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上,一片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敢和這個家夥競拍了,畢竟三千兩銀子的數字也太可怕了,明末江南地價一畝地大約是四到五兩,三千兩銀子可以購買六、七百畝地了。一擲千金的人沒幾個,能出價出到三千兩銀子的人不是一般人了,
但懷遠候常延齡可不是一般人,常延齡是常遇春的後人。雖然常遇春的兒子常茂死後,國公的封爵就被将爲侯了,可是常家近三百年的榮華富貴,積累的财富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一擲千金對常延齡來講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沒有人敢再和常延齡競拍,就連有錢任性的鄭森也不敢和常延齡鬥富,鄭森是有錢,可是他更希望的是能夠同趙鵬談妥一筆大業務,大批量的購入透明琉璃制品,以便于向海外銷售。所以說,鄭森購買東西更注重的是利潤,而不是擺在家裏觀賞。
“三千兩第一次,三千兩第二次,三千兩第三次,成交!”随着王欣的錘子重重落在桌子上,這件透明琉璃花瓶被懷遠候常延齡所購得。
常延齡取出了大明皇家商号的三千兩銀子銀票,走到台子跟前,把銀票遞給趙鵬。
趙鵬收下銀票,交給坐在他身邊的韓贊周,然後親自捧起透明琉璃瓶,雙手把這件精美的透明琉璃花瓶遞到常延齡的手上:“恭喜懷遠候拍得此寶!”
躲在屏風後面,一身男裝的坤興公主捂着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笑得心花怒放:“此物成本極其低廉,聽趙郎說不過一兩銀子的本錢,這就賣了三千兩了,這銀子也太好賺了吧?”
接下來,趙鵬指着身後的一個淡黃色玻璃屏風說道:“透明琉璃屏風,起拍價一千五百兩。”
淡黃色屏風被人擡上了桌子,衆人朝着這面屏風望去,隻見這面屏風長約五尺,寬兩尺,除了外面的紫檀木框架之外,整面屏風都是淡黃色的透明琉璃所制作的,屏風上還繪着一副畫,看起來像是臨摹唐伯虎的層樓拔嶂圖。
别的不說,單是那麽大的一塊透明琉璃,估計都是價值連城了,雖然這塊透明琉璃并不是那麽透明。從一面無法看到另外一面,但單是那麽大的一塊,價值都不菲了。這時候,趙鵬又令人在屏風後面點燃了蠟燭。
光亮透過屏風,坐在大廳内的人們好奇的看着屏風亮了起來,隻見燈光透過屏風,散發出淡黃色的光芒,屏風上臨摹的唐伯虎畫也變得愈發光彩奪目。
“三千兩!”第一個競拍的是常延齡,他一口就把價格給翻了倍。
台下的靈璧侯湯國祚同他的家人交頭接耳了一番,其中一名家人說道:“此物價值連城,咱們可不能三千兩便宜了姓常的那小子,此物至少也值一萬兩銀子。”
于是,湯家的人喊出了五千兩銀子的價格,并舉起牌子。
常延齡一聽有人和他搶,立即把價格再提高到七千兩。
湯國祚不甘示弱,又把價格擡高到九千兩銀子。常延齡也不肯讓步,直接喊道一萬兩千兩。
躲在後台的坤興公主心花怒放:此物造價不過十多兩銀子,最值錢的不過是臨摹的畫,竟然有人出價到一萬兩千兩了,這生意太好賺了。
可是這還沒完,湯國祚絲毫不肯讓步,又把價格擡高到了一萬五千兩銀子!
常延齡見靈璧侯竟然和自己争個沒完沒了,把心一橫,直接喊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兩萬兩銀子!”
