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興安,有連接湘江和漓江的靈渠可以讓船隊直接進入漓江,直抵桂林。但是從靈渠已經年代久遠,而且自成化二十三年以來多年失修,近兩百年未修繕了,已經無法再通過大船。在原本的時空中,直到康熙五十三年才再次修繕。
大明末期,缺乏銀子,拿什麽去修繕靈渠?
因此,趙鵬他們的船隊到了興安之後,全軍下船,改成徒步行軍前往桂林。
老桂王朱常瀛剛剛死去不到半年,朱由榔接替了桂王之位後,就開始蠢蠢欲動。紹武帝登基後,下了新的诏書,破除了原來的藩王不許領兵的禁令,規定藩王可以帶兵,也可以率軍出征離開領地,能率軍前往前線作戰。
得到了朝廷新的政令之後,桂王朱由榔就大肆招兵買馬,但他招兵買馬并不是準備前往抗清前線抵禦清軍,而是圖謀不軌,企圖造反。
朱由榔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于是他夥同璐王朱常淓圖謀不軌。
論輩分,朱由榔的輩分在朱慈烺之上,而璐王朱常淓的輩分就更高了,就算是崇祯還活着的話,見到朱常淓還得叫一聲叔叔。
璐王朱常淓其實差一點就當上皇帝,之前崇祯殉國的消息傳到南京之後,南京要另立新君,在福王朱由崧和璐王朱常淓之間選擇,以史可法爲首的東林黨人就是推選了璐王朱常淓,但是最終馬士英在江北四鎮的支持下,把福王朱由崧扶植上了台。
後來太子朱慈烺在趙鵬支持下,發動了奪門之變,推翻了福王,朱慈烺登基爲帝。
其實璐王朱常淓心中一直不服氣,早在福王當上皇帝的時候,璐王朱常淓就對他不服氣了。後來朱慈烺登基爲帝,朱常淓心中還是不服氣,他以太子是假太子爲借口,想要起兵叛亂,但是桂王加上璐王,都打不過左良玉,隻好作罷。
左良玉死後,左夢庚率軍北上降清,桂王朱由榔和璐王朱常淓看到了機會,于是率軍北上企圖占領武昌。誰知道馬進忠和王允成又殺了個回馬槍,把兩王打得丢盔棄甲,狼狽逃回桂林。
“侯爺,兩王雖有十多萬大軍,可都是烏合之衆,就像當年的甯王叛亂一樣,是個笑話!所謂的十多萬大軍,一部分是招募的流賊,更多的則是各地招來的馬賊山匪、水匪盜賊之類的。十多萬叛軍到了武昌,被末将兩萬人馬給輕松擊敗了。”馬進忠說道。
趙鵬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後,就查閱了不少以前的史料。甯王叛亂一事,在錦衣衛的内部卷宗之中都有保存,當年甯王可謂是處心積慮準備了二十年,結果被王陽明僅僅用了四十三天就給平定了。所以說甯王叛亂,最終不過是個笑話。
甯王叛亂的時候,那些叛軍除了少數是甯王府的護衛之外,其餘的都是甯王暗中招募的賊寇、山匪、水匪之類的烏合之衆,而王陽明手中也沒有自己訓練的兵,都是召集了附近各地的軍戶、民壯、衙役、捕快、白役之類的,其實也是烏合之衆。
十多萬甯王的烏合之衆對上王陽明的八萬烏合之衆,就被王陽明輕松平定了。而桂王和璐王的十多萬烏合之衆對上馬進忠和王允成的兩萬精銳,自然是不堪一擊了。
馬進忠和王允成都是多年征戰的名将,他們的軍隊比起趙鵬的新軍來自然是不夠看的,但是對付兩王的烏合之衆,卻是摧枯拉朽一般。
兩王的軍隊雖然垃圾,可是這些烏合之衆中有很多都是當地的賊匪,因此朝廷大軍南下,大軍剛剛抵達興安,桂王和璐王就知道了朝廷大軍到來的消息。
“僞帝僞朝簡直是欺人太甚了!咱們都縮回桂林了,他們還要趕盡殺絕!”朱常淓憤怒的說道。
朱由榔道:“璐王殿下不必生氣了,咱們的兵都是當地人,桂林一帶地形複雜,他們不熟悉當地的地形,而且桂林城牆堅固,僞帝大軍翻山越嶺過來,無法攜帶紅夷大炮,他們又要如何攻城?”
