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順軍剛剛突圍後不久,趙鵬就讓自己的軍隊換回明軍旗号,蓮蓬山上,大明旗幟、太子東宮旗号和日月旗升起,向山下的清軍宣告了這裏還是大明的地盤。與此同時,一面寫着“趙”和一面寫着“高”的大旗也迎風獵獵作響,代表了這支軍隊兩位主帥的旗号。
蓮蓬山上有水源,不用擔心被清軍切斷水源的問題。糧食也不用發愁,三萬順軍老營兵撤退的時候,隻帶走了幹糧。而足夠三天的雜糧、稻米和面粉都留了下來。原本是四萬五千人三天的口糧,現在隻剩下一萬三千人,足夠吃十天的。
趙鵬根本就不用擔心十天内還無法完成紮木筏的工作,就算鄭森和黃蜚的水師都沒有來,也不用擔心自己這些人逃不走,隻要紮木筏出海,一旦到了海上,清軍就拿自己沒有辦法了。
隻是這一萬多人乘坐木筏出海,橫渡渤海灣,到了膠東還能剩下多少人就不知道了,趙鵬隻能保證太子和公主可以安然無恙,盡可能的保存自己的錦衣新軍,那些由流民組成的新加入明軍的一萬餘步兵能活下來多少算多少吧。
清軍一時半會也還顧不上攻打蓮蓬山山寨,剛才順軍的突圍之戰,給清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順軍突圍的方向就是最精銳的八旗軍大營,事後經過清點,共計折損了滿八旗重裝步兵一千五百餘人,滿八旗弓箭手兩千餘人,八旗漢軍火铳手兩千餘人,滿八旗重騎兵六百餘人,蒙古八旗輕騎兵損失最大,折損達到驚人的七千多人!
僅僅是真滿洲八旗兵就損失了四千多人,這樣的損失可是大清承受不起的損失,從侯金時代直到現在,清軍何時一戰死傷了那麽多人的?以前明軍吹噓的幾次所謂的大捷,建州女真兵損失也就是幾百人,這次一次性損失了四千多人,可謂是從後金至今最大的一次失敗。
隻有二十多萬人口的滿洲八旗,能夠湊出五、六萬真滿八旗兵就很不錯了,若是一戰折損四千,這樣的仗打上十次,滿洲八旗就沒有青壯了。
聽到彙報的損失數字,多爾衮心情很不好,所以他并沒有着急的下令攻擊蓮蓬山。
“攝政王,奴才們發現,山頭打出了明狗旗号,還有明狗太子旗号也打出來了。”譚泰走進多爾衮的中軍大帳禀報了他剛剛發現的情況。
多爾衮睜開眼睛:“明狗太子旗号?這可會動搖關甯軍和綠營軍心!譚泰,速傳平西王!”
“嗻!”譚泰打了個千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吳三桂就走進了多爾衮的大帳,雙手拍打幾下袖子,跪在地上打了個千:“奴才吳三桂叩見攝政王爺!”
“長伯,快起來吧!”多爾衮哈哈大笑,又轉頭吩咐一名戈什哈,“快給平西王看座!”
吳三桂道了謝,站了起來,坐在戈什哈搬來的座椅上。
多爾衮笑眯眯的看着吳三桂問道:“長伯,昨日你不是找了闖逆,向他讨要太子?闖逆卻不肯交出太子?如今闖逆已逃,太子爲何還在山上?”
吳三桂連忙回道:“回攝政王爺,奴才聽聞太子殿下身負重傷,無法離開。故闖逆自行突圍出逃,把太子丢下了。”
多爾衮道:“平西王,汝再派使者前往明軍大營,向其索要太子!就說大清将會護送太子前往京師登基!”
“嗻!”吳三桂跪地打了個千,退了下去。
吳三桂回到自己的關甯軍大營内,立即派遣了自己的心腹愛将吳國貴前往蓮蓬山明軍大營,吳三桂再三交代:“國貴啊,此番出使,務必帶回太子!攝政王願意帶太子回京登基呢。”
“諾!”吳國貴回道。
“國貴啊,今後要學滿洲人了,要拍打一下袖子,再跪地,單手指向地面,說一聲嗻,這個偌字今後咱們不能再用了,你怎麽就是改不過來呢?”吳三桂開導道。
吳國貴連忙道:“将主,末将已經習慣了,一時實在是難以改過來,望将主恕罪!”
“你快去吧!”吳三桂揮了揮手,讓吳國貴下去。
吳國貴退下去後,心中憤憤不平的想着:我等抗擊建奴多年,沒想到到了最後,我們自己反而變成了假建奴了!真希望将主投身建奴隻是苟全之計,将來有朝一日還能與建奴一刀兩斷!
在原來的時空,吳三桂最後是反清了,不過那是近三十年以後的事情了。而在這個時空,吳三桂最後也會反清回歸大明,不過那也是比較久以後的事情了。隻不過在這個時期,吳三桂還是對多爾衮比較忠心,甘願充當滿清的一條走狗,直到後來多爾衮死後,他發現大清衰弱了,打不過大明了,監視他的洪承疇又被錦衣衛暗殺了之後,吳三桂才又反了清。
吳國貴帶上兩名親兵,離開關甯軍大營,往蓮蓬山山上走去。到了山腳下。三人剛剛到了山下,就見到十多名錦衣衛沖了出來。
“站住!什麽人!”爲首一名錦衣衛大喝一聲。
吳國貴掏出白手帕搖了搖:“奉平西王之命,出使大明太子大營!”
“平西王?”爲首那名錦衣衛冷笑一聲,“咱大明從來沒有什麽平西王!隻有平西伯!怕不是鞑子封的平西王吧?”
吳國貴尴尬的笑了笑:“将主本乃大明平西伯,知因闖逆竊取京師,将主迫不得已借虜平寇,這才受了建奴所封平西王。”
爲首那名錦衣衛令人檢查了吳國貴等三人,沒在他們身上發現任何武器,那錦衣衛這才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随我們來吧!”
錦衣衛把吳國貴等三人帶進了趙鵬的中軍大帳内,吳國貴一見到趙鵬,卻站得筆直,怎麽也不肯彎腰向他行禮。
“大膽!見了我們将主也不下跪!”站在趙鵬身邊的龔小大大吼一聲。
吳國貴哈哈大笑:“你們将主?哈哈哈!不過一小小錦衣衛千戶,五品官尓;吳某雖不才,卻是堂堂從二品副總兵,同爲武職,哪有從二品向正五品下跪之理!”
“大膽!”龔小大吼道,“将主如今雖爲一錦衣衛千戶,可是即将爲長公主驸馬都尉!乃位居伯爺之上超品也,爾一小小從二品副總兵,見了長公主驸馬都尉豈能不跪!”
吳國貴連忙下跪行禮:“末将不知趙将軍乃長公主驸馬都尉,望将軍恕罪!”
“不必多禮!趙某受不起假鞑子的大禮!”趙鵬冷冷道,“不知道吳将軍前來,可爲何事?”
“平西王請趙将軍送回太子殿下,将主将會親自迎接殿下回京登基!敢問趙将軍,太子殿下如今何在?”吳國貴道。
“殿下身負重傷,正在我錦衣衛大帳中休息!若是将軍要見太子,請随我來。”趙鵬站起來。
趙鵬引吳國貴見到了太子朱慈烺,休息了一個晚上的朱慈烺已經逐漸恢複了過來,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這時候他早就醒過來了,靠在病榻上,一位約莫十二、三歲少年錦衣衛正坐在病榻邊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侍奉太子殿下,給他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