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武二年二月十六日,朝廷平叛大軍進攻桂林的炮聲打響。
六十門榴彈炮和兩百門臼炮對準城頭猛烈轟擊,開花炮彈下冰雹一樣落在桂林城頭,在城頭炸開了一聲聲巨響,碎片鐵珠橫飛,城頭血霧彌漫慘呼連連,城頭的守軍成片成片的被炸翻在血泊中。
不過桂林城牆是堅固的石頭城牆,僅僅憑借着這些輕型火炮發射的開花炮彈,根本就無法摧毀桂林城牆。
同後世的後裝高爆炮彈不同,後世的後裝高爆炮彈膛壓高,高速旋轉的炮彈擊中城牆,可以紮入城牆内部,炮彈内的高爆炸藥爆炸,隻要幾發炮彈,就能摧毀一段城牆。可是這個時代,對付城牆最有效的武器還是實心炮彈。
這個年代,即便是趙鵬制造的新式火藥,爆炸威力也遠不能同後世的高爆炸藥相比,而普通黑色火藥制造的開花炮彈威力就更小了。
所以說,開花炮彈起到的作用隻是壓制守軍,盡可能的殺傷守軍,減少攻城部隊的傷亡。
炮擊持續了一個時辰,平叛大軍就發起了攻城戰。馬進忠和王允成的兩萬多人,分别從東鎮門、麗澤門、廣智門、遵義門從四個方向同時發起總攻。在趙鵬這一面的北門是主攻方向,近萬人一起沖動,場面異常壯觀。
刀槍如林,旗幟如海,明軍仿佛鋪滿了整個田野,邁着沉着的步伐向城牆壓了過去。在新軍陣型的中間,有八輛高大的巢車、八輛緩慢的壕橋車、六輛巨大的雲梯車、一百輛盾車和六輛轒轀車,士兵們擡着簡易雲梯和簡易壕橋,跟在盾車的後面。
一架架簡易壕橋打上了護城河,盾車上不斷倒下沙袋,填平了護城河。高過城牆的巢車上的火铳手和弓箭手朝着城頭壓制。
趙鵬、馬進忠和王允成的三路攻擊大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過了護城河,城頭隻有零星的羽箭和彈丸射下,卻根本無法阻止像潮水一樣的平叛大軍。
雲梯車已經架上了桂林城頭,趙鵬、馬進忠和王允成的戰兵們已經爬上了城頭,就連本來準備用來爆破的轒轀車都還沒過護城河,城頭上已經展開了幾乎是一邊倒的戰鬥。
已經披挂完畢的左羨梅蠢蠢欲動,還想提着寶劍沖上去,卻被趙鵬拉住:“都那麽多人上去了,你這小丫頭還上去幹嗎?乖乖的在這裏陪着夫君!”
左羨梅不甘心地嚅動幾下嘴唇,喃喃道:“知道趙郎是爲了俺好,可是見他們殺得那麽痛快,俺實在是手癢了。”
“丫頭,咱們看戲就好了。”趙鵬把左羨梅緊緊攬在懷裏。
城頭頑抗的兩王大軍根本就抵擋不住平叛大軍的猛烈攻擊,沒多長時間,城樓上突然豎起了一面白旗,城牆上的抵抗也徹底停止,緊接着,城門從裏面被打開了。
在巨大的壓力下,城中的青壯紛紛逃跑,僅有的五百靖江王府侍衛們分散在四面城牆,根本控制不住形勢,眼看東鄉縣就要被明軍攻破,靖江王府終于豎起白旗,開門投降。
靖江王朱亨歅舉着白旗走了出來,剛剛走出來,就被一群新軍士兵摁在,五花大綁了送到了趙鵬的面前。
“靖江王,汝何不早啓城門降?”趙鵬一見到朱亨歅,劈頭就問。
其實靖江王朱亨歅并沒有參與桂王朱由榔和璐王朱常淓的叛亂行動,隻不過靖江王府在桂林。自從桂王和璐王來到桂林之後,他們就鸠占鵲巢,占了靖江王府。桂王本來的就藩地是在衡州,因爲張獻忠攻破衡州,結果朱由榔逃去了桂林;而璐王本來的就藩地是在衛輝,劉芳亮攻破了懷慶,璐王吓得放棄了就藩地,逃去南京找了福王。
再後來,朱慈烺發動奪門之變,奪取了皇位,朱常淓逃出南京,也跑去了桂林。
朱亨歅吓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求饒:“侯爺饒命啊,本非本王不想早降,而是桂王和璐王控制了本王王府,本王被困府中,如同被囚禁一般,又如何開城投降?”
