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從袖子中取出地圖:“卑職昨日已經繪制了詳細地圖,侯爺請看這裏,叛軍雖然在山頭設有一座軍營,但還是有路子可以過去。隻要我軍正面進攻。我們夜不收從後面偷襲,奪取了山頭營寨之後,從山頭攻擊叛軍,同正面進攻的主力相互配合,即可一舉拿下叛軍城寨。”
趙鵬思索了片刻,又想起一件事:“可是如此一來,咱們今日就無法拿下叛軍城寨了,你們須得今夜行動,淩晨偷襲叛軍山頂營寨,明日一早我們主力正面攻擊,這就拖延了一日。”
王全道:“拖延一日也無妨,咱們夜不收皆爲一人雙馬,隻要明日一早拿下城寨,咱們夜不收定能在兩反王抵達南甯之前追上他們。”
“好,那就如此行事!”趙鵬點了點頭。
接下來,趙鵬就下令兩個戚家軍千人隊從正面發起佯攻。
兩個戚家軍陣型的千人隊是加強版的戚家軍陣型,除了一百個鴛鴦陣和八百名火铳手外,還給加強了四十門二十四磅臼炮和兩百杆一磅輕型佛朗機。不過即使得到了加強的炮兵,想要用二十四磅臼炮和一磅佛朗機,肯定無法啃下叛軍的城寨,所以需要夜不收從後面配合。
“嘭嘭嘭”四十門二十四磅臼炮依次開火,火雨流星一般的炮彈砸向了叛軍城寨,炮彈落入城寨中爆炸,炸得碎石橫飛,木栅欄紛紛倒塌。
桂林一帶的石頭大部分都是石灰岩,這種岩石容易切割,所以修築城寨容易。但是這種石頭也容易粉碎,若是有十二磅野戰炮、六磅野戰炮或者紅夷大炮轟擊,幾下就能轟塌城寨。可是二十四磅臼炮和一磅佛朗機的威力還是偏小了,自然是無法摧毀城寨。
炮擊過後,步兵隊形往前推進,抵近到距離城寨大約七十步之外,以斑鸠铳和魯密铳朝着城寨猛烈射擊。與此同時,馬進忠和王允成的騎兵也手持步弓推進上來,朝着城寨内吊射輕箭。
攜帶輕型佛朗機的步兵炮營登上高處,居高臨下朝着城寨内猛烈射擊,一磅炮彈不時紮入了叛軍營寨内,打得叛軍血肉橫飛,屍橫遍野。
二十四磅臼炮射速很快的,但是趙鵬下令控制發射的節奏,故意緩慢發射,以節省彈藥。
佯攻的新軍“乒乒乓乓”攻打了一日,卻沒有一個近戰步兵攻上去,都是躲得遠遠的開铳、射箭、開炮。但是這一日的進攻并非徒勞無功,而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一方面,臼炮和輕型佛朗機給叛軍造成了不小的殺傷,足足有兩千餘人傷亡;其二是,持續一日的炮擊,也使得城寨被破壞得千瘡百孔的,石灰岩的寨牆已是内傷累累,隻要明日早上發起進攻,即可迅速摧毀寨牆。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趙鵬并沒有讓王全他們立即行動,而是先讓他們休息睡覺,準備等到夜間子時再起床出發。
趙鵬自己也早早就躺下睡覺了,爲了不影響行動,他把左羨梅都趕回自己的營帳去休息了。半夜時分,由于前世的嚴格訓練,使得趙鵬有很強的時間概念,到了夜間十點四十的時候,睡到一半的趙鵬自然醒來。
掏出懷表一看時間,指針指向十點四十分。趙鵬連忙起床,去王全他們的營帳,把夜不收們都叫了起來:“時辰快到了,準備出發!”
