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被沁出一滴淚,又被細心的他擡手拂去。
墨薇擡眼,便對上了他專注的眸子。
她真恨他,爲什麽每次自己狼狽的模樣,都要被他撞見?
他從來都是那麽地關注她,從小到大,當她受了什麽苦難,将哭未哭的時候,他總是第一時間拿出手帕遞到她的面前。
好似自己柔弱脆弱的一面,被他偷偷窺視着一般!
可她是無所畏懼的猛虎,豈會是柔弱無法自理的溫順小綿羊?
他爲什麽……要這麽關注她!爲什麽總愛看她出醜的模樣?!
墨薇緊咬着牙,倔強的聲音帶有一抹哭腔,道:“沒哭!我才沒哭!”
溫如玉溫柔地撫着她的後腦勺,将她擁入自己的懷中,道:“薇薇,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強。”
一句柔情的語調,似春風拂過平靜的湖泊,隻在一瞬間,融化了冰雪。
“混蛋……”墨薇的聲線帶着顫抖的哭腔,嗆人的口氣逐漸減弱了不少,将頭埋在他溫暖的胸懷中,纖細的手環抱住他。
小時候,她是幽聖教的寵兒,師父喜歡抱她,他也喜歡抱着她。
那溫暖無數次的懷抱,卻從未像現在這般炙熱過……
似乎……在他面前狼狽,也并沒有什麽大不了,至少不像她想象中的糟糕……
溫如玉向來都是溫柔地對待她,他忠誠而順從,極少忤逆她的意思。
便是自己受了傷,也不曾聽到他的一句取笑,甚至于,他疼惜她。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改變着……
一夜旖旎。
清晨的陽光透着窗縫照了進來,灑下一抹碎金。
墨薇坐在榻沿,一臉冷漠地穿好了衣裳,将溫如玉的衣裳狠狠往身後一砸,臉頰染上不自在的紅暈。
側卧在榻上的溫如玉接過衣裳,擡手撚起她的一縷發絲,湊到鼻尖輕嗅,道:“薇薇,學到了多少?有何特别的感想,要和師叔分享麽?”
墨薇微微眯起雙眸,微抖的聲線依舊強裝鎮定,道:“哼,不過如此。”
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麽好狂的……
聽着她不複常态的音調,溫如玉戲谑低笑一聲,道:“是麽?”
語落,她起了身,腿腳卻是一軟,好似小時候在幽聖教中練基本功紮馬步後的無力感,還未走一步,感覺不對勁,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椅子,才沒摔到地上。
腰肢蓦地被環繞住,墨薇一個重心不穩,往身後跌去,旋即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專屬于溫如玉身上萦繞的清香氣息撲面而來:“薇薇,你走不動路了。”
墨薇的臉下意識地紅了紅,而後蹙着眉扒開他的手,道:“放開我!”
溫如玉另一手抓住她倔強的小手,溫柔地揉着,清澈如玉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地道:“薇薇,我昨晚做了一個好美的夢,我夢到,你成了我的女人,你告訴我,這是真,還是假?我現在抱着你,感受着你的體溫,聞到了你的香氣,你告訴我,是真,還是假?”
墨薇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口氣,道:“什麽你的女人?本少主豈會成爲任何人的專屬物?即便是做了什麽,你不過是我的男人。”
溫如玉楊起唇角,笑容調谑中透着滿足:“好,我成爲了你的男人。”
“之一。”墨薇不甘地補充道。
聞言,溫如玉的眸色深凝,依舊面不改色地露出溫柔缱绻的笑意,道:“你的男人之一,想要親親你。”
墨薇傲氣地揚着下巴,透着高高在上的冷漠:“看我心情。”
語落,她的臉頰便被猛親了一口。
墨薇蹙眉轉頭瞪他,語氣兇狠:“我說了,看我心情!唔……”
唇瓣被堵了上去,溫如玉将她翻過身來,雙手鉗制住她倔強的手腕。
墨薇掙脫不得,隻感到一陣羞惱之意,與他分開之時,臉頰上的紅暈也再度悄悄染上。
溫如玉看着她的可愛反應,眸中噙着似笑非笑的味道,波光流轉:“這方面的事情,你要我百依百順,我做不到,薇薇,男人不是那麽好掌控的……”
墨薇有些不服氣地咬着牙,輕輕哼了一聲,唇旋即又被覆了上去。
她緩緩閉上雙眸,一絲溫甜融化着她冰冷的心,讓她不知不覺沉溺其中,良久,蓦地警惕蹙起了眉,睜開眼,掙脫開了他的束縛,擡手摸着自己的喉嚨,瞪着他道:“該死的,你給我吃了什麽?”
溫如玉輕笑一聲,湊到她的耳畔,道:“步生花。”
墨薇掐着自己的喉管,可那藥物早已咽下,她詫異又憤恨地瞪着他,道:“那是什麽?”
溫如玉擡手撫上她的臉蛋,笑意變得極有深意:“方才你我都吃了步生花,你若尋了别的男人,筋脈寸寸斷裂,五髒六腑破裂而亡,放心,我也一樣。”
“你!”墨薇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他從未害過她,怎會做出這樣陰狠之事?!
她許是忘了,他亦是幽聖教的人,身居高位的他,手段未必溫良得到哪裏去,隻是……
她望着他俊逸的面容,暗暗腹诽了一句:蛇蠍美人!
溫如玉擡手挑起她的下颔,眼眸依舊噙着攝人心魂的笑意,道:“薇薇,你是我一個人的了。”
墨薇惱恨地一拳砸向他,卻被他一掌抱住,輕輕一拉,她的整個身子便撲了過去。
一縷長發垂落到他衣裳半敞的衣領上,若有若無地遮蓋住他完美的肌肉線條。
溫如玉如墨般的發披在淩亂的床榻之上,晨曦的溫暖光芒透進來,映着他俊美的容顔,精緻的黑色瞳眸被映出琥珀的透亮顔色,細長濃密的睫毛如羽扇一般灑下一片倒影。
白皙的脖頸上是幾處被咬傷的痕迹,已然結痂,不顯狼狽,反倒添一些妖冶的氣息。
他的神情透着戲谑而缱绻的柔情,一雙眸如水波之間盛放的菡萏,清澈的嗓音低低地道:“我也是你的,少主随時有需要,都可以傳喚我。”
墨薇望着他美如畫的模樣,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雖說與他相識也有好些年了,但這麽認認真真地打量着他,倒是少有的。
如同食了毒一般,她鬼使神差地俯下身來,吻上他的唇,溫如玉緩緩閉上雙眸,将禁锢着她的手放開,由她反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