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被裝上闆車,拉到軍戶所的農貿公司第十二農場分部出售。所謂的農貿公司,大股東是大明皇帝朱慈烺,公主和驸馬都是農貿公司的股東。而每一名百戶軍官所開辦的農民公司分部,則是專門對自己麾下的軍戶們負責的。
農貿公司第十二農場分部是一座占地一畝的院子,外面是一棟三層的營業樓,一樓是營業廳,營業廳被分隔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收購糧食的收購部門,平日裏不開門,隻有夏秋收成季節才開門,專門負責從軍戶們手中收購收成的糧食和各種農副産品;另外一邊是零售店,專門出售各種商品,有煙酒、食用油、布匹、鍋碗瓢盆等貨品。
農貿公司分部外面,是軍戶所的菜市場,軍戶們自家養的豬送過來,有屠夫幫助殺了出售;還有雞鴨等家禽出售,軍戶們家裏自家吃不完的雞蛋、鴨蛋也能拿來出售,還有魚蝦、蔬菜瓜果等各種東西應有盡有。
孔傑推着闆車來到農貿公司營業廳,一萬多斤的番薯九成九都賣給了農貿公司,換回的是一張張小面額銀票。
“怎麽是紙張?不是現銀銅闆?”孔傑問道。
“這是小額銀票,可以直接去大明皇家商号兌換成黃金白銀的,若是嫌麻煩不去兌換,可以直接去市場上采購,和銀子銅闆一樣用。”百戶軍官說道。
售出今年的收成之後,就是千戶軍官會挨家挨戶的上門來收皇莊的佃租了。
“今年佃租減一半,以作爲軍戶們秋後出征的酬金。”千戶軍官上門了,“老孔,準備一下,你們軍戶作爲輔兵,跟随戰兵一起出征,專門負責運輸糧食辎重和兵器彈藥。”
“什麽時候出征?”孔傑問道。
“七日之後,輔兵不需要上戰場面對敵軍,但是倘若不幸遭到敵軍襲擊陣亡,和戰兵一樣有陣亡撫恤金,每一個兵陣亡撫恤金一年十兩銀子。”千戶說道。
千戶軍官開始在軍戶所内挑選跟随戰兵出征的軍戶,他們将會作爲輔兵同新軍一起出征。而孔傑也被千戶軍官選中了,七日後将會出征。
每一名跟随大軍出征的軍戶,今年的皇莊佃租将會減免一半,也就是說隻要交二成佃租即可,多留下的兩成被當成給出征軍戶的報酬。
被點到名的軍戶們心中又喜又猶,喜的是今年的佃租減少了一半,可以剩下的口糧更多了;而憂的是上了戰場,萬一沒命了,一家大小怎麽辦?雖然每年有十兩銀子的陣亡撫恤金,可是這點錢比起自己能活着賺的錢要少多了。
更何況,這次出征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雖然秋後是農閑,但是軍戶們可以在農閑季節賺到錢,譬如說捕魚、打獵、打工賺錢。若是出征時間太長了,連明年開春的春耕都耽擱了。
但是千戶卻告訴軍戶們:“我挑選人手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跟随大軍出征的軍戶,不是沒有家小,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就是家中孩子比較大的,可以擔負起幹農活的事情。倘若出征時間太長了,将會采取輪換制,讓一批已經春耕完的軍戶出征上戰場,把另外一批人換回家春耕,基本上不會對各位有影響。”
即将參加輔兵的軍戶們開始大動員的時候,戰兵們也在大規模動員了。
