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
精神病院的登記護士是個說話語氣十分重的中年婦女，林源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隻能乖乖地按着她說的掏證件出來。
“把筆放那，跟我後面，不要大聲喧嘩！”婦女說着起了身，伸手從牆壁上取下一挂鑰匙，走出來。
林源小心翼翼地将手裏的筆放到一旁，然後輕手輕腳地跟在中年婦女身後。
穿過一段光線較暗的走廊，有一扇刷了綠漆的鐵門擋住了去路。
鑰匙串發出淩亂的聲音，然後“哐”的一聲，鐵門被登記護士拉開，陽光照射進來，現出飄飛的灰塵。
“走過去站好！”登記護士冷聲說道。
林源趕緊快走兩步，穿過門洞，下了兩級台階乖乖站好。
這裏是一處露天的院子，院子并不大，草坪枯黃，有人在院子中間曬太陽，還有一兩個護士在看護着。
“不要盯着他們看！”登記護士鎖好門，經過林源身邊的時候又輕聲呵斥了他一句，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林源如同一個挨了訓的孩子，趕緊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低下頭，不緊不慢地跟上登記護士的腳步。
“他送來之後一直比較正常，所以希望你不要刺激他！”值班護士領着林源上了三樓，這裏還有一道鐵門，這回卻是指紋鎖。
“放心，我就隻是看看，不會說話。”林源輕聲說着，繼續跟着值班護士往裏走去，走廊的右邊還是房間，标着号碼和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就這個了！”值班護士核對了一下門上的信息闆，轉身朝林源說了一句，聲音卻是難得的溫柔。
林源點點頭，安靜地在門口站定。
值班護士伸手将門上的滑動窗口打開，門上現出電腦屏幕般大小的玻璃窗來，透過玻璃窗，便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子裏的情形。
屋子裏布置很簡單，就隻有一張床，連桌椅都沒有。
三黑低頭坐在床邊，歪着頭，嘴角還帶着笑意，甚至還能聽到他在哼歌，哼的曲調很簡單，有點像“兩隻老虎”的節奏。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值班護士說着低頭在自己手裏的記錄本上寫了些字。
“嗯。”林源隻是輕輕應了一聲，眼神銳利地打量着三黑，此時的他顯然沒有異變。
“嘟~嘟~”走廊裏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第一間房間門口的紅燈突然快速地閃動起來。
“探視結束！”登記護士說着伸手将門上的滑動窗口關上，趕緊推着林源離開走廊，随即立馬慌張地跑來一群醫生和護士，湧向第一間房間。
“怎麽了？”林源心有餘悸地問。
“跟你沒關系！”登記護士冷聲說着催促林源下樓，“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影響病人接受治療，請離開。”
林源擡頭看了一眼樓上，心想應該是病人發病了，爲了不繼續挨白眼，林源還是決定早些離開這裏。
“如果他有什麽異常麻煩您聯系我們。”林源收回目光，客氣地對登記護士說。
“可以！”登記護士簡單地應了一句，仰頭往前走去。
林源趕緊跟上，沒走幾步，突然竄出來一個年輕護士，擋在了林源面前。
“你好！”小護士模樣清純，紮着馬尾，化有淡妝，朝着林源招了招手。
林源停下腳步，狐疑地看了一眼小護士，如此熟絡的說話語氣，自己卻想不起來在哪認識過，以自己的記憶力應該是見過就會有印象的。
“不記得我了？”小護士臉上現出淡淡的失落，然後将雙手舉到頭頂，做了一個兔耳朵的動作，“給你點提示！”
“是你！”林源立馬想了起來，捕捉黃毛的時候自己救了一個兔女郎，不過那兔女郎妝太濃，自己真沒把兩人想到一塊去。
“你認識？”登記護士回身看了一眼小護士，随即将手裏的鑰匙圈遞過去，“那你帶他出去吧，301房的病人又犯病了，我去看看。”
“好！”小護士輕快地答應着，接過鑰匙，便直接伸手挽住林源的胳膊，“這裏面不安全，走吧，我送你出去！”
林源有些不适應地縮了縮胳膊，卻沒能從小護士的手裏掙脫出來，隻得任由她挽着送了出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林源好奇地問，想不到賭場兔女郎竟搖身一變成了護士。
“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啊。”小護士甜甜的說，“上次那個不過是我業餘賺點外快罷了。畢竟工資高，工作也輕松。”
林源聽着，輕輕點了點頭，确實，如她所說。
“那天回去之後我才想起沒有問你要聯系方式。”小護士松開林源的胳膊，伸出一隻手掌攤開在林源面前，“給我你的電話号碼，明天我休息的時候給你把衣服送過來。”
“衣服你的東西你沒動吧？”想到借給她的皮衣，林源立馬想到了裝有血樣的的注射器。
“衣服我洗了，所以口袋裏的東西我都拿出來另外裝好了，有一個藍色的注射器，看着怪怪的，有毒嗎？”小護士連忙問。
“有毒，千萬别碰！”林源說着将自己的明天遞了過去，“明天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小護士低頭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字，勾嘴一笑，滿意地朝着林源點點頭，“那我回去上班了，明天見！”
“嗯。”林源點點頭，看着小護士小跑着離開的背影，遲疑了一下，随即轉身朝着自己的車走去，這裏沒有任何的線索，不如回去翻看一下《西遊記》。
小護士的身影完全隐入黑暗之後，便換上了一副高傲的姿态，警惕地瞟了一眼四周，伸手解了一顆衣扣，從隆起的胸溝間掏出手機，将手裏的鑰匙端在手掌裏一一拍照發送出去，收到對方回複之後才一一删掉發送記錄，再将手機塞回，扣好衣扣，整理好工作服，嘴角提起，露出清甜的笑容，然後乖乖地坐到值班室，等着登記室的護士回來。
開着車的林源，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方才那些醫生推門進去的時候，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條蛇尾，比人腰還粗的白色蛇尾，難道也是異獸嗎？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