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也給李自成的靈位磕頭祭拜:“大王啊,沒想到三年前一别,竟然已成永别!”說着,趙鵬眼中還流出幾滴眼淚。
說趙鵬是裝哭也好,鳄魚眼淚也罷,不過李自成遇害,趙鵬心裏還确實有幾分難過,曾經并肩作戰共同抗清的友軍首領,就這樣不在了,也确實令人痛惜。
見闖軍祭拜李自成的樣子,趙鵬心裏想着:後世歐洲那些号召廢除死刑的聖母們,他們是沒有經曆過自己的親人被殺。對殺人兇手,隻有償命才是對受害者最好的告慰。
祭拜了李自成之後,高夫人說道:“忠勇候乃我李家的大恩人,老身願意率麾下将領,聽從忠勇候号令!”
趙鵬從袖子中取出聖旨,攤開了聖旨準備宣讀。
高夫人見有不少闖軍将領不願意跪接聖旨,連忙斥責:“忠勇候乃我大順恩人!就算你們不願意跪大明皇帝的聖旨,跪恩人忠勇候也是應該吧?”
聽高夫人發話,一群闖軍将領紛紛跪下。
趙鵬打開聖旨大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大順王助我大明抗擊賊虜,斬首逾萬,卻不幸爲賊人所害,麾下将領李過、田見秀、袁宗第、高一功、劉芳亮等,傾慕英主,悔罪投誠,能已見矣,朕深感欣慰……”
“吾等願爲大明效死!”衆闖軍将領紛紛跪地叩拜謝恩。
接着,趙鵬又拿出了堵胤錫的招安書,宣布把闖軍殘部改編成忠貞營。
“好,忠貞營這個名字好,對大明,對陛下忠貞不屈。”高一功笑道。
趙鵬道:“不僅是爲大明危陛下,而是爲我華夏,爲我漢人!咱們的大義,講的不是忠于某一個皇帝,而是對民族,對國家的忠誠,這才是大忠!”
接下來,趙鵬又詢問了高夫人等人:“你們闖軍如今還剩下多少兵馬?”
高夫人回答道:“原本大順有五十萬大軍,可是建奴偷襲洛川,我軍折損了八萬,大王又犯錯,試圖奪回西安,結果又折損了八萬餘人;我軍從山西陝西兩地撤出,一路敗退,丢失了襄陽、荊州,一路上損兵折将,到了武昌時僅剩下不足八萬,如今又收攏了一些殘兵,加起來尚有十五萬人馬。”
十五萬,已經是很不錯了,這些活下來的十五萬人,可都是大順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啊!而朱慈烺隻不過是一張聖旨,就白白得了十五萬精兵,這個買賣怎麽看都劃算。
有了十五萬忠貞營,再加上趙鵬的三萬新軍,滿清想要渡江南下,根本就休想在湖南産糧之地站穩腳跟,怎麽說都能把他們驅趕出去。隻要何騰蛟别亂來,根本就不怕清軍。
錦衣衛收集了何騰蛟的許多材料,發現這個老小子雖然是一位忠臣,可也是一個坑貨,一個妥妥的豬隊友,而且比史可法坑多了。史可法雖然也是坑貨加豬隊友,可是史可法對皇帝陛下的聖旨可是無條件的遵從的,絕對不會抗旨不尊。
而何騰蛟這厮,總是自以爲是,隻要他認爲聖旨是錯誤的,就會以大義的名義來抗旨不尊,以顯示自己的铮铮鐵骨。
如果他在大明這邊,對大明隻有害無益,倘若他是在滿清那邊,反而是件好事。
于是趙鵬決定,讓一名親信乘坐一艘槳帆快船返回南京一趟,把自己的親筆信帶給皇帝陛下,讨要一張聖旨來,把何騰蛟從嶽州調出去,調去武昌前線,讓他帶着他自己的督标營去抗清,至于說他會不會被清軍所殺,那就不關趙鵬的事了,被殺了更好,還留下一個忠臣的美名。