湯國祚這下不敢争奪了,隻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兩萬兩第一次,兩萬兩第二次,兩萬兩第三次!成交!”王欣重重一錘敲了下去。
常延齡轉頭對跟随自己來的随從耳語幾句,過了一小會兒,兩名常府的仆人從外面擡進來一口大箱子,打開了箱子,箱子裏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黃白之外。
兩名錦衣衛上來清點了箱子内的錢物,數了一下,共計有黃金一千五百兩,白銀五千兩。随後錦衣衛把箱子關上,擡到台子的後面去:“殿下,這裏是兩萬兩銀子。”
趙鵬讓人把屏風從桌子上擡下來,交到常延齡的手中:“恭喜懷遠候拍得此寶。”
韓贊周也站了起來,向常延齡道喜:“恭喜懷遠候!”
趙鵬讓常延齡先回座位上做好,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鐵皮喇叭,拉開嗓門大喊道:“各位客官,今日拍賣會的高潮要到了,請看後面。”
衆人順着趙鵬手指的方向,朝着他的身後望去,隻見台子上放着一塊用紅色綢布遮住的物體,那物體大概有六尺高,三尺寬的模樣。随着兩名錦衣衛掀開了綢布,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是一塊非常大的透明琉璃銀鏡啊!
“哼,趙哥哥竟敢騙我和皇帝哥哥,他手頭明明有更大的鏡子,卻說那兩個小一号的是僅有的稀罕寶貝!反而把最大的拿出來給賣了!看一會兒本宮怎麽收拾你!”坤興公主心裏暗暗罵着。
站在台上的趙鵬拉開嗓門大聲喊道:“此乃今日拍賣會的最後一件寶物,此物乃泰西意呆立國所造珍稀寶物,世上僅此一件,起拍價爲五千兩銀子。”
人們紛紛朝着透明琉璃銀鏡的方向看去,隻見這面銀鏡長六尺,寬二尺有餘,安放在一個巨大的鏡框内,鏡框是檀香木所制的,鏡框上面還鑲嵌着各種精美的珠子,鏡框内似乎還有光源,隻要點燃了鏡子後面的燈火,鏡框兩邊和鏡框上方就有柔和的燈光照在鏡子上。
如果是剛剛的透明琉璃屏風已經是稀世珍寶的話,那麽這面特大透明琉璃鏡子,那就是一件絕色珍寶了。起拍價五千兩銀子,台下的競拍者們都在心裏默默估算着價值。
“這件寶貝,至少也得兩萬兩銀子了吧?”常延齡轉身對管家說道。
“何止兩萬兩,這可是銀鏡啊!剛才比這小了一号的屏風,侯爺您都買了兩萬兩了。”管家道。
拍賣場上已經有人開始舉牌出價了:“六千兩!”
常延齡立即跳了出來:“七千兩!”
湯國祚立即把價格加了上去:“八千兩!”
“一萬兩!”常延齡當然不讓的擡高了價格。
湯國祚不甘示弱的喊出:“一萬兩千兩!”
“一萬五千兩!”常延齡急了。
湯國祚立即舉起牌子:“兩萬兩!”
常延齡才不會把這塊絕色珍寶讓給别人:“兩萬五千兩!”
“老爺,咱們府裏的現銀恐怕不夠了。”管家提醒道。常府雖然有錢,可是能夠随時動用的現銀卻隻有五、六萬兩左右,大部分的财産不是田地就是店鋪,還有一些商人那邊的股份,以及家中的各種稀世珍寶。剛才在拍賣會上,已經花掉了兩萬三千兩了,剩下的銀子要是全買了這個寶貝的話,那麽府中的日常開銷就沒有那麽多銀子了。
“好像可以消費貸款。”常延齡說着,舉起牌子。
但是這次湯國祚似乎不肯讓出,也舉起了牌子:“三萬兩!”
常延齡怒了:“四萬兩!”
這下就沒人再搶了,場上鴉雀無聲,王欣大喊道:“四萬兩第一次,四萬兩第二次,四萬兩第三次!成交!”
随着錘子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透明琉璃銀鏡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