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裏面沒有陽光,所以一點光線都沒有,在房間的四個角落都有一盞白熾燈,光線很淡,卻能将房間裏的東西都清楚的現出來。
四盞燈缺了一盞,亮度隻是變淺了一些,并不會讓第一次進入這裏的人覺得不舒服。
獄警顯然也注意到那裏,連忙解釋說:“我們一般是三天對這裏面進行一次清掃,上一次清掃是昨天上午。”
“嗯。”林源輕輕點頭,又轉身讓李金峰再取一個燈回去做化驗對比,随即踱步走到床邊,細細打量着黃毛的屍體。
上一次自己用從何潇那裏聽來的方法,将他膝蓋裏的再生組織破壞了,所以他現在跟一個普通人類沒什麽區别,所以這一次應該不會是假死。
額頭上的傷口被血模糊了許多,似乎還沒有電子屏上的照片清楚。
林源的目光順着黃毛的五官往下,側頭卡了一眼他的脖子,慢慢伸出手勾開他的衣領,衣領之下,一片血糊糊的,有些令人作嘔。
林源趕緊将手拿開,背開身去。
一旁的朱薇輕輕抿嘴,“頸動脈才是死因。”
“嗯,先将屍體運回去。”林源強壓下胸口的湧動,輕輕說了一句,又回身瞥了一眼黃毛。
這下,應該是絕對沒有辦法再複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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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屍檢結果才出來,二組的五個人加上朱薇和李金峰便聚在小會議室裏開啓了案情分析會議。
雖然二組人不多,而且平時大家也都很熟,但是林源到底是二組的組長,這種時候也能起到核心骨的作用。
“我已經跟三組交流過了,這個案子我們兩組分開調查,他們負責照片的事情,我們負責調查黃毛的死因。”林源首先開了口,雖然知道黃毛的名字叫魏江,但是好像已經習慣這樣稱呼他。
“這個案子,自殺的可能性最大。”衛莊接過林源的話開了口,很自然地掃了一眼衆人,“很明顯那間監獄沒有其他人能夠進去。”
“那要怎麽解釋照片?”林源反問,将雙手放在桌上,“是誰給死者拍了照片然後黑電視台的系統,插播進去?”
“這個……”衛莊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法解釋。
在讨論案情的時候經常會出現在這樣的碰撞或者質問,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因爲隻有不斷的質問,的出來的結果才能經得起推敲。
當一方被質問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很顯然,案子的方向就遇到了胡同了。
“要不還是我先說說屍檢報告吧。”朱薇征詢意見地看了一眼衆人,得到大家的同意之後便開了口:“屍體額頭上的傷口厚度和切齒和我們在他手裏發現的玻璃燈罩碎片是基本吻合的,也就是說基本能确定兇器了。”
“死者死因爲頸動脈大出血,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其他人的指紋。”朱薇說着看了一眼李金峰,算是征詢他的同意。
“嗯,我也問過獄警,他們打掃衛生的時候基本都是穿無菌服進入,有手套和腳套,所以不會留下任何痕迹。”楊攀輕輕插了一句,随即示意朱薇繼續往下說。
朱薇輕輕一笑,低頭在手邊的文件裏找了兩張紙遞給大家,“這個是死者額頭的傷疤,經過清洗之後現出一串很清晰的字迹,看着比較像數字。”
衆人好奇地傳閱這兩張圖片,圖片特意做了放大處理,可以很清晰地看出自己輪廓。
“這個字是二十的意思吧?”林源側頭,擡手指着圖片的“廿”字問身旁的衛莊。
“嗯,讀nian,農曆紀年喜歡用這個代表二十。”衛莊點頭說着,又小聲地将“廿”字後面的數字接着念了出來:“131-2。”
“這什麽意思?”衛莊看向所有人。
朱薇和李金峰都搖了搖頭,倒是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小郭開了口:“看着像是密碼一類的,而且還故意将這張照片通過媒體放出來,顯然是在傳遞某種信号!”
衆人紛紛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林源更是欣慰地看了一眼小郭,他們這些實習警員終于肯在案件讨論的時候發言了。
“說起密碼我在偵探小說裏倒是看過不少,但是所有的密碼有他自有的規則和秘鑰,緊緊憑着這幾個數字,我們也沒有辦法弄清楚死者到底是在傳達什麽?”
林源抿了抿嘴,内心裏覺得這信息應該跟異獸有關,但是這種想法隻能自己在心裏想想,并不能說出來。
“攀子,先說說你了解到的情況吧。”林源索性擡頭,将這個已經說到胡同裏的話題轉向楊攀,現場筆錄全是楊攀記錄的。
“我這邊詢問了幾個獄警,基本可以斷定在這段時間裏沒有外人進入過黃毛的房間。”楊攀輕聲開了口,“負責送早餐的獄警說,早上過來送早餐的時候黃毛還很正常,當時他透過貼門上的換氣扇往裏看過,隻有他一人,一切正常,用餐時間爲十分鍾,随後他收走餐具。”
“誰先發現屍體的?”林源又問。
“說到這個,問題就來了。”楊攀皺了一下眉頭,将目光轉向了朱薇,“獄警們是在電視畫面出現問題之後才意料到不對,趕緊上樓查看,此時,黃毛已經死了。”
衆人目瞪口呆。
根據朱薇的屍檢報告,黃毛的死亡屍檢大概在早上6點到十點之間,再加上獄警的口供,早餐時間爲7點,所以死者在7點十分的時候應該還活着,而電視畫面出現問題的時間爲十點二十左右,也就是說死者的死亡屍檢大概就可以确定在7點到十點之間,在這三個小時内,死者被人殺了或者是自殺,留下一串奇怪的數字,被人公諸于世。
先不說這三個小時裏有沒有可能完成這些事情,隻一點便讓大家想不明白。
不止一個獄警說這三個小時裏沒人進入,難道整個監獄的人都聯合起來在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