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雲見趙孝成王臉色大變,故意表現出成竹在胸的樣子說道。
“小子,别以爲你以混沌體質修得證神之道,便狂的沒邊!”
“要知道那隻不過是個傳說。而且就算傳說是真的,也要你有命成長起來才行,現在的你還不夠格!”
門外那個恐怖的聲音又響起道。
“是嗎?那你爲什麽不進來,是不敢嗎?”
百裏雲背對着那個聲音,挑釁地說道。
“不敢?哈哈哈,這數百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和老夫這樣說話的人!”
恐怖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但是奇怪的是,那人嘴上說的響,人卻并沒有進來。
“既然你不敢進來,那我就出去吧!”
百裏雲說着,便轉身緩緩地走了出去。
見到一個身披黑色鬥篷,頭戴銀白色面具的人站在外面。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不過從他那充滿怒火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對百裏雲十分痛恨。
黑色鬥篷之人看清百裏雲後,便又閉上眼睛。
百裏雲看着那人,笑着道:“我已經出來了,可以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手段嗎?”
“他倒是想出手,不過隻是一具靈體,又被我們的時間之牢鎖住,也就隻能做啞巴了!”
南宮瑕從暗處走了出來,笑嘻嘻地說道。
趙孝成王自聽到那個恐怖的聲音後,心中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此刻聽到百裏雲他們的話,不由地也站起身,走到門邊朝外望去。
隻見那個黑色鬥篷之人身處在一個光圈之中,身體不停地顫抖,靈力從腳底不斷地流向光圈。
随着靈力的流入,那個光圈也越來越亮。
“靈力吞噬!”
趙孝成王見狀驚呼道。
随即驚訝地看向百裏雲,見他面色平靜,顯然胸有成算,趙孝成王也就放下心來。
百裏雲見到趙孝成王的目光,知道他合作之心又增加了幾分,心中也松了一口氣,知道這關算是過了。
原來百裏雲從風雲閣出來後,根據百裏常的消息,找到了隐藏在平原君府附近的趙孝成王。
于是他們喬裝成平原君的人,襲擊了趙孝成王。
在打鬥的過程中,百裏雲發現了潛藏在趙孝成王體内的殘魂,便利用證神神識将它打入沉睡之中。
趙孝成王在被襲擊之後,知道行蹤已洩,便一路逃竄來到虞卿的府邸。
而百裏雲在擊昏趙孝成王體内的殘魂後,又感到有一股類似的氣息從王城中傳來。
百裏雲猜測這氣息應該就是趙孝成王背後之人,于是他和南宮瑕也一路跟了過去。
本來他們還擔心對方過于強大,所以百裏雲特意施展了證神神識隐藏身形。
等到那個黑色鬥篷之人到來後,他們發現對方竟隻是一具靈體。而幻化的靈體最高不過羽化境,這讓他們不由地有些奇怪。
雖說羽化境的修爲在俗世不算低,但是現在邯鄲城已經是危機四伏,各種高手層出不窮。
對方作爲趙孝成王背後之人,隻幻化出一個羽化境前來,卻未免有些托大。
不過百裏雲見狀,心中卻是一喜。
他先神識兩分,肉身和一半神識悄悄地溜出虞卿府邸,裝作剛剛來到的樣子,進屋與趙孝成王談判。
而剩下的一半神識則施展證神之法,配合南宮熙坤與功法中的陣法和吞噬之力,在虞卿的門外設置了一個小型的時間之牢。
由于百裏雲神識兩分,表現出來的功力隻能算一般的通靈境,這也是剛才黑色鬥篷之人發聲的原因。
而百裏雲又故意用言語刺激他,引誘他分神,外面的南宮瑕則趁機發動陣法,将他困在了陣中。
“雕蟲小技!”
黑色鬥篷之人突然睜開雙目,大喝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
“啊!快抓......”
趙孝成王見到黑色鬥篷之人脫困,本能地大叫道,不過随即卻又停了下來。
百裏雲聽到他話,知道他也不願意受制于人,便回頭笑道:“趙王放心,他跑不了!”
說罷,整個人騰空而起,另外一半神識也飛到空中,與他合二爲一。
“嗡!”
隻見百裏雲丹田中發出一道白光,射向正在逃竄的黑色鬥篷之人。
“啊!”
黑色鬥篷之人身形一頓,停在了半空中,不過随即便墜落下來。
而且在墜落的過程中,身形逐漸變小,等到百裏雲丹田處時,隻有一寸大小。
“啵!”