“倘若僞帝大軍真的攜帶了紅夷大炮,又如何是好?”朱常淓問道。
朱由榔哈哈大笑:“山路崎岖,紅夷大炮行動緩慢,隻要我軍派人襲擾敵軍後路,必然可以摧毀敵軍大炮。”
可是桂王朱由榔的情報還是很不準确,雖然他們能及時得知朝廷大軍到來的消息,可是對趙鵬他們的兵力和武器配置一無所知,那些業餘的探子在明軍夜不收面前,連對手都靠近不了,更别說把準确情報送出去了。
趙鵬的大軍還真的是帶了大炮來的,隻不過行動不便的十二磅野戰炮、六磅野戰炮和四磅騎兵炮都已經送回南京去了,這次來桂林,他們攜帶的都是便于在山區運動的二十四磅臼炮、十二磅榴彈炮和一磅輕型佛朗機。
南京新軍征讨兩王,一共攜帶了六十門十二磅榴彈炮、兩百門二十四磅臼炮和一千門一磅輕型佛朗機,幾乎所有的便于在山區運動的輕型火炮全部都帶來了。一萬新軍,僅僅是炮兵就有五千人,剩下的五千步兵有兩千是戚家軍方陣,三千是西班牙方陣。
新軍并沒有帶輔兵來,而馬進忠和王允成的兩萬人馬中,有一萬輔兵。其實新軍就算是脫離了輔兵,一樣可以行軍作戰。每一名步兵自己都能攜帶足夠自己用半個月的口糧。若是長時間作戰,自然需要輔兵。
不過趙鵬也預防了萬一,大軍過了興安之後,趙鵬就下令讓馬進忠和王允成的一萬輔兵就地砍伐竹子,紮起可以通過靈渠的竹排。一旦需要運輸辎重物資,可以從湘江用船隻運到興安,再轉竹排送到平叛大軍手中。
二十四磅臼炮和十二磅榴彈炮,可都是朱由榔和朱常淓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武器,他們又如何知道這些輕便的火炮其實威力相當巨大。
趙鵬、馬進忠和王允成的三萬平叛大軍過了興安之後,沿着靈渠邊上的道路行軍。過了靈渠,就進入了漓江上遊。大軍沿着漓江岸邊一路南下。
王全帶着一百名夜不收哨騎,分散開來,在主力部隊的前面探路。
趙鵬南下的時候,兩千錦衣衛騎兵大部分都回南京去了,隻留下一百夜不收哨騎。部隊下船上岸之後,這一百名夜不收哨騎全部交給了王全帶隊。
其實除了王全的一百名夜不收哨騎之外,早在一年前,趙鵬就安排了一批錦衣衛便衣密探在當地活動已久了,把當地的地形早都探明了,夜不收同活動在當地的暗探聯系上之後,當地的暗探給他們提供了地圖,還加入到夜不收哨騎隊伍中充當向導。
沿途過去,一路上遭遇了零零星星的叛軍探子,都被王全的夜不收輕松消滅。
戰場情報上,新軍對叛軍實現了單向透明,這樣的仗不用想也知道了,大軍行軍途中,根本不可能遭到敵軍的伏擊,三萬人馬就像是平日裏訓練的行軍一樣,不費吹灰之力抵近了桂林。
距離桂林隻剩下十五裏路的時候,在五天嶺和望月山之間,一座懸挂着桂王大旗的土城營寨攔住了平叛大軍的去路。
土城雖然城牆不高,而且泥土堆砌成的土城也不堅固,但是土城位于兩座山坳之間的高坡上,地形較爲險要,易守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