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說話之人,正是爲首的一個女子。
隻見她一襲白裙,紅紗遮面,一雙眼睛不屑地看着商洋。
“你是什麽人,竟敢口出狂言,亵渎九宮,莫非是嫌命長?”
商洋剛才倉促之間,吃了孔經平一個暗虧,心中正在生氣。
此刻聽到那女子的話,又見她年紀不大,竟如此大言不慚,便将一腔怒火發洩到她的身上。
“哼!”
那女子聞言,柳眉微豎,輕喝一聲。
女子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商洋耳中卻如雷鳴一般,身體不由地顫抖,随後全身靈力一滞,從半空墜落下來。
“砰!”
“砰!”
兩聲巨響,商洋與孫浩重重地摔落在地,激起一片塵土。
“你到底是誰,可知得罪九宮的後果?”
商洋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心中雖然吃驚,不過礙于面子,他又搬出九宮的招牌,朝那女子叫道。
那女子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我是什麽人,你還不配知道。”
“你回去告訴任道生,就說百裏雲,我景家保下了,他若不服,可來景家要人!”
“景家?”
商洋聽到那女子的話,想到景家有兩個老怪物,連九宮宮主任道生都忌憚幾分。
此刻見那女子直呼任道生的名字,而且見她出手不凡,他不由懷疑那女子是二人之一。
随即他又想到那兩人已有三十年未出現,而且年歲上也對不上。
再加上他身懷九宮手令,若是就這樣被對方吓走,不僅在孫浩面前丢了顔面,而且回到九宮也不好交代。
于是他又強顔拱手道:“不知閣下是景家哪位前輩?在下是奉......”
“不是告訴你,你不配知道,還在這問什麽?”
一旁的景毓秀見到百裏雲渾身是血,雖不知之前發生了什麽,不過剛才聽到商洋的話,她知此事必與商洋二人有關。
因此心中對他們十分不滿,此刻見商洋不知進退,她便站出來厲聲訓斥。
商洋自持身份尊貴,一向眼高于頂,向來隻有他訓人,哪裏輪到别人來訓他。
此刻聽到景毓秀的話,哪裏忍得下去,剛要開口,卻見之前那女子眼中射來一道寒光。
“噗!”
商洋隻覺得腦中一陣眩暈,随即氣血翻滾,直到噴出一口血後,整個人才好受一些。
“奪魂攝魄!”
“你是景家聖母景莜蘭,你竟然出山了?”
商洋一臉驚恐地看着那女子,好似見到天底下最恐怖的事,身子顫抖着後退,再也沒有之前的傲氣。
“掌嘴!”
景莜蘭冷冷地看着商洋,厲聲喝道。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景毓秀飛身上前,左手抓住商洋的衣襟,右手高高的舉起,一臉冷笑地看着商洋。
商洋本能地想要掙脫,不過當他見到景莜蘭的目光時,身子顫了顫,竟閉上了眼睛,不敢掙紮。
景毓秀見狀,心中不由地有些失望。
她剛才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就是想讓商洋反抗。
因爲隻要他敢反抗,景莜蘭定會出手懲治他,這樣也算間接給百裏雲報了仇。沒想到商洋竟如此窩囊,甘願受罰。
無奈之下,她隻得掄起右手,準備狠狠地抽在商洋的臉上,幫百裏雲出一口氣。
“毓秀,且慢!”
突然,孔經平的聲音響起道。
景毓秀聞言,想到孔經平也是她的引薦人之一,便停了下來,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隻見孔經平緩緩上前,對景莜蘭行禮後,恭敬地道:“商洋冒犯前輩,本該受罰。”
“不過念他是無心之失,而且他身懷九宮手令,事關九宮顔面,還請前輩稍留薄面!”
景莜蘭看着孔經平,冷聲道:“若不是看在九宮的面子,就沖他剛才直呼我的名諱,早已讓他瘋狂而死!”
這時,景毓秀也開口勸道:“師叔,這人剛才如此無禮,您又何必爲他求情!”
孔經平搖頭道:“我并非爲他求情,而是爲了九宮,也爲我自己心中的道義。正所謂義之所在,千萬人吾往矣!”
“好一個千萬人吾往矣,哪怕前面是死路?”
景莜蘭聞言,又冷聲喝道。
“求仁得仁,又何怨!”
孔經平看着景莜蘭,毫不畏懼地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替他挨這一耳光吧!”
景莜蘭又朝景毓秀道:“毓秀,動手!”
景毓秀聞言一愣,随即放下商洋,轉身走到景莜蘭身邊,低聲道:“祖母,他是孫女的師叔,孫女怎能對他動手,還是打了那人便了!”
景莜蘭先前見她訓斥商洋,就有些奇怪,此刻又見她執意要打商洋,心中更是疑惑。
而且景莜蘭知景毓秀一向心高氣傲,很少在人前顯露嬌媚,此刻見她不稱自己爲聖母,而喊祖母,顯然是要撒嬌求情。
未免景毓秀失了威嚴,将來駕馭不了景家之人,景莜蘭先用靈力将二人包裹,才低聲取笑道:“你這小妮子竟不是在爲祖母出氣,好似要爲别人報仇吧!”
