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鴛鴦陣威脅最大的還是八旗漢軍手裏的火器,不過滿洲八旗兵和錦衣新軍雙方攪在一起,八旗漢軍手裏的火铳也不敢随便開火,他們隻能想辦法靠近了,近距離射擊。但是鴛鴦陣後面高台上的錦衣新軍火器兵在等着他們。
就在錦衣新軍的鴛鴦陣頂住滿洲八旗兵進攻的時候,高台上的那些由工匠學徒編成的錦衣新軍炮手們正在給大小将軍炮裝填炮彈。他們清理了炮膛,裝入定裝藥包,再把一枚枚帶有軟木彈托的炮彈從炮口塞進去,以推彈杆推到底,然後把鐵錐從火門刺入,刺破藥包,再插入藥撚子,這樣就完成了火炮的裝填工作。随後他們壓低炮口,對準了下方正在靠近的八旗漢軍烏真超哈鳥铳手。
“放!”趙鵬射出一箭,居高臨下射出的重箭飛行了一百多步,準确紮入一名八旗漢軍鳥铳手的眼窩中,箭镞刺穿了他的顱骨,從後腦勺穿出。
趙鵬這一箭,就意味着大小将軍炮開火的命令。
“轟轟轟”高台上響起一片轟鳴的炮聲,炮彈從高台上飛出,掠過交戰雙方的錦衣新軍和滿洲八旗兵的頭頂,飛行了百步左右,到了八旗漢軍陣型前方,炮彈才突然散開,化爲無數碎片和鐵珠,狂風暴雨般撒入八旗漢軍鳥铳手人群中。
八旗漢軍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鐵珠和碎鐵片下暴雨一樣把前面一排正端着鳥铳準備瞄準射擊的清兵全部撂倒了。
這種炮彈就是榴霰彈,同一般的霰彈不同的是,榴霰彈飛出炮口的時候還是一顆鐵球,在空中飛了百步左右,才會在半空中爆開,化爲霰彈紮入目标人群中。
榴霰彈其實就是用薄鐵皮打造出一個個空心鐵球,鐵球内裝滿了鐵珠,鐵球尾部留有一個可以讓火藥氣體灌入的口子,再把軟木彈托固定在炮彈尾部,軟木彈托上也有一個口子。炮彈發射之後,火藥氣體在推動炮彈前進的同時,也從炮彈尾部的口子灌入炮彈内部,加熱了炮彈内部的空氣,使得炮彈内劇烈的膨脹,在飛行一段時間之後,承受不住壓力的外殼爆開,把裏面的鐵珠釋放出來。
因爲不是那種直接從炮口噴出的霰彈,而是飛行了百步之後才會在半空中爆開的榴霰彈,所以這種炮彈發射的時候不會誤傷到火炮下方的自己人。
榴霰彈發射的膛壓比較低,射程也比較近,但是再近也有一百步左右。炮彈飛行一百步左右再爆裂開來,裏面的鐵珠飛出去後,還能再殺傷三十步之内的目标,兩者相加,可以殺傷炮口前方一百三十步到一百步之内的目标。而單純的霰彈,射程隻有五十步,明顯榴霰彈射程遠多了,當然比不上實心炮彈射程遠。
射程隻有五十步的霰彈,在發射的時候炮手還容易受到弓箭手和火铳兵的威脅;而射程比霰彈遠的榴霰彈,卻是火铳兵的最大克星,密集的火铳兵陣型碰上了榴霰彈,就是被一片片撂倒。
“砰砰砰”殘存的八旗漢軍鳥铳手還是開火了,铳聲響起,幾名不幸的錦衣新軍士兵中彈倒下。但是遭到榴霰彈轟擊後的八旗漢軍鳥铳手陣型已經十分稀疏了,打出去的子彈寥寥無幾,并未對錦衣新軍造成太大的損失。
大約有三十多名錦衣新軍士兵中彈倒下,其中十多人當場陣亡,其餘的受了傷倒下。
雖然損失不大,可是這些錦衣新軍每一名士兵都是趙鵬的心血啊,看到一下就犧牲了十多人,還有二十多人受傷,而且受傷的人能夠治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估計至少還有十人左右無法治愈,畢竟火器的傷比弓箭的傷可是厲害多了,治愈的可能性更低。看到己方的損失,趙鵬痛心疾首。
