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剛出電子城,手機便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竟是朱薇的電話。
“喂,我剛想給你打電話。”林源接通電話,徑直往步行街口的公交站台走去,“我姑媽脖子上應該有一條金鑰匙的吊墜,還在吧?”
“在啊。”朱薇說,“我都收起來了,屍檢報告已經通過了,我打電話是通知你來辦理領屍體的手續的。”
“嗯,我今天出門了,現在趕回來。”林源答應着挂了電話,又給之前聯系的殡儀館去了電話,讓他們安排殡儀車來接屍體,雖說親友不多,但是姑媽的後事還是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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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喪事才辦完,從墓地回來,林源徑直回了自己的公寓,取證已經完全結束,門口的同事也撤走了,林源抱着姑媽的遺像進屋,站在玄關處掃了一眼破碎淩亂的屋子,抱着遺像進了次卧。
當初這次卧就是爲姑媽準備的,但是她一直沒住上,這次回來也不過住了兩晚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打鬥隻在客廳和陽台,房間裏沒有任何異常,簡單收拾了一下書桌,林源輕輕地将姑媽的遺像擺到書桌上。
林姑媽的性格有些孤僻,很少見她與人來往,照片更是少之又少,這張遺像還是從自己的畢業照上扣下來放大的。
林源盯着遺像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将手放到開關上,準備離開房間,回頭瞟最後一眼,注意到姑媽立在牆角的行李箱。
【那她就沒給你留給什麽遺物?教你怎麽做大聖之類的。】
林源想起吳胖子說的話,将扶在開關上的手收了回來,猶豫再三,挪動腳步,走過去提起姑媽的行李箱放在地上。
箱子設有密碼鎖,林源嘗試了一下姑媽的生日,沒能打開,于是便又試了一下自己的生日,“啪嗒”一聲,金屬鎖扣被彈開的聲音,林源淺淺一笑,揭開箱子。
箱子裏東西并不多,有幾個小瓶瓶罐罐,裏面裝了顔色各異的粉末或者液體,平底有标簽,卻都是一些符号,沒有字,林源一一撿起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還有幾本殘破的線裝書,牛皮紙的封面開始出現了裂紋和殘缺,林源撿起來看了看,隐約能認出封面上的三個字:西遊記。
西遊記?
林源拿着書皺了眉頭,這麽古舊的觸感,難道是最早版的手抄本?
線裝書雖然殘破,但是十分的幹淨,看得出來林姑媽對它很是愛惜。
林源也不由得對這書起了興緻,便輕輕地将幾本書都拿了出來,放在一旁的床上,然後繼續翻看箱子裏的東西。
箱子的另一層有拉鏈,林源拉開,裏面有一堆衣服,黑黑的,衣領上有一個特别的圖案,模樣看起來更像是徽章,而不像衣服上的裝飾花紋。
林源有些好奇,伸手提了起來,這是一件黑色的披風,一件自己很是眼熟的披風。
這件披風,和自己在火車站裏看到的那一件是完全一樣的!
林源愣住,何潇說過,穿黑披風的人和自己認識,而且,還想要幫自己。
如果,那個人是姑媽,這麽說倒是一點也沒錯。
林源趕緊起了身,拿着披風便出了房間,走到玄關處遲疑了一下,又回身将披風放回了林姑媽的行李箱裏,連同拿出來的那幾本殘舊的《西遊記》也一并放了回去,然後抓起鑰匙,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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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源到達局裏的時候正好是午飯時間,辦公室裏沒人,林源回到自己的位子,在桌上找到還沒看完的兩張光盤,塞進電腦。
這是從火車站拷貝來的監控視頻,一直沒來得及看。
林源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右手握在鼠标上一點一點的快進,畫面上出現了林源抓小偷的身影,随即人群圍觀,畫面右上角的地方空出一片空白來。
穿着男裝的何潇起身,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林源松開鼠标,仔細地盯着畫面,黑披風的人從七候車區起身出來,腳步很快,幾乎是朝着何潇撞過去的,随即何潇被撞倒在地,腿上多了一隻帶着藍色的注射器。
林源連忙伸手握住鼠标,将進度條往後拖了一些,然後放慢播放速度。
視頻幾乎成了一張張的圖片,可以清晰地看到穿着黑色披風的人從口袋裏摸出了注射器,然後紮在了何潇的腿上。
林源松開鼠标,重重地倒進椅靠裏。
何潇并沒有說謊,姑媽确實是大聖,而何潇就是妖魔,就是因爲姑媽給何潇紮上了這一針,所以她才不能假死。
【若不是他想幫你,恐怕,我已經死在他手裏了。】
林源又想起了何潇的話。
如果不是爲了幫自己,姑媽會殺死她?
爲什麽?
就好像孫悟空打妖怪一樣麽?大聖也要将妖魔都殺盡?
“咦,你怎麽今天就回來了?”楊攀推門進來,見林源在,有些吃驚,随即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
“嗯。”林源輕輕點頭,“謝謝。”
“家裏都收拾好了麽?需要幫忙說一聲。”楊攀在林源對面坐下說。
“不用,我請家政就好了。”林源淺淺一笑,“好像還得請家裝公司,等到周末再弄算了。”
“嗯,好。”楊攀點着頭便起了身,“那你先忙吧。”
林源回過身,将電腦裏的光盤退出來,遲疑了一下,将光盤放進了自己的抽屜裏,這件事暫時還是不要讓大家知道比較好。
“林源!”剛從食堂回來的郭岩站在門口叫了林源一聲,林源趕緊起身。
“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是!”林源答應着,趕緊擡腳跟上去。
“坐吧。”郭岩指了指自己辦公室裏的沙發,轉身爲林源倒了一杯茶,然後走到自己桌邊找了一張照片遞給林源,“這個人,你有印象麽?”
林源接過照片看了看,照片不是很清晰,畫質有點像監控錄像,地點是自家公寓走廊的位子,畫面上有個男子,十分魁梧的身材。
“認識。”林源放下照片,“他叫三黑,是我們小區門衛的義子,是個孤兒,而且腦子還有些問題,所以我們小區的人一直對他比較照顧。”
“他怎麽了?”林源擡頭看向郭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