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下令:“猛攻西安!務必拿住孔有德!活的沒有,死的也可以!”
大西軍猛烈炮擊城牆的同時,派遣輔兵前往護城河外,清理城牆前面的鹿砦、木樁等障礙物,爲攻城武器抵近城牆開辟道路。
城頭的守軍完全被大西軍的火炮壓制住了,孔有德的部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大西軍輔兵們在城牆前面刀砍斧劈,逐漸清理護城河跟前的障礙物。
等到障礙物清理完畢後,随着李定國的一聲令下,更多的大西軍輔兵從兵營内沖出,有的輔兵推着裝滿了麻包的盾車,有的輔兵推着望樓車,有的輔兵推着緩慢移動的、高過城牆一丈高的井闌。望樓車和井闌上,都站着大西軍的散兵和神箭手。
井闌是一種比望樓車要龐大得多的攻城武器,其實是一種可以移動的木質箭塔,井闌上面有一座有防護的平台,上面可以容納幾十名士兵,居高臨下向城頭發起攻擊。
同望樓車比,井闌的攻擊力更強,井闌上面最多可以容納一百多名遠程兵,而望樓車上最多也就兩個人。
在火器出現之前的時代,守城方要對付井闌,就是火箭和投石機。火箭射程并不占優勢,城頭射火箭的弓箭手反而容易遭到井闌上的弓箭手壓制,所以對付井闌最有效的武器還是投石機。利用投石機比弓箭射程遠的優勢來摧毀井闌。
火炮出現之後,對付井闌就更加方便了,隻要擊中炮火轟擊,幾輪炮彈下去,井闌就會被炮彈打得轟然倒塌。
但是西安城内清軍的火炮已經完全被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明軍火炮壓制住了,城頭被轟得已經損失了幾乎全部的守城武器,守城的火炮也幾乎損失殆盡,因此大西軍輔兵可以從容不迫地推着井闌向守軍發起攻擊。
四輛井闌和四十輛望樓車緩緩推向城牆,望樓車結構簡單,造價低廉,因此數量也多得多了。每一輛望樓車上有兩名神箭手,輔兵們推着望樓車,抵近到距離城牆五十步外,望樓車上的大西軍神箭手開始尋找城頭守軍。
井闌的威力就大多了,每一輛井闌車上都站了三十六名散兵,這些大西軍散兵手中的火繩式線膛槍射程并不輸給趙鵬新軍散兵手中的燧發式和擊發式線膛槍,射程都是超過三百步。
輔兵們推着精良,抵達距離城牆三百步的位置上停下來,井闌上的大西軍散兵尋找城頭守軍,見到一個就瞄準了扣動扳機。
大西軍的炮兵沒有停止炮擊,而是持續以火力壓制城頭守軍,配合井闌和望樓車,把城頭的守軍壓制得根本無法還擊。
趁着己方大炮、望樓和井闌壓制清軍的機會,大西軍輔兵們推着盾車朝着護城河一步步走去。城頭隻有稀稀拉拉的幾支箭矢射來,但是射箭的清兵很快就被井闌上的大西軍散兵擊斃了。
輔兵們推着盾車到了護城河跟前,迅速從盾車上搬下一袋袋沙袋,丢進護城河中,等到把盾車上的沙袋全部丢進護城河内,輔兵們迅速拉着盾車往己方兵營返回。
與此同時,一隊大西軍向渭河同護城河連接處的閘門方向發起了攻擊。
駐守閘門的清軍隻有一個千總,清軍一個千總管轄一千人,這時候的八旗漢軍烏真超哈營不存在吃空饷的問題,一個千總下面就是實打實的一千人。
可是區區一千人,遭到大西軍三千人的攻擊,也沒能抵擋得在。大西軍以四磅炮轟擊守閘門的清軍工事,然後大批鳥铳手在長槍兵和刀牌手的保護下推進上前,幾排火铳轟擊,打得守閘門的清軍死傷慘重。
守閘門的清軍手中雖然也有火炮和鳥铳,但是他們的佛朗機射程不如大西軍的四磅炮,鳥铳射程也不如大西軍的鳥铳,全程被壓制。
大西軍很快就沖入了清軍陣地内,這些被丢在城外死守閘門的清軍倒也強硬,沒有一個人投降,都死戰不退,最後全部陣亡,大西軍才拿下了河閘,但是爲了殲滅這一千餘清軍,大西軍也付出了四百餘人傷亡的代價。
控制住了閘門之後,大西軍立即關閉了閘門,斷絕了渭河流入護城河的水。
護城河下,大西軍迅速填平了兩段護城河。
填平了兩段護城河後,大批輔兵立即沖過護城河,拿起鐵釺、鋤頭對着城牆開始拆城牆。這兩段城牆之前被明軍十二磅野戰炮轟得坑坑窪窪的,很多地方出現了裂痕,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夯土。
輔兵們沖上去,挖掘已經破碎的城磚,很快就把城磚都被刨下來了,然後揮動鋤頭、鐵鏟,開始挖掘夯土。
城頭有清軍冒死向城下扔下石頭,射下箭矢、彈丸,投下灰瓶、火油罐,隻聽到城下響起了一片慘叫聲,不少大西軍輔兵倒下。
但是那些清兵也很快就被望樓車上的神箭手和井闌上的散兵給射殺了,居高臨下的射來的箭矢和彈丸下雨一樣射在城頭,那些剛剛進行反擊的清兵成片的倒下。
與此同時,大批大西軍的弓箭手和鳥铳手也頂了上前,抵達城下,對準城頭的猛烈射擊。
明軍輔兵作業的那一段城牆後面,孫龍指揮着清軍準備堵截即将挖進來的明軍:“明狗在前面挖掘城牆,我們快堆起石頭,把挖進來的明狗堵住!”
綠營輔兵在城牆後面忙碌着,先是在底部堆起石頭,然後準備在石頭上面堆起磚頭。他們作業的位置就在明軍輔兵作業位置同一條線上,這樣明軍一旦挖開了城牆,清軍在裏面新建的牆壁就能剛好堵住明軍。
但是清軍根本就沒有料到,李定國并非是單純的挖開城牆,而是準備以爆破的方式炸開城牆!
伴随着輔兵們的作業,城牆的夯土逐漸被挖開,随後有人把用厚紙皮層層包裹的火藥包塞進了挖開的洞内,然後點燃導火索,迅速撤離城牆。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大段的城牆轟然倒塌。
當城牆倒塌的時候,正在裏面堆砌牆壁的清軍被震得七葷八素的,已經堆好的磚塊石頭在劇烈的震動之下,“嘩啦啦”倒塌了一大片,周圍的清軍也有無數人被震倒在地上。
城牆倒塌,早已守在城外的大西軍将士們一聲呐喊,從缺口處湧入城牆。
“來不及築牆了,所有人上去,務必堵住獻賊!”孫龍焦急地大喊大叫着,督促綠營清軍和八旗漢軍前來堵住缺口。
大西軍湧入了炸開的缺口,沖在最前面的是一排鳥铳手,見到黑壓壓的清軍正圍上來,鳥铳手扣動扳機,“砰砰砰”火光噴射,硝煙彌漫,企圖上來堵路的清兵慘叫着倒下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