景毓秀聞言,小臉微紅,嬌嗔道:“祖母你瞎說什麽,人家這不就是爲你出氣嘛。”
“你怎麽這樣不講理,不打冒犯你的人,反而要打秀兒的師叔。要是秀兒真的打了師叔,以後還怎麽在書院立足。”
景莜蘭盯着她笑道:“你這小妮子,要是老實說出來,祖母或許考慮幫幫你,要不然......”
景毓秀聽到景莜蘭的話,小臉更紅,連連否認,但是一雙明眸卻忍不住朝百裏雲處瞟去。
景莜蘭發現後,也掃了一眼百裏雲,沉聲道:“混沌體質,筋骨奇佳,更難得的是心性堅毅,基礎紮實,确實是修仙的好坯子,秀兒,你的眼光不錯!”
景毓秀聽到景莜蘭如此稱贊百裏雲,心中本是十分歡喜,不過想到兩人身份,又有些無奈地道:“祖母,您胡說什麽,那人是百裏雲!”
景莜蘭聞言,又看了百裏雲一眼,立時不悅地道:“秀兒,你糊塗!”
說罷,她撤去靈力,又朝商洋道:“今日看在秀兒師叔的面子上,饒你一回,若是再有下次,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商洋聽到景莜蘭的話,連連道謝,随後扶着孫浩快速離去。
孔經平見商洋二人儀态盡失,不由地暗暗搖頭。
“你去将那百裏雲叫來,我有話問他!”
景莜蘭待商洋二人離去後,又對景毓秀道。
景毓秀聞言,正猶豫着是否要去,見景莜蘭面露不悅,擔心惹惱了她,反而對百裏雲不利。
無奈之下,她隻得忐忑地走向百裏雲,同時心中暗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原來景毓秀在三天前,知悉百花仙子一事後,就知道事情遠比之前想的複雜。
所以她急忙返回景家,将這些事情向景莜蘭彙報。
同時以南荒各方勢力相互猜忌,暫時恢複平靜,未免景家成爲衆矢之的爲由,建議暫緩取出兵魔神。
當然,她還有一個原因沒有說出來,就是想幫百裏雲争取一些時間。
不過奇怪的是,景莜蘭聽到她的建議後,并沒當場做決定,而是讓她先離開。
等過了兩日後,景莜蘭才又将她找去,并說要與她一起去看看百裏雲。
景毓秀聽到這話,也是大吃一驚。
除了擔心百裏雲神識被封一事暴露外,也隐隐覺得似乎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因爲在她的印象中,景莜蘭從未離開過景家,據說是要坐鎮景家,主持大陣的運行。
所以哪怕當初她被厲鬼侵襲,後來又遭山神誣陷,景家險些與天庭對立時,景莜蘭也未出面。
沒想到今日,景莜蘭竟因要見百裏雲而出山,而且景家之人也都沒有反對,這就由不得景毓秀不奇怪。
不過,她也沒有什麽好的理由勸阻,無奈之下,隻能帶着景莜蘭來到安平村。
當他們走到村口時,正好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百裏雲,你不要緊吧?”
景毓秀走到百裏雲身旁,見他一身是血,冷漠地關心道。
百裏雲其實已經聽到景莜蘭的話,雖然景莜蘭來得突然,不過也在他意料之中,此刻見到景毓秀過來,笑着搖頭道:“不礙事,隻是皮外傷而已。”
說罷,就朝景莜蘭走去。
“等一下!”
在百裏雲經過景毓秀身旁時,景毓秀突然低聲傳音道:“聖母脾氣不太好,一會你千萬不要惹怒她。”
“你神識被封一事,剛才聖母已經看出來。不過她并未責怪我,想來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到時你可說出恢複之法,相信聖母也不會太難爲你。”
“還有上次和你商議,讓景家釋放你父親一事,我還沒有機會與聖母說,你待會先不要提及此事。”
百裏雲聞言,微微點頭後,又緩步朝景莜蘭走去。
而景毓秀心中暗歎一聲,也轉身走了回去。
“百裏雲!”
随着景莜蘭一聲輕喝,眼中一道白光射向百裏雲。
“啊!”
景毓秀見狀,忍不住大聲驚呼。
而一旁一直提防的孔經平剛想要出手,卻發現他根本動不了,心下不由地大驚。
“嗡!”
當景莜蘭的白光快要射中百裏雲時,百裏雲體内冒出一股暗金色靈力,自動護體,可惜卻沒有擋住景莜蘭的攻擊。
不過在那道白光入體後,百裏雲體内又閃現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随後就見到一縷白光從百裏雲體内飄出,快速地朝景莜蘭飛去。
“證神神識!”
“仁慈之力!”
景莜蘭見到那道白光,露出一縷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