另外還要爲忠貞營和堵胤錫各讨要一份聖旨,命令忠貞營隻服從趙鵬和堵胤錫,絕對不能聽命于何騰蛟。
若是何騰蛟抗旨不尊,趙鵬就會帶着錦衣新軍強行扣押了他,然後把他和他的督标營都從嶽州請出去,送去武昌前線。
王全擔負起信使的任務,帶上趙鵬的親筆信,坐上一艘最快的風帆快船趕往南京去請旨。
十日後,王全帶着皇帝朱慈烺的聖旨回到湖北,聖旨上斥責了何騰蛟的無能,丢失了湖北大部分土地,要追究失土之罪的。在聖旨的後面,要何騰蛟組建團練,并率領督标營前往武昌。
另外兩份聖旨,是給堵胤錫和忠貞營的,同樣堵胤錫的提議,把順軍殘部改編成忠貞營,讓忠貞營隻服從堵胤錫和趙鵬,并讓堵胤錫不得輕舉妄動,配合趙鵬守好湖北。
聖旨到了後,忠貞營正式成立,他們的任務不求反攻,隻要守好湖廣即可。
忠貞營建立後,趙鵬又帶上三千錦衣新軍,帶着聖旨和尚方寶劍,直奔嶽州而去。
嶽州,湖廣總督府,趙鵬帶着一群錦衣衛出現在總督府門外。
“聖旨道!”一名錦衣衛高聲喊道。
何騰蛟不敢怠慢,連忙擺上了香案接聖旨。
可是當趙鵬宣讀聖旨的時候,當宣讀到皇帝陛下斥責何騰蛟失土之罪的時候,這個老家夥卻發火了,沖着趙鵬大聲喊道:“矯诏,此乃矯诏!陛下明明知道是闖賊把建奴帶來湖廣的,罪在闖賊,卻責備老臣!臣不服!”
趙鵬冷笑道:“何督師,大明律是否有失土之罪一說?”
何騰蛟道:“确有失土之罪,可是罪不再老夫!分明是你這閹狗佞臣蠱惑陛下!”
“我是佞臣?”趙鵬氣極反笑,“我護送陛下安全脫離建奴毒手,保住大明半壁江山五年有餘,若是沒有我,五年前建奴就已經南下江南了!我爲大明立下不朽功勞,說我是佞臣?”
“閹狗!你指使錦衣衛,以左夢庚和兩王一事爲借口,禍害湖廣士紳!緻使民不聊生!若不是閹狗禍害湖廣士紳,湖廣士紳又怎麽會去投建奴?”何騰蛟怒罵道。
“何督師,難道你要抗旨不尊?此乃經過内閣票拟的聖旨,你敢抗旨?”趙鵬冷笑道。
“内閣?”何騰蛟怒容滿面,“如今内閣早就變成你們閹狗的天下了!”
“何督師如此說話,難道史閣老也是閹狗了?難道錢閣老也是閹狗了?他們不是東林黨的嗎?”趙鵬冷笑一聲。
何騰蛟厲聲斥責道:“東林黨當威武不能屈!可是他們卻向閹狗屈服了!他們就不配當一名東林黨人!如今史閣老已經與閹黨爲伍,便是東林黨的叛徒!”
趙鵬冷笑一聲:“何督師,你罵得再沒有用的!若你還是抗旨不尊,那本候帶來的三千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你以爲你的五千督标營打得過我的三千錦衣衛?一旦你被我們以抗旨名義拿下,過幾日大明日報上一登出來,你掉了腦袋都是小事情,隻怕你不在了以後,就身敗名裂了吧?你會落下除了抗旨之外,還有通敵、叛國的罪名!”
何騰蛟聽到這句話,一下愣住了。他這個老頑固并不怕死,但是最怕的就是身敗名裂。這個老東西很愛惜自己的羽毛,若是抗旨被逮捕,再背上一堆罪名,對他來講是無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