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出現了一支打着大明旗号和馬字旗号的明軍,趙鵬令夜不收上前探聽。不一會兒,夜不收回來禀報說,前面是馬進忠的部隊。
“咱們上去同他們會合。”趙鵬下了命令。
錦衣衛們加速前進,前面馬進忠的隊伍見到了錦衣衛趙的旗号,連忙停下腳步等他們。
“馬軍門,你不是在嶽州何騰蛟麾下,怎麽跑來這裏了?”見到馬進忠,趙鵬開門見山就問。
馬進忠沒好氣地回道:“侯爺,咱們兄弟幾個千裏迢迢投奔何騰蛟,誰知那厮見俺乃賊寇出身,平日裏對俺是愛理不理的,如今建奴兵臨湖廣,這厮又要讓俺這幾萬兄弟去武昌送死,若不是俺馬某還有些良知,早就投了建奴了,誰給他何騰蛟賣命?”
其實馬進忠的軍隊都是左良玉舊部,戰鬥力遠不如趙鵬的新軍,但是比起何騰蛟的督标來,已經算是一支強軍了,何騰蛟的督标那才是真正的烏合之衆。
趙鵬問道:“馬軍門,你可知道郝搖旗他們在哪裏?”
馬進忠哈哈大笑道:“侯爺問俺就問對了,俺前一段時間見過他們,俺曾經也是賊寇,如今雖是官兵,但同爲抗擊鞑子的友軍,相互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侯爺若是要找他們,請随末将來吧。”
趙鵬笑道:“那就請馬将軍帶路吧,本候正是奉了聖旨,前來招安闖軍殘部,另,湖北巡撫允錫(堵胤錫字)也有意招安闖軍殘部,并改編成忠貞營。”
“那就請侯爺随末将來吧。”馬進忠道。
馬進忠部帶着趙鵬和錦衣衛們,進入了山區之中。沿着河谷走了一段山路,見到了前面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兵營,隻見兵營上空飄揚着一面寫着“高”字旗号的大旗。趙鵬知道,前面肯定是高一功部的大營了,于是帶着錦衣衛們加快了腳步。
闖軍大營内,裏面的高一功和李過等人見到外面一面馬字大旗和一名趙字大旗的軍隊正朝着自己的大營走來,連忙命人打開營門,迎接來客。
趙鵬走到闖軍大營門口,隻見高一功、李過、李來亨等老熟人早早就在門口等候了,後面還有田見秀、郝搖旗、袁宗第、劉芳亮等将領。
“忠勇候别來無恙啊!”高一功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
趙鵬歎了一聲:“唉,沒想到三年前同大王一别,竟成永别!不過本候這次來,是給各位兄弟獻上一份大禮的。”
“大禮?”高一功愣住了。
趙鵬亮出聖旨:“此乃當今陛下诏書,陛下願招安各位兄弟加入我大明,共禦建奴!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高一功歎了一聲道:“唉,此時俺可做不了主啊。忠勇候,實不相瞞,自從大王蒙難後,咱們兄弟幾個無處可去,又被建奴一路追殺,無奈來湖廣投奔何騰蛟,誰知這厮看咱們不順眼,隻是給了一個明軍的空銜,至于糧饷,一個銅闆也不給,一粒糧食也不給,罷了,不說了。倘若陛下願意收留咱們兄弟,俺哥幾個倒是願意爲朝廷殺建奴!隻是夫人那邊不知道同意否。”
趙鵬轉頭喝道:“押上來!”
兩名錦衣衛擡着一口正在嚅動的麻袋上來,趙鵬指着那口麻袋:“各位兄弟,這裏面便是本候送給高夫人的禮物,相信高夫人見了這禮物,一定會同意各位入我大明!”
“裏面是什麽?”高一功問道。
趙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等進去,俺親自解開來送給老夫人便知道了。”
邊上的李來亨道:“哈哈哈,該不是給咱們闖軍送個美人兒吧?給老夫人送個丫鬟,也順便照顧照顧咱們哥幾個。”
“胡說什麽?”李過斥責道,“看這麻袋裏面裝的,怎麽可能是美人兒?俺覺得倒像是牲口。”
趙鵬哈哈大笑:“李過兄弟說得沒錯,這裏面裝的确實是一口牲口,不過相信高夫人見到這口牲口必然同意你們加入咱大明!”
“也不知道是什麽牲口那麽值錢?”李來亨十分奇怪的嘀咕了一聲。
走進了闖軍的中軍大帳中,趙鵬一眼就看到大帳正中間的桌案後面坐着一名中年女子,後面還站着十多名女兵。
出于對高夫人的尊敬,趙鵬向高夫人長揖行禮:“晚輩見過高夫人!”
高夫人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忠勇候,汝乃朝廷侯爺,又是驸馬大老爺,老身哪裏當得起如此大禮啊。”
趙鵬道:“高夫人您是長輩,又如何當不起此禮。對了,高夫人,晚輩這次來,就是給你們闖軍送上一份大禮的。”
說完,趙鵬轉身對兩名錦衣衛說道:“打開!”
錦衣衛打開了麻袋,隻見裏面出現了一個身穿滿清官服的家夥,趙鵬一把掀掉他的滿清官帽,露出了一顆大光頭和腦後的金錢鼠尾辮,然後把那人從地上拉起來。
衆人這下看清楚了,這名滿清的官員長相猥瑣,而且不過隻是一名八品小官,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特别之處,若說這就是厚禮,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是什麽人?”高夫人問道。
趙鵬回道:“此人乃九宮山的程九伯,殺害闖王的兇手!”
衆人大吃了一驚,不過大明的忠勇候派錦衣衛過江進入滿清控制區境内,随便抓個滿清小官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隻是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不是程九伯。
還是高夫人最先反應了過來,她轉身對一名女兵說道:“去,把你的張鼐哥哥叫來。”
張鼐是李自成的義子,李自成遇害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隻有張鼐和二十幾名親兵,隻有張鼐僥幸逃脫。
聽到有人叫自己,張鼐趕來。進了中軍大帳中,見到那名滿清小官,他沖到那小官面前,隻看了一眼,便瞪着血紅的眼睛拔出刀就要砍:“俺殺了你這個惡賊!”
高夫人勸住了張鼐,讓他收起刀,問道:“張鼐,是在狗賊吧?”
張鼐泣不成聲:“娘,就是他!是他害死了俺義父!化成灰俺都認得!”
高夫人一下就流出眼淚,緊緊拉住趙鵬的胳膊:“忠勇候,您的大恩大德,老身感激不盡!您抓住了殺害大王的仇人,便是我闖軍的大恩人啊!”
說完,高夫人下令,擺上香案,請出李自成的靈位,并取來幾壇酒,準備以程九伯的血來來制作血酒。要知道李自成遇害之後,闖軍把九宮山附近搜了個遍,卻沒有找到兇手。誰知道這個賊子竟然渡江北上去投奔滿清了,還得了一個小官當。
但是趙鵬的錦衣衛可不是吃素的,想要找到一個人還不容易?錦衣衛連洪承疇都能從戒備森嚴的洛陽城内抓出來,抓一個八品小官,還不是手到擒來?趙鵬隻用了三名錦衣衛,就從對面的漢陽把這個人給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