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鴿傳書,速度比快馬加急的辦法要快得多了,一隻訓練有素的優秀信鴿飛行速度爲每小時一百一十公裏左右,每日可連續飛行十到十六小時,也就是一日可以飛行一千五百公裏。信件從南京送到南甯,也隻需要不到兩天的時間,頭一日早上放飛,次日中午可以抵達。
但這僅限于訓練有素的優秀信鴿,這樣的優秀信鴿價值不菲,是許多信鴿中挑選出的優質信鴿,再經過訓練,變成了優秀的信鴿。而且爲了防止信件丢失,一次方飛出去必須放出十幾隻甚至幾十隻這樣優秀的信鴿。
所以說,飛鴿傳書的成本并不低,而且遇上最緊急的事情,速度也不是那麽快。其實在古代,信息傳遞最快的方式還是烽火台。
古代烽煙信号的傳遞是每隔八到十裏設置一座烽火台,兩個烽火台之間的信息傳遞速度簡直就是光速,而長距離傳遞烽火信号的速度,主要取決于士兵點燃烽火的速度。唐朝的時候,烽火傳遞速度級已經可以達到日行七千裏了,玉門關出現敵情,當天晚上長安就知道了。
大明時期,蒙古人前來攻打大同,一個時辰燕京就能得到情報;女真人攻打山海關,一個時辰後燕京就能得到消息。
但是在大明境内,不可能到處都設立烽火台,尤其是沒有外敵入侵的南方,因此趙鵬采取了高塔的方式,每隔十公裏,也就是二十裏設立一座高台,信号傳遞也不是依靠烽煙,而是孔明燈。
以多盞不同顔色的孔明燈可以傳遞所需要的信息,孔明燈的一端用繩子同高塔連接,傳遞完信号轉換,孔明燈還能回收下次再使用,這就極大的節省了信息傳遞的成本。
不同顔色的孔明燈,并非是每一盞孔明燈的顔色不相同,而是每一盞孔明燈可能都是一長串,下面挂着不同顔色的燈籠,組成了一組密碼。一座通信塔放出孔明燈,十公裏往外的下一座通信塔看到了信号,立即挂起一組孔明燈,把信号傳遞給下一座烽火台。
這種新式的孔明燈是一盞大型孔明燈,下面可以挂上一串燈籠,有七種顔色的燈籠,一副孔明燈可以挂上五盞燈籠,根據不同的排列順序,組成了代表信息的密碼。
這種密碼和飛鴿傳書的數字密碼不一樣,一副孔明燈吊着的一串燈籠不可能隻代表一個數字,而是代表一句話,若是一串燈籠代表一個字,那一次得放飛多少副孔明燈啊?至于代表的句子,都是軍事和間諜活動中常用的句子。
譬如說一種排列順序爲:賊寇來襲;換一種牌類方式就是建奴來襲,再挂起另外一副孔明燈,上面的排列順序就代表敵兵人數。
這樣的通訊方式,升起兩、三副孔明燈,就能把信息說清楚了。
根據趙鵬制定的計劃,從南甯到廣州之間一千二百餘裏,錦衣衛将會沿着河流修建信号塔,每隔二十裏一座高八丈的磚木結構塔,從南甯到廣州一共需要六十座塔,需要一百二十人維持信号塔的正常運作。
修建信号塔的具體計劃,趙鵬都已經寫在本子上了,交給蔡老六來執行。到了廣州之後,在廣州興建錦衣衛千戶所,同樣也會再修建從廣州到福建之間的信号塔。
趙鵬離開南甯的日子到了,邕江邊的碼頭上鑼鼓喧天,新招的兩百多名錦衣衛穿着嶄新的大紅色鴛鴦戰襖,頭戴鵝黃色範陽帽,在碼頭上排列着整整齊齊的隊形,歡送趙鵬一行人登船。
鞭炮聲中,前面一隊隊穿着黑色飛魚服,頭戴六瓣尖頂鐵盔或者無翅烏紗帽的錦衣衛們排列着整齊的隊形,朝着停在江邊的船隻走去。隊伍中間,身穿紫色飛魚服,頭戴無翅烏紗帽的趙鵬,在一群身穿大紅色飛魚服,頭戴無翅烏紗帽的錦衣衛簇擁下,走向停泊在碼頭上的大船。趙鵬他們的後面,一隊錦衣衛趕着兩輛囚車,囚車内裝着兩名穿着蟒袍的家夥。
這兩名衣着華麗的囚犯,就是桂王朱由榔和璐王朱常淓,雖然他們已經是階下囚了,可他們畢竟是大明的王爺,除了皇帝陛下和宗人府,錦衣衛無權處置他們,因此趙鵬并沒有扒掉他們的蟒袍,給他們換上囚服,而是然然讓他們穿着蟒袍乘坐囚車,隻是頭上的翼善冠給摘掉了,束發也解開了,披頭散發的塞進囚車内。
随着海螺的長鳴,一艘艘大小船隻升起了風帆,船上的船工們用竹竿把船推離岸邊,緩緩進入了江心。大小船隻風帆吃飽了風,順流而下。
船隊的航行方向是朝着東面航行,這時候是刮東南風的季節,并不順風,但是船帆轉動一定的角度,使得船隻在側風,甚至是逆風的情況下都能前行,隻要不是正對着逆風,有一點角度,船帆就能借助風力航行。
船隊航行在江面上,經過一整日的航行,船隊過了橫州,進入了寬闊的西江。從這裏一路順流而下,可以抵達梧州。過了梧州就是肇慶,當年的兩廣總督府不是在廣州,而是在肇慶。
不過趙鵬沒有打算在肇慶設立錦衣衛千戶所,他隻打算在梧州和肇慶設立一個錦衣衛百戶所。畢竟肇慶不是華南的中心城市,華南中心城市是廣州,在廣州新設一個錦衣衛千戶所,管轄肇慶、梧州、南甯、柳城、桂林、韶州、潮州、漳州、泉州、福州等十個錦衣衛百戶所。
武昌、杭州兩地也各設一個錦衣衛千戶所,武昌錦衣衛千戶所管轄南昌、九江、嶽州、長沙、衡州、贛州等錦衣衛百戶所;杭州錦衣衛千戶所管轄紹興、甯波、金華、溫州等錦衣衛百戶所;而南明境内其他的錦衣衛百戶所都直接屬于南京錦衣衛直接管轄。
長江以北,除了揚州、淮安和徐州各設立一座錦衣衛百戶所之外,其餘城市均沒有設立正式的錦衣衛百戶所,而是以分散的錦衣衛密探在各地活動。畢竟在那些敵我勢力交錯的地方,錦衣衛就是屬于秘密活動的特務組織。
關押桂王朱由榔和璐王朱常淓的囚籠,就放置在趙鵬的座船上。随着船隻順流而下,距離廣州越來越近,兩王心中忐忑不安。
入夜之後,趙鵬令人打開囚籠,把朱由榔和朱常淓兩人請到自己的座艙内飲酒。
“兩位王爺,請。”趙鵬招呼兩人坐下。
“小王不敢。”朱由榔和朱常淓畢恭畢敬的長揖及地,異口同聲道。
“汝二位,畢竟是我大明朱家王爺,本候也無權處置汝二位,二位請坐下來喝幾杯吧。”趙鵬面帶微笑說道。
朱由榔愁眉苦臉道:“侯爺,到了南京以後,也不知道陛下會如何處置小王,畢竟是謀逆之罪,能得一個全屍就算是最好的下場了,就隻怕送去菜市口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