“叛賊朱由榔和朱常淓哪裏去了?怎麽錦衣衛搜遍了全城,也沒找到他們兩個?”趙鵬問道。
朱亨歅跪地磕頭:“侯爺,那兩賊早跑了,王師攻城,他們就跑了!若不是兩賊逃跑了,小王也沒機會開門投降啊。請侯爺饒命啊!”
趙鵬指着囚籠對朱亨歅說:“朱亨歅,汝乃郡王,本候也無權處罰汝,還清王爺進入囚籠,送往南京,由宗人府處置!”
朱亨歅倒也配合,老老實實的自己鑽進了囚籠,随後錦衣衛們鎖上囚籠。
早在朝廷平叛大軍攻城之前,朱由榔和朱常淓這兩個家夥就知道桂林守不住,兩人帶着不到一萬殘兵敗将逃離了桂林,往南甯方向逃竄。
不多時,散布在廣西各地的錦衣衛密探就送回了情報:“反賊朱由榔和朱常淓狼狽往南甯逃竄,随行的叛軍約莫有九千餘人。”
肯定不能讓這兩個造反的藩王逃跑的,趙鵬決定追擊兩王。可是目前,趙鵬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手頭騎兵太少了,兩千餘錦衣衛夜不收哨騎大部分都已經回南京去了,帶來廣西平叛的隻有王全和他的兩百餘夜不收,馬進忠和王允成手中還有一千餘騎兵,一共才一千兩百騎。
“侯爺,以區區一千二百騎追趕敵軍九千人,是否兵力太少了?”馬進忠問道。
趙鵬回道:“敵軍新敗,士氣低落,我軍有一千二百騎足矣擊潰敵軍;騎兵主要是追擊朱由榔和朱常淓兩賊王;本候手中還有兩千輕裝步兵也可以參與追擊!”
所謂的輕裝步兵,就是兩個戚家軍千人陣,戚家軍千人陣爲了便于随時從三才陣轉化成鴛鴦陣,保留了刀牌手,因此他們可以穿着比較薄的铠甲出戰。
趙鵬手中輕裝的步兵,急行軍速度可達每晝夜一百四十裏,追擊速度絲毫不比騎兵遜色,因此他若是帶着一千二百騎兵先行追擊出去,兩千輕裝步兵随後跟上,絕對可以跟上騎兵的步伐。
“可是我軍以區區一千二百騎兵追擊殘敵,倘若敵軍在半路上設伏的話,那我軍就危險了。”王允成提出了質疑。
“兩位将軍請放心好了,沿途中有我錦衣衛密探随時傳遞軍情,除此之外,本部夜不收将會在前面探路。這樣吧,若是兩位将軍還不放心,那麽本候将會親自率軍,追擊反賊!”趙鵬道。
聽說趙鵬要親自率軍追擊敵軍,馬進忠和王允成連忙跪地行禮:“末将願意追随侯爺!”
剛剛攻占了桂林城的新軍兩個戚家軍千人陣和兩百錦衣衛哨騎顧不上休息,再次出城去追擊逃竄的朱由榔和朱常淓去了,馬進忠和王允成也各率本部騎兵五百人,跟着錦衣衛和新軍出城追擊兩名反王的殘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