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潇在法庭上的認錯态度很好,庭審沒有任何的阻礙便完成了,法官宣判完,大家便起了身,窸窸窣窣的十幾個人站起身,椅子腳在光滑的地闆磚上劃出聲響。
林源擡眼看向對面,對上何潇的目光,手指觸碰到口袋裏的草藥,遲疑了一下,挪動腳步朝着何潇走去。
“不好意思,我可以和她說幾句話嗎?”林源淡笑着朝何潇身旁的警員說。
那人點點頭,随即松開了扶在何潇胳膊上的手,但是并未走開。
林源直接掏出口袋裏的草藥,舉到何潇面前,“知道這是什麽嗎?”
何潇瞟了一眼林源手裏的草藥,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這讓林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草藥,肯定是跟妖魔有關的。
“不知道。”何潇狐疑地掃了一眼林源,卻淡笑着開了口,“我說過你不是那一類,所以不要再研究這些了,惹上這些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何潇說着便自己動了動挂着腳鏈的腳,作勢準備離開。
“如果我是呢?”林源連忙說。
“你不是,你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何潇停下腳步,直直地看向林源,眼神裏蒙上了一股厲色,“如果你是,我更不可能告訴你這些,我自會……”
殺了你!
這三個字何潇沒有發出聲來,卻唇型明顯,林源輕易就可以用眼睛“聽”出來。
林源愣在了原地,何潇卻已經由警員帶着離開了,低頭看一眼手裏已經被自己捏碎了的草藥,林源喪氣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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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輪到林源和楊攀一起守案發現場,夜晚的步行街十分的熱鬧,這間藥鋪又處在丁字街口,來往的行人很多。
林源伸手将窗邊的花布窗簾拽起,歪靠在窗邊的椅子上打量着外面的行人。
自從知道自己有類似于火眼金睛一樣的本事之後,林源習慣在安靜下來的時候去觀察周圍的人,有時候也會發現一兩個妖魔混雜在人群之中,有時候是男人,有時候是女人,甚至有的時候會是孩子。
按照吳胖子的說法,越是心性成熟的妖魔越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自己便越難認出,所以林源看到孩子妖魔化的次數會更多。
大多時候她們是因爲開心才暴露出來,除了自己,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形态或者樣貌的變化,見的多了,林源也就開始習慣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雷隊批了我的假了!”楊攀推門進來,将手裏的熱咖啡遞了一杯給林源,“下午接到消息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
“恭喜!”林源笑着,伸手接過咖啡,送到嘴邊喝了一口,完全沒有糖的黑咖,沾到嘴唇便刺激的人脊背一直,“打算和嫂子去哪度蜜月?”
“還沒想好。”楊攀說着伸手拉開椅子在林源對面坐下,“之前擔心批不了假所以一直沒做計劃,等這個案子忙完了,我就回去和媳婦商量。”
林源淡笑着點點頭,打心裏爲楊攀高興。
楊攀隻比自己大一歲,兩人是同一年調到市局來的,所以當初分宿舍的時候兩人就住到了一間,不過楊攀高中的時候便談了女友,在宿舍隻住了一年多,便結婚搬走了,所以身上有三月愛情魔咒的林源對楊攀既佩服又羨慕。
林源的目光側了側,稍稍低頭,眯眼朝着窗外看了看,看着那人咧到耳根的怪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些日子見了不少妖魔,林源也算是适應了,但是這個不同,林源曾經尾随他進入過這家鋪子,但是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怎麽了?”楊攀側頭看過去,隻看見對面的ktv門口站着幾個年青少年,彩色頭發,打扮奇異,一看就知道是這附近的小混混。
“那個黃毛,我見過他來這家鋪子。”林源說着起了身,“我過去盤問兩句,看他會不會有線索。”
“哎,好!”楊攀答應着,也跟着起了身,同林源一起出了藥鋪,站在藥鋪門口看着林源朝那群小混混走過去。
林源的目光,直直地盯在那個滿頭黃發的混混身上,他還在與旁邊的人說笑着,但嘴角已經恢複了正常,顯然是情緒已經恢複了。
黃毛混混突然側頭往林源的方向瞟了一眼,眉頭一皺,立馬抽離了搭在同伴肩膀上的手,撒腿就跑,一旁有一人愣了一下,瞟了一眼林源,連忙跑向了另一個方向。
林源一怔,立馬反應過來,直接拔腿便去追黃毛,還不忘側頭對着左肩上的傳呼機說:“攀子,右邊街道,一個穿着披馬甲的卷頭小子!”
楊攀一直站在店鋪門口,早就注意到了沖出去的人影,聽到林源的聲音,趕緊沖了出去。
路上的行人開始發出尖叫聲。
“蹲下!蹲下!”林源一面追趕着黃毛的聲音,一面大聲叫喊着,伸開胳膊推開周圍尖叫亂竄的行人。
行人們開始配合,紛紛躲到牆根或者蹲下,林源總算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黃毛的身影了。
啪!
林源掏出槍,朝天開了一槍。
“站住,再不站住我開槍了!”林源大喊道。
黃毛混混回頭看了一眼林源,反而加快了速度。
林源擰緊眉尖,加快速度,趕緊追了上去,兩個轉彎之後,将黃毛小子逼進了一條死胡同裏。
黃毛的身後是一道鐵門,上面挂了一把鏽迹斑斑的鎖。
“把手舉到頭上,背過身蹲在地上!”林源端着槍,慢慢地朝着黃毛混混移去。
黃毛混混喘着粗氣,左右看看,惡狠狠地看向林源,嘴角再一次咧到耳根,露出血紅色的牙龈。
砰!
夜空中又傳來一聲槍聲,林源整個人愣住,轉頭看向槍響的方向。
林源知曉對聲音敏感,在警校的時候便能通過聽聲音辨别槍支型号,這槍聲絕不可能是楊攀的配槍,林源這才意識到,如果這兩人真的是殺人兇手,他們手上至少有一把手槍。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