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家木質的窗戶被慢慢的移開,從裏面露出一雙好奇的小眼睛在四處的打量着窗外。沒過多久一聲恐懼的怒斥聲響起,然後啪嗒一聲關上了窗戶,裏面再無一點動靜。
村莊外面似乎起了大風,吹的外面的樹枝一陣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鬼哭狼嚎一般,十分驚悚。
厚田村的中央位置有一處簡陋的木屋,對比于旁邊的房子,這間木屋顯得格外的破舊。
木屋廚房内的水缸裏突然一陣晃動,然後蓋在上面的木闆輕輕的往後移了一塊,從裏面露出一張蒼白的俏臉。
這是一個少女,臉上沒有一點化妝過的痕迹,格外的清純。烏黑靓麗的秀發被一根麻繩随意的綁住,身上穿着一件簡陋的碎花裙,黑色的皮膚仿佛一顆大海中的黑珍珠,渾身散發着青春洋溢的少女氣息。
可是此時這個本應該天真浪漫的少女卻像一隻鹌鹑一樣,佝偻着瘦小的身軀躲在水缸裏瑟瑟發抖,一雙泛紅的秀目驚恐的打量着四周。
她叫宏北櫻,是宏北少夫的獨生女,宏北少夫是厚田村出了名的懦弱男人,老實巴交的漁民。由于沒有出色的手藝,靈活的頭腦,再加上憨厚懦弱的性格讓他變得人畜可欺,連村裏面的頑童都瞧不起他。所以家裏的生活變得非常的拮據,是整個村裏最貧窮的家庭。
平困的日子終于讓宏北櫻的母親受不了了,一天大吵之後,她母親抛下了當時隻有九歲的宏北櫻跟她父親離開了家門,遠嫁了别人。妻子的離去讓這個憨厚的男人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每天隻知道借酒消愁,家裏的生活變得一天不如一天,貧困潦倒。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宏北櫻也慢慢長大成人了,竟然長成了一個落落大方的漂亮姑娘。誰也想不到以前平凡的黃毛丫頭最後竟然蛻變成了一個楚楚動人的小美人,成了這方圓十幾裏地有名的黑珍珠。
宏北櫻不僅人長的好看,還心靈手巧。長大後的她憑借着一雙巧手經常接了外面縫縫補補的活計才讓家裏慢慢的好轉了起來。村裏面的人都在感歎,宏北這個男人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生了一個好女兒。
母親的抛棄,父親的懦弱,讓宏北櫻從小就養成了獨立自主的性格。但是宏北櫻并不怪他們,她知道父親還是愛自己的,隻是這個男人隻是不善言辭,什麽事情都喜歡偷偷的藏在心裏而已。
今天由于接了好幾件針線活,忙活的忘了時間,等宏北櫻忙完了卻發現已經黃昏時分,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走進家門的宏北大夫看到了臉色瞬間大變,驚恐的喊道:“你怎麽還在家,我不是叮囑你出村了嗎?”
宏北櫻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海神大人的生辰,但是由于她太工作的太認真了,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她是這個村子土生土長的漁民女兒,海神的傳說她從小聽到大,傳聞中海神大人兇殘嗜血,是非常恐怖的妖怪,每年被他吃掉了漁民不知凡幾。而且每年海神大人的生辰祭典它都會上岸尋找女子然後拖入海裏吃掉。
想到這宏北櫻臉色瞬間煞白,哭哭啼啼的不知所措,畢竟她現在也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宏北大夫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趕快把她拉進廚房,塞進了空曠的水缸裏,臉色凝重的警告道:“好好躲着,千萬别出來,隻要熬過了今晚就好了。”
宏北櫻從來沒看過父親臉上如此的恐懼跟凝重,趕緊點了點頭,縮進了水缸裏,宏北大夫眼睛堅定的看了一眼女兒然後把木闆牢牢的蓋了上去。
孤獨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宏北櫻在黑暗的水缸裏隻覺得度日如年,仿佛過了好久,外面沒有一點動靜,安靜的讓人害怕。
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讓她全身都酥麻了,手腳就像有萬隻螞蟻在撕咬一樣,渾身難受。
“看來今晚海神大人應該是不來了。”宏北櫻恐懼之後反而内心産生了一絲的好奇,然後雙手不由自主的推開了頭頂上的木闆。
“啊!”一聲恐懼的尖叫聲突然響起,瞬間打破了厚田村的甯靜。
聽到這聲尖叫之後,整個厚田村卻依然黑暗無比,沒有一家房屋亮起燈火,仿佛就像沒有聽見一樣。
仔細看去,每家每戶裏的男人不是緊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發抖,就是緊捂着自家男孩的嘴巴不讓他發出一絲的聲音。
宏北櫻驚恐的看着眼前的怪物,烏黑的皮膚,裂開的大嘴裏露出猙獰的獠牙,裏面惡心透明的唾液不斷的滴下,落在地闆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怪物貪婪的看着宏北櫻,仿佛在看一頓美味的晚餐,眼中突然兇光畢露,烏黑粘稠的手掌朝她當頭抓去。
“放….放開我的女兒…..”突然一句沒有底氣的聲音在廚房外弱弱的響起。
怪物行動一頓,散發着青色光芒的瞳孔朝門外看去。
廚房的門外此時多出了一個男人,一身破舊的皮質的捕魚服,手中拿着一根鋼叉,身材矮小,雙腿打着擺子,不僅沒有一絲的威風,反而開起來異常的可笑。他正是宏北櫻的父親,宏北大夫。
“爸爸…….”宏北櫻仿佛看見救星一樣,哭喊着想朝宏北大夫跑過去,但是被怪物手臂一震,又重新跌回了水缸。
“女兒,别怕,爸爸馬上就來救你。”看到女兒受傷,宏北大夫臉上閃過一片怒容,竟然壓下了心中的膽怯,對魚怪大聲的吼道:“妖怪,快放了我的女兒,不然我跟你拼了。”
“桀桀桀……”魚怪嘴裏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仿佛指甲刮過玻璃,令人毛骨悚然。像是在嘲笑這個矮小男人的不自量力,猩紅的長舌舔過森白的獠牙,發出滋滋讓人膽顫的聲音。
突然想到這隻怪物就是那位噬人無數的海神大人,宏北大夫心裏恐懼的情緒慢慢的滋生了起來,握着鋼叉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臉上煞白一片,差點癱瘓在地,
魚怪蔑視的看着這一切,然後理都不理宏北大夫,轉身撈起水缸裏的宏北櫻,夾在腋下,大搖大擺了朝門外滑去。
“爸爸……救我……”宏北櫻在魚怪的腋下不斷的掙紮,朝宏北大夫撕心裂肺的喊道。
“女兒…..”宏北櫻的嘶喊聲仿佛喚起了宏北大夫内心的某種力量,身體裏竟然生出了一絲的勇氣,手中的鋼叉一橫,嘴裏瘋狂的叫道:“把我女兒放開!”
然後舉起手中的鋼叉朝魚怪毅然決然的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