這次出征鳳陽、颍州,擔任戰兵主力的是三萬南京新軍,另有一千錦衣衛擔任輕騎兵和斥候騎兵的任務。
三萬大軍,其中炮營就有一萬人馬,共有十二磅榴彈炮六十門、十二磅野戰炮一百二十門,六磅野戰炮二百門,四磅騎兵炮一百門、
另有配備給步兵的二十四磅臼炮三百門、一磅輕型佛朗機炮一千門。配備給步兵的臼炮和輕型佛朗機,雖然都屬于一萬人的炮營編制,但這些炮兵卻是分數了配備給步兵的,跟随步兵一起作戰,給步兵提供火力援助,在步兵進攻的時候抵近炮擊對手步兵。
二十四磅臼炮重量非常輕,隻有八十二斤重,但可以發射二十四磅開花炮彈,能對敵人密集的步兵陣型造成極大的殺傷。
一磅輕型佛朗機,是趙鵬督造的一種新式火炮,同以往的老式佛朗機不同的是,這種新式佛朗機的子铳也和以往的不同,使用的是銅芯鐵殼子铳,内部的銅芯較長,外面的鐵殼較短,當子铳塞進炮腹的時候,内部的銅芯就插入炮膛内,外面的鐵殼封住炮膛。炮膛内,尾部比口徑大一點點,剛好可以讓子铳的銅芯賽到裏面。
由于銅的延伸性好,因此子铳和母铳之間的密封性好,減少了漏氣,增加了威力,也減輕了火炮的重量,隻有九十斤重的輕型佛朗機,就能發射一磅重的炮彈,而原來的老式輕型佛朗機,一百斤重的輕型佛朗機隻能發射五兩重的炮彈。
九十斤重的輕型佛朗機沒有配備炮車,隻配備了一個三腳的炮架。平時運輸的時候既可以放在大車上運輸,也能由士兵擡着走。
出征的三萬南京新軍中,除了一萬炮兵外,其餘的兩萬人全部是步兵,一共編成十八個西班牙方陣和兩個戚家軍陣型的步兵。由于冶煉鋼鐵技術的提高,步兵采取了堅固的闆甲,因此趙鵬嘗試取消刀牌手,改成長矛兵和斧槍兵的配合,這樣就減少了刀牌手的數量,增加了火器兵。每個千人方陣有六百名長槍兵、三百名魯密铳手和一百名斧槍兵。
西班牙方陣取消了刀牌手,震天雷就配備給魯密铳手和斧槍兵,每一名魯密铳手和斧槍兵配備兩枚新式拉火式震天雷,在接敵之前投擲出去。
對于西班牙方陣取消刀牌手的嘗試,趙鵬決定把這種嘗試先用在對付左夢庚身上進行試驗。因爲左軍戰鬥力弱,取消了刀牌手之後是否存在問題,同左軍交戰就能看出來,若是有問題,以後對付清軍的時候再加上刀牌手;若是沒有問題,就按照這種編制對付清軍。
兩個戚家軍步兵陣型,每個陣型共有一千人,其中六百人是殺手隊,結成五十個鴛鴦陣,四百人是專門的火器兵,配備魯密铳和斑鸠铳。戚家軍陣型的鴛鴦陣殺手隊也有火器,每個鴛鴦陣一名魯密铳手,鴛鴦陣的刀牌手也配備有拉火式震天雷。
紹武元年九月初二,已經進入深秋的南京,秋高氣爽,氣候宜人,正是備足了糧草的南京新軍出征的大好時機。
燕子矶點将台上,一身銀盔銀甲的趙鵬站在高高的點将台上,環視一圈,拉開嗓門大喊道:“各位兄弟們,我軍今日出征,即将前往鳳陽守護太祖龍興之地!在此期間,我們很有可能會遭遇到左良玉軍隊的攻擊,敵軍有二十萬,我軍隻有八萬,你們有沒有信心擊敗敵人?”
“有!”台下響起了如雷般的吼聲。
“好了,多的話我也不說了,各位經過幾日的準備,每個人都準備好了自己的武器铠甲,出征坐船的時候,你們的武器铠甲都是交給輔兵保管。之所以坐船的時候不穿铠甲,是爲了防範萬一落水可以逃生。但是一旦上岸,各位就要穿上自己的铠甲。”趙鵬環視一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