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京,趙鵬讓人把左羨梅安排在南京新軍大營内,同吳小妹住在一起,自己則押着朱由榔和朱常淓兩位藩王進紫禁城面聖了。
朱由榔和朱常淓這兩王在船上漂泊了十多日,中間趙鵬下船過幾次,他們都被關押在船上,到了碼頭之後,兩人走下了船,連走路都快走不動了,站在地上,還是天旋地轉的,感覺自己還在船上一樣,一腳踩在地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了,雙腿無力。
不過兩王到了南京之後,沒有再戴着枷鎖,也沒有關入囚車,而是讓兩人徒步行走,頭戴翼善冠,身着蟒袍,在一群錦衣衛的押解下,朝着紫禁城方向走去。
距離紫禁城越近,兩人心跳得越厲害,心中忐忑不安,他們不知道紹武帝要如何處置自己。若是論罪,一人一杯毒酒是最輕的,拖出去絞死或砍頭都不算重罰,甚至死全家都有可能。
前面出現了洪武門那巍峨的身影,看着紫禁城大門,兩人幾乎要軟癱在地上了。
“起來了,别裝死了。”趙鵬大喊道。
“小王,小王走不動了啊。”朱由榔哭喊着央求道。
“小王也走不動了。”朱常淓幹脆躺在地上耍起了無賴。
“把他們擡進去!”趙鵬喊了聲。
八名錦衣衛走了上前,兩人擡腳,兩人擡胳膊,八名錦衣衛擡着兩王進了紫禁城。路上遇上的宮廷侍衛和宮女太監們指指點點的,總之兩王此時毫無形象可言。
“兩位王爺,還是起來自己走路吧,這樣太沒形象了!”趙鵬道。
朱由榔和朱常淓無奈,隻好讓錦衣衛把他們放下來,他們自己朝着奉天殿走去。
走到奉天殿門口,趙鵬讓兩王和錦衣衛停下腳步,他對門口的大漢将軍道:“陛下可在否?忠勇候護送璐王、桂王兩位觐見皇爺。”
大漢将軍道:“陛下在裏面,侯爺請稍候,請容卑職禀報陛下。”
說完,大漢将軍走進了大殿内。過了一會兒,大殿内穿出朱慈烺的聲音:“忠勇候,璐王,桂王,三位請進來吧!”
趙鵬帶着兩王,朝着大殿門口走去,到了奉天殿門外,趙鵬跪下叩拜:“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榔和朱常淓也連忙跪地:“小王向陛下請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裏面傳來朱慈烺的聲音:“忠勇候,請進殿。”
趙鵬站起身來,走進了奉天殿内,走到台階跟前,朝着坐在龍椅上的朱慈烺叩拜:“陛下,臣不辱使命,先後平定許定國、左夢庚、璐王、桂王之亂,先兩王已經待到。”
“趙愛卿,平身!”朱慈烺笑眯眯的看着趙鵬。
趙鵬站了起來,站在龍椅前的台階下,朱慈烺才大聲喊道:“宣璐王、桂王進殿!”
朱由榔和朱常淓站了起來,低着頭垂着手走進了奉天殿,進入大殿内,走到龍椅前的台階下,兩王跪在地上,朝着龍椅上的朱慈烺連連磕頭:“小王罪該萬死!小王罪該萬死!”
見朱慈烺一言不發,兩王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苦苦求饒:“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小王願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是吧?”朱慈烺冷笑一聲,“魯王朱以海在黃河以北起兵抗擊鞑子,爲我大明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唐王朱聿健在膠東半島組織士紳百姓抗擊建奴鞑子,令鞑子無法進入膠東一步!他們兩位是藩王,你們也是藩王,怎麽你們和他們比起來差别就那麽大呢?你們說說,要如何戴罪立功?”
“小王願意效仿魯王和唐王,率軍抗擊建奴!”朱由榔連忙表态。
朱常淓也連忙表态:“小王也願意率軍渡過黃河抗擊建奴!”
朱慈烺冷笑道:“抗擊建奴,你們兩個酒囊飯袋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這樣吧,朕覺得,應當如同對待福王一般對待兩王。說起來,福王是朕的皇叔,桂王也是皇叔,璐王輩分就更高了。大家都是朱家子孫後代,朕也不願意多殺人,還是願意見到我大明朱家子孫都能好好的。”
“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兩王連連磕頭謝恩。
“好了,兩位平身!”朱慈烺道,見兩人還不站起來,他又奇怪的問道,“兩位還不起來?”
朱由榔哭喪着臉說道:“陛下,小王從南甯出來一個月有餘,這一個月來都在船上,地方狹小,空氣悶熱,船隻颠簸,小王下了船連路都走不動了。”
朱慈烺哭笑不得:“那你們就趴着吧聽吧,一會兒朕退出去了,兩位自行出去。”
“謝陛下!”璐王朱常淓和桂王朱由榔就像是兩隻烏龜一樣趴在地上。
朱慈烺感慨一聲道:“自從父皇登基以來,我大明内憂外患,到處都缺銀子,可是我大明再困難都少不了各位藩王的銀子。今非昔比,朕從北方流落至此,朝廷總是缺少銀子,而我大明如今也就剩下江南、湖廣、兩廣、雲貴、閩浙五處之地了,以前你們丢失的土地,朝廷無法補償給你們,你們隻能自己想辦法開疆拓土,朝廷缺少銀子,藩王的俸祿也隻能停發了,隻能寄希望與各位自己起兵,北伐收複失地或是開疆拓土,從打下的土地上想辦法弄銀子吧。”
兩王一聽就明白了,朝廷以後不再養藩王了,完全要靠藩王自己養自己。
朱由榔問道:“陛下,朝廷僅剩五地,北伐的話,可是建奴、闖賊、獻賊,哪個咱都惹不起啊。小王此時率兵北渡黃河,又來不及修建工事。魯王和唐王已經在山東和膠東經營數年,早已修築了星羅棋布的棱堡。小王卻沒時間啊。”
朱慈烺道:“朕也不希望兩位北伐,北伐你們打得過誰,朕是要向海外要地!如今福王已經去了福建,即将前往東番就藩。桂王璐王二位就暫時前往瓊州,待我大明水師南下,璐王前往呂宋等地爲我大明開疆,桂王幫朕打下中南半島!”
“又要坐船啊?”朱由榔和朱常淓吓得臉色蒼白。
從南京到瓊州,坐船要走七、八日。若是風平浪靜還好,風浪大的話,在船上颠簸那麽多天,到了人都要虛脫了。
朱慈烺站了起來,從後面退出奉天殿。
趙鵬連忙跟了上去,而兩王趴在地上趴了會,便從前門退了出去。
“忠勇候,靖江王早些日子已經來過南京了,因爲靖江王收容兩反王助纣爲虐,朕已經撤了靖江王一脈,讓其前往奴兒幹都司,忠勇候不是說,蝦夷島(北海道)北面還有一座大島嗎?就把那裏給了靖江王了。”朱慈烺笑着道。
趙鵬知道,那座蝦夷島北面的大島,就是後世的庫頁島,那地方天寒地凍,幾乎沒有人煙,把靖江王送到哪裏去,連種地的人都沒有,隻能自己想辦法從蝦夷島挖土著人,或是滿清控制的外東北挖生女真人了。
“陛下英明!”趙鵬贊許道。
“妹夫,你都走了一年了,皇妹可想你了,走,去看看皇妹去。”朱慈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