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福下令,讓掌舵的士兵轉動舵盤,朝着施琅指引的方向航行。
坤興公主号飛剪船跑得飛快,像風一樣在海面上疾馳,迎着朝鮮水師的航行駛去。她的航速爲十八節,而朝鮮水師的航速隻有緩慢的五節,雙方的相對速度爲二十三節,也就是時速四十二公裏,折合每個時辰一百六十八裏。
雙方距離一百裏,大約半個時辰後,雙方就能用肉眼看到對方了。
朝鮮水師的航速非常慢,隻有區區五節,那是因爲朝鮮水師中那些沉重的龜船航速太慢了。
施琅繼續在高空中監視對面水師,過去了大約四十五分鍾,他伸手擰動開關,關閉了火爐閥門。火焰熄滅了,熱氣球内的空氣逐漸冷卻下來,熱氣球緩緩降低高度。
看到自己侄兒乘坐的熱氣球降低高度,施福喊道:“快拉回來!”
熱氣球在下降的過程中,施琅仍然盯着對面朝鮮水師,雙方距離越來越近。當他乘坐的熱氣球被水兵們拉回到甲闆上的時候,站在舵樓上的施福也從望遠鏡中看到了海面上的桅杆。
“左舵十二度,全速航行!”施福大喊道。
施琅從吊籃内跳出來,立即站在船舷邊上,準備指揮炮手們作戰了。
“打開左側炮門,裝填彈藥!”施琅放下望遠鏡,大喊了一聲。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了,站在坤興公主号上,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對面海面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大片船隻影子。
大清朝鮮水師船隊中心,一艘龜船上,碩塞站在船上的頂樓上,手持單筒望遠鏡,朝着西南方向海域眺望,突然,他發現對面海域上出現了一條船的影子。
“那邊有一條船!”碩塞指着他發現船的方向大喊道。
身邊的朝鮮水師将領樸興同大喊道:“那邊有敵船,做好戰鬥準備!”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朝鮮人見距離自己大約十五裏外的海面上,隻有一條孤零零的船,不過那艘船看起來不像是大明水師的船,而是一條白帆白色船身,全白色的船。
“紅夷船?”樸興同大喊了一聲。
碩塞愣了下:“紅夷船?什麽紅夷船?明明是條白船,怎麽紅夷船了?”
樸興同解釋道:“紅夷船就是紅毛夷人的船,就和紅夷大炮一個道理,都是紅毛夷的東西。據說紅夷船船大如山,每條船都有上百門巨炮,威力無比。不過隻有一條紅夷船,估計是來咱們朝鮮做生意的吧?應該是條裝滿了銀子的貨船。”
當年的朝鮮和日本,偶爾也有西方人的船隻到來,都是來做生意的貨船。西方人從中國引進陶瓷和絲綢,同理,也有不少西方船跑去了日韓去購買陶瓷和絲綢。日韓瓷器、絲綢質量雖然比不上大明的,可是他們的貨運到西方,也是奢侈品,而且日韓的陶瓷和絲綢價格還便宜。
除此之外,西方船還經常從日本收購白銀,再運到大明去換貨物。
而對面出現的坤興公主号,因爲船上的是白色軟帆,全身白色的尖頭船型,因此這艘船被朝鮮人誤以爲是西方來的貨船。
“既然是紅毛夷的貨船,那給他們發出信号,讓他們繞路。”碩塞說道。
龜船上發出旗号,朝鮮船隊前面的幾條快船看到旗号,于是朝着坤興公主号的方向發出旗号,讓他們從左邊繞過自己的船隊。
誰知道朝鮮人的旗号發出去之後,對面那艘船不僅沒有轉向,反而是直沖沖的朝着自己的船隊方向沖了過來。
“王爺,紅毛夷好像看不懂咱們的旗号。”一名戈什哈說道。
碩塞對樸興同下令道:“派幾條快船靠上去問話!”
“喳!”樸興同跪在地上打了個千。
坤興公主号上,火炮甲闆内,炮門全部打開了,火爐内燃着熊熊烈火,炮手們先在炮膛内塞入了一塊木闆,然後用火鉗夾起燒得通紅滾燙的炮彈,放在炮口,再用推彈杆把炮彈推進去。
随着施福一聲令下,坤興公主号橫了過來,側面對着了正在全速過來的三條朝鮮快船。
“他們炮門全開了!”龜船上,一名朝鮮水兵驚恐的叫了一聲。
碩塞拿起望遠鏡,隻見那艘“紅夷船”側面的炮門全開,一門門大炮從炮門内伸出了炮口,對着了自己的方向。
“轟轟轟”海面上響起了轟鳴的炮聲,從龜船上看去,隻見那艘“紅夷船”側面猶如閃過一道閃電,彌漫的白煙騰起,籠罩了“紅夷船”,呼嘯的炮彈朝着朝鮮水師的快船飛去。
海面上騰起了一道道沖天水柱,有炮彈擊中了朝鮮水師的快船,一條快船連續中了三發炮彈,炮彈落入船艙内,燒得通紅滾燙的炮彈立即點燃了船上堆放的雜物,燃起了火苗。有炮彈擊碎了一塊木闆後,飛起的木闆砸在一名朝鮮水兵頭上,那朝鮮人的腦袋就像是西瓜一樣粉碎。
兩艘快船全部中彈,燃起了火焰,其中一艘被擊穿了水線下方,開始進水。
坤興公主号迅速轉向,把另外一側的炮門對準了朝鮮快船,緊接着又是一排轟鳴的炮聲,兩條朝鮮快船在熊熊烈火中開始下沉。
施琅喊道:“繼續裝填燒夷彈!”
炮門後面的炮手們緊張的清理炮膛,給炮膛降溫,再裝入了定裝藥包,然後把滾燙的炮彈塞進了炮膛,再用推彈杆推到底。完成了裝填的炮手們一拉四輪炮車上的手柄,隻聽到“铿锵”一聲,四輪炮車在重力作用下自動複位,炮口從炮門内伸出。
“準備,瞄準敵軍小船開炮!”施琅大喊道。
施福幾乎是同時下令:“全速前進,從敵軍小船之間穿過!”
坤興公主号全速從朝鮮水師的船隊中間穿過,當兩邊六艘小船圍上來的時候,坤興公主号兩舷炮門内的火炮幾乎是同時吐出火舌。
“轟轟轟”坤興公主号猶如一隻噴吐火舌的火刺猬一般,兩邊同時噴火,呼嘯的炮彈朝着一百多步外的六艘朝鮮小船呼嘯而去,距離如此之近,炮彈幾乎全部命中。
四磅炮的炮彈雖然對大船來講威力不足,可是擊中這些小舢闆,卻是一炮秒殺。伴随着一陣轟鳴的炮聲,六艘朝鮮人的小船上木屑橫飛,船闆破碎,船艙被直接擊穿,六條小船上血肉橫飛,船艙内倒下了一大片屍體,不過并沒有一條船被擊沉。
“快,靠上去,俘獲它!”碩塞焦急的大喊大叫起來。
朝鮮人的大群小船就像是螞蟻一樣,紛紛從船隊中沖了出來,朝着坤興公主号殺去。可是他們驚恐的發現,這艘“紅夷船”速度太快了,簡直就像是飛一樣。朝鮮人的小船根本就沒機會靠近,在距離很近的時候,眼睜睜的看着那艘“紅夷船”就像是一條溜滑的泥鳅一般,從他們身邊滑了過去。
朝鮮小船上的水手們拼命劃槳,其他追上坤興公主号,可是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追上,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艘“紅夷船”距離自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