三十多人的傷亡,并未讓錦衣新軍的鴛鴦陣潰亂,立即有人填補了傷亡兄弟的空缺位置,保持了嚴整的陣型,繼續同近戰的清兵激戰。
紮喀納親眼看着自己身邊的八旗勇士們一個個被明軍刺死在地上,他終于感到害怕了。這時候他才明白鴛鴦陣的威力所在,看來,自己父輩們口中的渾河血戰,戚家軍給自己的長輩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隻是當年因爲李永芳手裏的火炮發威,才破了戚家軍的鴛鴦陣。可是如今,明軍是在山上的平台上結陣而戰,八旗漢軍的大炮上不來,而鳥铳手又被明軍火炮轟擊損失慘重。沒有火器的話,僅僅憑借肉搏兵和弓箭手,根本無法攻破鴛鴦陣的。
“快走啊!”紮喀納大喊了一聲。
早已支撐不住的滿八旗兵聽到喊叫聲,紛紛轉身就跑。紮喀納也混在人群中,企圖渾水摸魚逃回山下去。
趙鵬終于注意到清軍人群中有一名披着大紅色披風,配上金盔金甲,看起來就十分拉風的家夥。隻是這個家夥這時候正帶着潰敗的滿八旗兵正在往山下逃。他拉開弓,搭上一支重箭,屏住呼吸瞄準了紮喀納的後背,手指輕輕一松,伴随着弓弦的繃動聲,重箭急速飛出。
重箭飛行了一百步左右,在重力作用下往下落,剛好紮喀納的大腿上,重箭穿透铠甲,深深的紮在紮喀納的大腿肉上。
帶有倒鈎的箭镞刺入紮喀納的大腿上,痛得他慘叫一聲,跌到在地。
兩名戈什哈連忙從左右扶起家主,想要把他架下山。可是戈什哈扶着紮喀納之後,明顯逃跑的速度就根本快不起來。
追擊的明軍從後面追趕上來,來不及跑掉的清兵不是被火铳打死,就是被長槍刺死。紮喀納後面的清兵越來越少,很快就剩下他和兩名戈什哈落在最後了。
一支明軍的鴛鴦陣追上來,截斷了他們的退路。兩名救主心切的戈什哈放下紮喀納,揮舞着順刀向鴛鴦陣殺去,結果隻一個照面,兩名戈什哈就全部被長槍釘在地上。
“這是條大魚!拿下!”趙鵬大喊一聲。
紮喀納轉過身來,拔出金刀,還想負隅頑抗。但是就剩下他一個人了,獨自面對鴛鴦陣,根本就不堪一擊。不一會兒,紮喀納的胳膊上就中了一槍,金刀掉在地上,接着他的雙腿均被刺中,軟綿綿的跪在地上。
錦衣衛們圍了上來,把已經失去戰鬥力的紮喀納給五花大綁了,押到趙鵬面前。
“好一條大魚啊!”趙鵬見紮喀納的一身裝束,冷笑道。
錦衣衛從紮喀納身上搜出腰牌,遞給趙鵬。
“愛新覺羅紮喀納?不錯!是條大魚!可惜沒有多铎、阿濟格他們名氣大,連豪格都比不上!”趙鵬這個曆史小白隻知道愛新覺羅這個名字比較牛,除此之外,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紮喀納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角色,不過反正姓愛新覺羅的,肯定不是小角色。
紮喀納的金刀也成了趙鵬的戰利品,所謂的金刀,并非刀子是金的,而是鋒利的鋼刀,但是刀鞘是金子打造的,刀鞘和刀柄上還鑲嵌了名貴的紅藍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