,定是情郎!”
“殿下,查到了。”景月趕了過來,禀報道,“洛将軍确實有一私生子,年齡與這男子相仿。”
聽到這裏,李晴鸢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下意識想要後退一步,卻見到了北宮騰霄朝她瞪來的淩厲目光。
“啪!”北宮騰霄擡手一揮,一掌打在了李晴鸢的臉上。
李晴鸢慌忙跪了下來,哭着求饒道:“臣妾知錯!再不敢胡言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北宮騰霄未再看她,而是望向了面前的洛白。
洛白從始至終也未對北宮騰霄行過一禮,仿若這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隻是重複地念着“哥哥”,眼眶通紅的,黑色的瞳眸透着難掩的絕望。
見北宮騰霄正要對洛白發落,楚姣梨開口道:“洛才人,你嫁入我們太子府,兄長在府中死去,我們也定會好生安葬,從今以後,也别動什麽歪心思,安安分分地待在太子府,下不爲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