那個黑色鬥篷之人竟然被百裏雲收入丹田之内。
“這是聞道圓滿境的空間?”
趙孝成王似乎對證神之道十分了解,見百裏雲将那具靈體直接收了進去,有些驚訝地說道。
“趙王倒是好眼力!”
一邊的南宮瑕見百裏雲正在全力煉化那靈體,便走到百裏雲的身邊,護住他後說道。
趙孝成王見到南宮瑕的動作,知道她的擔心,想着既然自己想要與百裏雲合作,那就不應該再讓他們誤會。
于是他有意後退兩步,拉開與百裏雲的距離後,才開口道:“不知公子怎麽稱呼?”
原來南宮瑕一直以男裝示人,所以趙孝成王以爲他是一個男子。
南宮瑕先前在外面也聽到他們的談話,此刻見趙孝成王又有意避嫌,知他是有心合作,便抱拳行禮道:“在下百裏風,見到趙王!”
“原來是百裏風公子,久仰久仰!”
趙孝成王也是人精,知道對方是因他有意合作,故而給他面子,便也客氣地恭維道。
“嗡!”
百裏雲手上突然出現一團金黃色的光團,光團四周靈力四溢,卻并不消散。
“趙王,先前我傷了你,這會補你一個羽化境的靈體,可好?”
百裏雲看着趙孝成王,笑着說道。
“這......”
趙孝成王看着那團精純的靈力,心中一陣猶豫。
他很想接受這團靈力,因爲他現在已達羽化境巅峰,若是吸收了這股靈力,極可能沖到騰雲境。
而一旦他達到騰雲境,再加上國君的身份,他必然能夠得到更多人的擁護。
但是偏偏這團靈力是那神秘人的靈體,若是日後被那人發現,後果将不堪設想。
百裏雲自然知道到趙孝成王心裏的掙紮,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麽。
因爲正如他之前所說,若趙孝成王真心與百裏家合作,他必須要和那個神秘人做一個了斷。
不然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趙孝成王又會如同趙武靈王一般,在百裏家背後捅一刀。
趙武靈王那一刀,不僅斬斷了百裏家崛起之路,更是因此衰落了五、六十年。
而如今百裏家已是危機重重,若是再被趙孝成王斬一刀,那恐怕就是萬劫不複了。
所以趙孝成王若不能真正下決心,百裏雲一定不會與他合作。
雖然這樣百裏家的路會更艱難,但是卻仍有一線生機。而且他相信隻要百裏家挺過這個難關,一定會浴血重生,翺翔九天。
“好,本王願意接受這股靈力!”
趙孝成王看着百裏雲,堅定地說道。
當他這句話說出後,他感覺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打破了。
隻覺得神魂清靈,好似要飛起來一般,不過卻又覺得身體有些沉重,一時間滿臉通紅。
百裏雲知道趙孝成王桎楛已破,隻需足夠的靈力便可突破,便立刻将光團朝他丹田處擲去。
同時神識離體,将那靈力團逼入到趙孝成王丹田中。
“嗡!”
一道白光從趙孝成王身上升起,緊接着天地之力降臨。
“你這樣幫他,不怕将來養虎爲患嗎?”
南宮瑕的聲音突然在百裏雲的心中響起道。
“無妨,隻要他真的能夠擺脫那人的控制,讓百裏家渡過這次難關。别說是騰雲境,就算是朝晖境又何妨!”
百裏雲看着正在突破的趙孝成王,傲氣地回答道。
“朝晖境又何妨,不知道百裏公子現在是什麽境界,竟然連朝晖境也不放在眼裏?”
南宮瑕揶揄的聲音又在他的心裏響起道。
百裏雲聽到南宮瑕的話,心中猛然一震,好似心靈被洗滌一般,立刻澄淨無比。
這時他才發現險些走入歧路。原來自從他初到邯鄲,奇迹破敵後,他便有些迷戀奇謀了。
後來雖然遭受一些挫折,但是他卻依靠自己的智計,屢屢化險爲夷,讓他對此更是充滿信心。
以至于他竟然有些輕視武力,認爲隻要計謀合宜,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也沒有枉費我的一片苦心!”
南宮瑕的聲音又響起道。
原來南宮瑕剛才的聲音中運用了特殊的功法——清心咒,此法可以幫人淨化心靈,認識本心。
不過此法雖然簡單,卻要損耗施法人五成靈力,要不是南宮瑕身具坤與功法,她也不敢随便用。
百裏雲見她臉色慘白,關心地道:“你沒事吧?”
