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清軍的炮擊基本上沒有什麽效果,往往是清軍用紅夷大炮轟擊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明軍派遣輔兵進行簡單的修複,又給複原了,等于清軍這一整天的炮擊全部白搭。
一個半月下來,大沽口的防線也穩固下來了。駐守大沽口的明軍,無論是輔兵還是戰兵,都采取了輪換的辦法,三個月後,輪換的輔兵和戰兵乘船來到大沽口,替換了之前駐守的部分明軍。
駐守大沽口堡壘的兵力爲一萬新軍和五萬輔兵,每三個月,來五千新軍和兩萬五千輔兵替換下一半兵力,再過三個月後,再來五千新軍和兩萬五千輔兵,再替換一半兵力。新來的新兵入駐之後,由留下的老兵帶着他們打仗,等到下一批替換的人來了,把那些老兵替換下去,原本的新兵也在戰火中成長爲老兵,就能再帶新兵了。
輪換駐防的辦法,是趙鵬從後世老山輪戰中得到的啓發,讓沒有見過血的新兵來替換之前打過仗的老兵,這樣就用實踐對新兵進行訓練,隻要見過血,他們就成長爲老兵了。而替換回來的老兵,一方面回去修整,同時也可以當教官訓練新兵。
而輔兵的替換也是很有必要的,畢竟這些輔兵都是半耕半兵的民兵,回去之後就能繼續從事農業生産,這樣就不會影響來年的糧食收成了。
當然也有不少陣亡的輔兵,這就給農莊的生産帶來了缺口。爲了彌補這個缺口,趙鵬讓駐紮山東等地的明軍招募流民,把他們送到南方,送進皇莊變成了民兵。
輪換駐紮的新兵來了後,趙鵬便帶着替換下來的老兵,登上船返回南京了。
趙鵬回到南京後,先進宮向紹武帝朱慈烺禀報了新軍已經在天津站穩了腳跟的事情。
“建奴已經抽調部分原本用以進攻湖廣的兵力,似乎是回援京師了。”朱慈烺遞上了一封由堵胤錫上奏的奏章。
趙鵬接過奏章,打開來一看,隻見堵胤錫在上面寫的大緻意思是:忠貞營屢立大功,在從九江到南昌,從武昌到嶽州的戰線上多次擊敗清軍,但清軍不斷增兵,湖廣一線壓力極大。但是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清軍大兵壓境之際,卻反而停止了進攻,轉入守勢。
朱慈烺笑道:“朕已經給堵愛卿回複了,說是趙愛卿率軍在天津大沽口登陸,迫使清軍回訪。朕令堵愛卿以守爲攻,穩住湖廣防線,可以伺機行事,若有機會便收複失地。”
接着朱慈烺又遞上四川陳子龍送來的奏章:“這是四川戰報,原西賊李定國接受招安後,同孫可望意見相左,導緻建奴攻入四川。孫可望南逃,逃竄到雲南去了。李定國率軍抗擊建奴,取得了一系列勝利,還斬殺了建奴大将尼堪。”
趙鵬點了點頭:“陛下,李定國此人确實是個人才。咱們大明真誠待他,他自然也會爲我大明鞠躬盡瘁。”
朱慈烺道:“既是忠臣,爲何當初卻要從賊?”
趙鵬道:“陛下,此人年幼時家中貧窮,差點餓死在路邊,所幸得張獻忠所救,才能活到今日。陛下您想一下,張獻忠對他的活命之恩,難道不是再生父母?此人一家原本都是老實的農戶,爲何被逼成賊人?還不是那些爲富不仁的士紳幹的好事?如今北方士紳都已經投了建奴,可是那些當初被咱們稱之爲賊的賊軍,卻同大明并肩作戰,共同抵禦建奴。”
朱慈烺點了點頭:“确實是當年那些北方士紳太過于窮兇極惡了,這才導緻百姓造反啊。”
趙鵬又道:“陛下,若是将來有一日我大明王師北伐中原,臣相信,對抗咱們大明王師态度最強硬,反抗最激烈的,必然是那些北方士紳!當初他們把先帝出賣給了闖賊,建奴入京之後,他們又投靠了建奴,從建奴哪裏獲得利益。若是我大明王師北伐中原,他們必然會拼死對抗。”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朕相信那些讀書人的無恥!”
離開皇宮後,趙鵬回到了自己的都督府衙門。如今原本的錦衣衛衙門已經改成了都督府衙門了。因爲趙鵬不僅僅是錦衣衛指揮使,而且是大明的三軍總參謀長,大明的三軍總司令自然是紹武帝朱慈烺,兵權在皇帝陛下手中,但是具體的調兵遣将,兵力布置,作戰計劃,都是趙鵬制定的。
朱慈烺對趙鵬是絕對的信任,畢竟趙鵬是他的妹夫,而且兩人的利益現在是一緻的,倘若朱慈烺垮台了,趙鵬也沒有好下場;若是趙鵬倒下了,朱慈烺也抵擋不住内外敵人的夾擊。
都督府衙門内,來自全國各地的情報第一時間就先送到這裏,之後再送入皇宮奏報給朱慈烺。通過各方面錯綜複雜的情報,趙鵬大緻上可以了解如今天下的局面。
由于南京新軍在大沽口安插下了這枚釘子,原本向大明發動全面進攻的清軍,被迫收縮了一部分的兵力。再加上清軍向四川和湖廣兩個方向的進攻受挫,清軍被迫轉入防禦。
爲了應對大沽口這顆釘入大清心髒邊緣的釘子,大清大量征兵,不僅在占領的北方漢人區域大量招募綠營,而且大量招募外藩蒙古兵。
與此同時,大清在北方草原上的統治并不是那麽穩固,首先是漠北蒙古并不是那麽服大清;其次是大西北的衛拉特蒙古雖然表面上臣服大清,但事實上對大清并不服,而且衛拉特蒙古人大有準備獨立的架勢。
衛拉特蒙古人同當地的突厥人連年征戰,蒙古人得到了羅刹人的幫助,從羅刹國獲得了大批先進的火器,大有一舉消滅葉爾羌汗國的趨勢。
一旦衛拉特蒙古吞并了葉爾羌汗國,那麽在大清的西面将會出現一個強敵,到了那個時候,大清就更沒有力量南下征戰南明了。
此時的衛拉特蒙古,已經不是原來以騎射爲主的蒙古騎兵了,而是大量裝備火器的駱駝兵,蒙古人騎着駱駝,手持羅刹重型火繩槍,甚至在駱駝的背上架起輕型火炮,以火器爲主的衛拉特蒙古人,縱橫大西北,突厥人根本就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