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墨白爲墨影殺彈琴跳舞,煮面插花,墨影殺被他逗的開開心心的,便松了口讓他帶着曾绮前去尋魔族醫女沛文,聽聞那醫女人稱醫界聖手,厲害至極。
曾绮走在墨白身旁,手上腳上依舊帶着沉重的手铐腳鐐,走起路來發出叮叮當當的沉悶聲。
兩大護法陪着他們一起前往沛文的住處,那是一間曲徑通幽的竹屋,周圍被竹海圍繞,一陣大風吹來竹葉翻動發出海浪般的沙沙聲,空氣中帶着幽然的竹香。
玉白走在前面看到那熟悉的地方,人有些片刻的愣怔,曾經他也是在這裏與徽月有了無數的回憶。
玉白走到門前身手輕輕敲了敲斑駁的木門:“沛文姑姑……”
不久,木門被打開,沛文搬着手中剛切好的靈芝準備放在屋外曬。
她扭頭看了眼玉白沒好氣的說:“你這麽來了?”
玉白在她面前沒什麽脾氣,乖的像個孩子:“尊上讓我帶個人前來向你求藥。”
“求藥?什麽藥?還需要你們這麽多人來?”
玉白一時間語塞:“……”
這時候墨白走上前朝沛文恭敬的拱拱手行了一禮:“神醫姑姑,我的兄弟他的愛妻被毒蛛所害,現來求一味靈藥,希望姑姑成全。”
沛文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又是何人?你身上魔氣全無并不像是魔界中人,又怎麽會在此?”
墨白:“……”
見他們都無法,曾绮焦急的走到沛文的面前,什麽都沒說隻見的他雙膝一跪,誠懇的哀求:“神醫,我求求你贈我藥,我想拿回去救我的愛妻,求您成全!”他說完頭朝地面上用力一磕,以此明志。
沛文見他卻是一愣,她停下了動作,負手看他:“你擡起頭來!”
曾绮聞此緩慢的擡頭直直的望向她,此女看上去有些歲數,可容顔嬌麗,膚如白雪,舉手投足氣韻十足,且充滿威儀。
沛文看到曾绮的臉,這張臉骨相是那般的熟悉,簡直如記憶裏那個人一模一樣,她驚了驚忙問:“你父親爲何人?”
曾绮哀歎了一聲,他搖了搖頭:“不知,我本就是一名孤兒,我又怎會知道自己的父親?”
“那你娘親呢?”她問。
曾绮也搖搖頭:“我更加不知道我的娘親是何人,我本就一名遊士,不知道自己從何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從何去。”
沛文伸出手将他輕輕扶起,她雙眼朦胧,美目已濕:“你是否從小在西南夷長大?”
曾绮點頭:“是。”
“你的身上是否有一枚刻着绮字的玉鎖墜?”她急切的問。
曾绮:“是。”他說着從自己的手中變出了那枚玉鎖墜放在沛文的面前。
沛文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玉鎖墜仔細地端詳,她見此開始啜泣,她伸出了手臂将眼前的曾绮一把抱在懷裏,大哭起來:“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曾绮被這突如其來的認親弄懵了:“……我,我是你的孩子?”
沛文點頭,一邊哭着一邊說:“嗯,是的,我一直以爲你會被那個人帶回天界,沒想到他竟然将你抛下……”
曾绮:“啊?!”
衆人見此也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原是一場求藥的事,如今卻變成了認親現場。
沛文将衆人帶至屋内,她開始講述那段蒙塵書遠的過往。
她看着眼前的曾绮,望着他身上帶着的手铐腳鐐,扭頭怒視着玉白斥了聲:“給我幫他打開!”
玉白點頭應下,他撚指施法将曾绮身上的手铐腳鐐都打開了,砰的一聲全都落在了地上。
衆人圍坐在圓桌前,沛文對眼前的曾绮說:“你的父親原是被貶在地的神官,他的名字叫時鏡。”
那一年,沛文豆蔻年華,神醫聖手,絕世無雙,她的醫術在魔界數一數二,無人可比,她本就是個心氣極高,絕頂聰明的人,爲了不讓自己的醫術被超越,她想要尋找更多的草藥,研究更加厲害的醫術。
她閱盡魔界的醫書知曉凡間能人醫者甚多,便突發奇想溜出這魔界私自前往那凡間瞧一瞧。
她用了遮掩術掩蓋了身上的魔氣,穿着一身嬌俏明豔的翠綠的衣衫來到了凡間,她那樣子好似春日裏的一抹明媚耀眼的光。
她背着小竹簍不緊不慢的往山上走,初入凡間她對各種事物都好奇,她雙眸清亮,嘴裏咕哝着:“也不知道凡間的三七同魔界的三七有什麽區别?”她一邊走着一邊回看着自己簍子裏那些剛采的草藥,欣喜不已。
在山上的草堆裏左轉右看了許久,總算是尋到了三七,這三七葉綠茂盛,上面長出一株朱紅色的小苞片,與人參相似。
逡巡了良久,她終于在草叢中看到了三七,她大喜過望跑過去跪在它面前伸出手就要去挖,她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挖着,真害怕用力過猛就将其拔壞。
就在最後關頭,隻要再向下挖一點點,這棵三七就能完好無損的屬于她,可誰知竟在這關鍵時刻,一道幽藍色的光閃過她的眼,眼前這棵三七被轟然一炸飛出了地面,落進了那個人的手裏,這原本屬于她的三七竟被别人搶了去,她花了那麽多功夫竟是給人做了嫁衣,這不是要把她給氣死!
她怒氣沖沖的大步流星朝那人走去,那人直接無視了憤怒的沛文,面無表情的拿着手裏三七就要走。
沛文伸出手就要扒拉他要跟他好好講講道理!可是那個混蛋壓根兒不把她放在眼裏,他走他的,她追她的。
“你個混蛋給我停下!你還我三七!”她飛奔于前張開了雙臂就攔住他的路。
時鏡個頭比她高居高臨下倨傲的瞥她一眼:“你幹什麽?走開!”
沛文都被氣的渾身發抖:“你搶了我的三七你還有理了?”
時鏡看了她一眼從自己的手中變出了一錠銀子放在她手裏:“這藥我有用,這錢你先拿着。”
沛文:“……”她看了眼手中的銀子,氣不打一出來,想也沒想捏着銀子就狠狠甩在了他挺拔的身上,她惡狠狠的:“你自己有銀子爲什麽不去藥房買?反而要在這裏搶人的!這是盜匪行爲!看我不收拾你!”
時鏡:“……”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沛文就撚起了手指,手指間紫光萦繞朝他飛去,時鏡眼疾手快避過了那進攻,術法上的魔氣被他察覺。
“你竟是魔界中人!”他怒意外露。
“是又如何?”她擰起了眉頭,眼神犀利的看向他。
時鏡劍眉微斂憤怒道:“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沛文以爲他隻是一介凡人,卻不想他會法術,他單手撚起了手指,手中綠光閃動,他朝沛文輕輕一揮,瞬間地動山搖,山崩地裂。
“砰砰砰!!!”
地面爆發出了強大的震動,沛文飛身旋轉躍起卻依舊受了傷,她一介醫女隻擅長救人之術,術法隻能用來自保,根本無法與時鏡這樣的人對抗。
她嘴角滲血擡起迷蒙的眼看着那模模糊糊的身影朝他大喊:“你無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