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鵬第二次來張家灣了,第一次是他還在燕京的時候,爲了抄李三才的家,去了一趟張家灣把李家給平了。清軍入關之後,在原本張家灣城寨的廢墟上建造了一座要塞。
李三才原本在張家灣建造的城寨,就是墊高了一丈高的土台,城寨建造墊高的土台之上。趙鵬攻破了張家灣李家城寨之後,一把火燒毀了李家城寨,但是清軍在廢墟上,很快就建造了李佳薇要塞。原本就是墊高一丈的土台,清軍把土台上破損的土城給推到了,重建了一座石頭要塞。
從大沽口敗退至此的遏必隆收攏了綠營殘兵敗将,躲進了張家灣要塞内。
清軍以爲憑借張家灣要塞就能擋住明軍通往八裏橋的道路,但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明軍的十八艘内河炮艦,正是張家灣要塞的克星。
十八艘内河炮艦沿着運河,朝着燕京方向駛去。抵達了距離張家灣三裏外的河面上,内河炮艦落下錨鏈,停穩了船之後,開始準備向張家灣要塞開炮轟擊。
岸上的步兵和騎兵都在距離張家灣要塞三裏外列陣,以免進入清軍紅夷大炮射程内遭到炮擊,導緻不必要的損失。
随着“開炮”命令的下達,十八艘内河炮艦紛紛吐出了火舌,十八枚一百二十磅重的炮彈騰空而起,飛上高空,朝着三裏外的張家灣要塞頭頂狠狠砸落了下去。
在臼炮炮彈飛出炮口的瞬間,排水量不大的炮擊艦在後坐力作用下,整個船下沉了一下,然後在浮力作用下重新升起,船在河面上搖晃了半天。
沉重的一百二十磅飛到最高點,自高空狠狠砸落下來,落在石頭要塞上方,炮彈撞在石闆上,隻聽到一陣劇烈的碰撞聲,石頭粉身碎骨,碎石橫飛,煙塵彌漫。再次彈跳而起的炮彈混雜着各種各樣不同形狀的碎石,朝着城頭的清軍人群中撒了過去。
一名倒黴的清兵直接被高空落下的一百二十磅炮彈擊中腦袋,整個人立即被壓成了一攤血水,炮彈接着撞擊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坑,碎石紛紛飛起。
炮艦的巨炮一輪炮擊,就把張家灣要塞打得坑坑窪窪的,地面的石頭碎裂了無數,城牆上都出現了數條裂縫。
完成了第一輪炮擊的炮手們開始裝填臼炮,炮手們用濕拖把清理炮膛的同時,也給炮膛降溫,然後用幹拖把把炮膛内的水給擦幹,再把定裝藥包從炮口塞進去,塞進藥室内,然後兩名炮手擡起一枚沉重的炮彈,放入炮膛内。
裝填好了炮彈後,一名炮手把一個尖錐從炮門刺入,刺破了裏面的藥包,再插入藥撚子,這就完成了全部的裝填。
完成裝填的炮手們點燃了火炮,臼炮再次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枚枚炮彈騰空而起,朝着張家灣要塞頭頂狠狠地砸了下去。
河面上的炮擊艦開炮的同時,岸上炮兵的十二磅野戰炮也紛紛吐出火舌,呼嘯的炮彈朝着已經出現裂痕的張家灣要塞城牆上呼嘯而去。
炮彈不斷擊中了張家灣要塞的城牆,城牆上面的石頭紛紛碎裂,城牆面上的裂痕越來越大。炮擊從中午一直持續到晚上,除了給炮膛内灌水降溫的時間外,炮擊就一直沒有停止下來過。
一百二十磅臼炮每發射五到六發炮彈,就要停歇下來,炮手們往炮膛内倒入水,給炮膛來一次比較長時間的降溫,等到炮管冷卻下來,再擡起炮尾,把水倒出去,然後用幹拖把擦幹裏面的水。相比起鐵制的臼炮來,陸軍的銅炮降溫就簡單多了。
銅的導熱性好,炮管發熱之後,炮手們直接往炮管上面澆水,很快就把炮膛溫度降低了,然後就能重新裝填,再次發起炮擊。
入夜之後,明軍連夜炮擊張家灣要塞,炮聲響徹了一夜,整個晚上都沒有停息過。第二天一整天時間,明軍的炮擊一直沒有停息下來過,又是一天過去了,入夜後,明軍仍然在持續炮擊。
炮擊到第三日早上八點半的時候,張家灣要塞上突然騰起了巨大的煙塵,遭受了五十四個小時炮擊的張家灣要塞城牆終于支撐不住了,在煙塵中轟然倒塌。
“殺!”趙鵬拔出寶劍,朝着已經倒塌的張家灣要塞城牆方向一指。
大群的步兵方陣在鼓點聲中,邁着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已經倒塌的張家灣要塞走去。
要塞被轟塌了,城内的綠營清軍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紛紛逃離要塞,朝着燕京方向逃竄而去。清軍将領遏必隆根本就無法阻止綠營軍敗退的腳步,隻能帶着自己的貼身戈什哈,騎着馬飛快地逃離了戰場,通過八裏橋逃回了燕京。
燕京紫禁城,又到了一天早朝的時間了,天還沒亮,站在承天門外等候的一隊隊滿清官員身上穿着僵屍服,臉上的表情也和僵屍差不多了,個個臉上不是綠的就是黑的,他們仿佛不是來上朝,而是來奔喪的。
太和殿内,滿臉大胡子的鳌拜聲嘶力竭地吼叫着:“遏必隆接連戰敗,先後喪失了大沽口、天津和張家灣三城,尤其是不戰而逃,放棄了天津堅城,導緻明狗不費吹灰之力,奪取了天津城,遏必隆罪不可赦,論罪當斬!”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遏必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順治小皇帝正要喝令把遏必隆拿下的時候,蘇克薩哈上前打了個千,跪在地上:“皇上,萬萬不可啊!遏必隆戰敗,非戰之罪,乃明狗武器精良,有洋夷相助。如今大清生死存亡之際,多留下一個人多一分力啊。”
福臨點了點頭:“那就讓遏必隆戴罪立功吧。”
原本福臨都已經打算跑路的,是布木布泰和鳌拜等人硬把福臨給留下來了。
“京城乃天下堅城,我軍當固守京城!”索尼道。
“糊塗!”鳌拜斥責了一句,“張家灣要塞,明狗不過兩日炮擊,便轟然倒塌了。京城雖說比張家灣堅固,可是在明狗巨炮轟擊之下,能否堅持一個月?”
衆人無言以對,尤其是遏必隆對明軍巨炮的威力十分清楚,燕京城再堅固,恐怕也頂不住連續十多天的炮擊啊!
見衆人無話可說,鳌拜道:“我八旗天軍浪戰無敵!若是放棄了我軍騎兵機動力的優勢,龜縮在城内固守,隻能成爲明狗火铳大炮的活靶子!不如臣親自率八旗天軍出城迎戰!在八裏橋阻攔明狗,必可一舉擊敗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