将士們都是合衣而卧,被叫醒之後,隻是用冷水抹了一把臉,然後喝了一口涼開水漱漱口,便帶上武器裝備準備出發。
“今夜本伯親自帶隊,俺将會帶着你們從後山上去,襲擊敵軍山頭小營寨。得手之後,立即在山頭放火,并朝山下投擲石頭,配合正面攻擊。”趙鵬說道。
馬進忠和王允成他們也早就交代好了,等到淩晨的時候,一旦聽到山上傳來爆炸聲,見到山頭火光,便從正面發起進攻。
趙鵬親自帶着這支兩百人的小隊伍,從己方大營内走了出來,消失在夜幕中。
這些錦衣衛們爲了提高夜間視力,平日裏都多吃小魚小蝦,而且常吃胡蘿蔔或是蘿蔔炖牛羊肉,以補充磷和維生素a,可以提高夜間的視力。因此将士們雖然沒有打火把,但是借助着弦月那微弱的亮光,就能在夜間行動自如。
趙鵬和兩百名夜不收沒有打出火把,憑借着過人的眼力,在夜間健步如飛,很快就到了叛軍城寨附近,随後從邊上一條小路繞過去,直奔後山而去。
王全和他的十一名獵鷹隊員一人裝備兩支自生虎翼短铳,剩下的一百九十名夜不收,其中九十人裝備雙管短铳,不過還是火繩槍,在射擊之前需要點燃火繩;五十名弩手,每人裝備一副手弩,五十名弓箭手,每人配備一副一石弓,而趙鵬自己也是攜帶一副弓箭,隻是他的弓是二石強弓。此外,兩百名夜不收還沒人配備一柄繡春刀,四枚震天雷。
隊伍從一條幾乎無人知道的小路過去,到了懸崖下方,戰士們丢出爪鈎,挂在半山腰的一棵大樹上,拉着繩索往上面攀爬。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然後再把爪鈎往上抛出,抓住了接近山頂的一塊大石頭上,然後再往上攀爬。
王全登上了大石頭,把一根結實的粗麻繩放了下去,上面的一端拴在一棵樹上。下面的夜不收們抓緊繩索,紛紛往上攀爬。不一會兒功夫,包括趙鵬在内的所有人都登上了這塊大石頭。
“這裏離山頂不遠了,上去的坡度也不陡,不需要繩索就能上去。”王全說道。
背着弓箭的趙鵬第一個爬上了山崖頂,映入眼簾的,是燈火輝煌的叛軍山頭營地。也許是叛軍以爲地勢險要的後山不可能有人上來的緣故吧,因此在後面山崖處沒有安排哨兵警戒,結果被趙鵬他們毫不費勁的就爬上了崖頂。
前方山路上出現了兩名巡邏的叛軍,趙鵬取出兩支重箭,其中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另外一支握在左手手心。他張弓搭箭,射出了一箭。接着又把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緊接着就射出第二支箭。
這是連珠箭射法,可以連續射出兩箭,速度極快,讓對方防不勝防。
“嗖”第一支箭帶着風聲急速飛來,射穿了一名叛軍巡邏哨的咽喉。另外一名叛軍士兵見自己的同伴突然倒下,還沒回過神來,第二支箭也飛到了,射在他的頭上。這些叛軍沒有精良的铠甲,頭上隻有一頂薄弱的紅纓鵝黃氈帽,也就是範陽帽,根本擋不住羽箭。
重箭射穿了這名士兵的太陽穴,從另一邊穿出。
解決了兩名巡邏兵,趙鵬打了過手勢,所有的夜不收們都已經爬上山頂。
九十名裝備雙管短铳的夜不收點燃了火繩,把火繩挂在短铳上,五十名弩手拉開弓弦,把弓弦挂在懸刀上,再把弩箭放入卡槽内。
做好了準備的夜不收們朝着營寨門撲去。半路上,弓弩手不斷射殺路上遇見的敵軍哨兵。
即将到營寨門口的時候,趙鵬見到寨門口兩邊各有一座木制塔台,每座塔台上都站着一名叛軍的哨兵。于是兩名弓箭手相互打出手勢,随後兩人各射出一箭,結果了兩名叛軍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