“不要緊,我休息一下就好!”
南宮瑕笑着說道,“你一定不要忘記,計謀能得逞一時,最終靠的是自己的實力,不然一切都是水月鏡花!”
“特别是你身具證神之法,又是傳說中的混沌體質,将來你還會遇到很多超出你想象的對手,而這些人光靠智謀是無法解決的!”
百裏雲聽着南宮瑕的話,覺得她似乎另有所指,不過見她說後不再言語,便也隻能作罷。
“多謝百裏公子!”
這時趙孝成王睜開眼睛,神采奕奕地對百裏雲說道。
“這是大王的洪福,我也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
百裏雲謙虛地說道。
“百裏公子過謙了,這份恩情本王記下了!”
趙孝成王說着,拱手行了一禮。
百裏雲見狀,知道趙孝成王這回是真心合作,也急忙回了一禮。
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消了前嫌。
随後百裏雲等人又回到書房後,分賓主坐下。
期間趙孝成王一度邀請百裏雲同坐,卻被百裏雲果斷拒絕,趙孝成王這才放心地坐下。
随即雙方又就接下來的事情進行了溝通,制定了下一步的計劃。
而在與趙孝成王的溝通之中,他才知道今日成功實屬僥幸。
原來一個月前那神秘人不知何故,突然帶着幾個長老離開了邯鄲城,隻留下了這具羽化境的靈體和一百多族人。
而趙孝成王體内的殘魂,也是那神秘人離去前剛放進他體内。
至于這群神秘人的來曆,趙孝成王并不清楚,隻知道東胡的胡神就是那個神秘人和他的族人煉制。
至于當初他們怎麽會找到趙武靈王,又爲何和趙武靈王一起煉制胡神,趙孝成王也是一無所知。
不過自趙武靈王開始,每代趙王體内都會存有那神秘人的殘魂。
而他們依靠這殘魂,可以快速地達到羽化境,而之後卻再難突破。
而且每過一段時間,那神秘人都會更換一次他們體内的殘魂,至于具體原因,那人并沒有明說。
不過據趙孝成王的觀察,那人好似在他們體内修養殘魂,而之所以能夠修養殘魂,好像是由于胡神的緣故。
百裏雲與趙孝成王商定之後,便又急急忙忙趕回到君子齋。
等他到君子齋時,已經是未時末刻了。
百裏常見到他歸來,便急忙迎上去道:“原來那人是剛剛投入平原君門下的裘銘!”
百裏雲聽到這沒頭沒尾的話,頓時一愣。
随即回想起來,之前他們傳出平原君造神的消息後,邯鄲城中也突然出現了有關百裏家,甚至龍族的消息。
一時間消息滿天飛,反而弱化了他們消息的效果。
雖然百裏雲并未指望這個消息起作用,不過面對突然出現的變化,他還是讓百裏常去查一下,以免影響了計劃。
“平原君的人?”
百裏雲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這時百裏常又将其他有關裘銘的信息也說了出來,同時也将平原君門下一些重要門客的情況也做了分析。
顯然因爲裘銘的出現,百裏常也覺察到他們之前輕視了平原君,故而又補上了這部分工作。
百裏雲靜靜地聽着他的話,默默地分析着。
“信陵君是真的病了嗎?”
百裏雲聽完後,覺得除了裘銘外,其他人并無太大問題,随即想到信陵君,便又朝百裏常問道。
“好像并非病了,而是受了傷!”
百裏常聞言回答道。
“受了傷?有什麽事情需要他親自出手,而且他不是不修仙嗎?”
百裏雲聞言,有些奇怪地問道。
百裏常顯然沒有考慮到這點,被百裏雲一問,頓時愣了一愣。
百裏雲見他如此表情,便知道他并不知詳情。
便又問道:“确定是受傷,而且閉門不出了嗎?”
“受傷是可以肯定的,而且一直閉門未出。但是很多府邸都有密道,他是否有從密道中出去,那就不能确定了!”
百裏常見百裏雲問的細緻,他也思索了一會,才緩緩地回答道。
“嗯,到目前爲止,他并未有任何動作,那我們就先不管他!”
“反正我們已經到最後一步,到時他就是再有奇謀也無用!你們就按之前的計劃行事吧!”
百裏雲想了想,朝百裏常說道。
百裏常點了點頭,便又走出了君子齋。
這時百裏雲看向南宮瑕,雖然見她臉色已經恢複過來,不過還是擔心地問道:“你可以嗎?”
南宮瑕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爲我和你一樣!”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便又朝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