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管子在普修斯帶着三十多具死屍的走動下不停發出搖搖欲墜的聲音,下方就是幽深的污水池,要是一不小心滑落下去哪怕普修斯是巫師都活不了。
艾納之前說的那條可以去往第三層的通道位置十分的隐蔽,處于一個側方位的視野盲區,站在平台上根本就看不到,當普修斯沿着這條鐵管一直向前行走,差不多走了兩三分鍾的時候,一個分支通道才終于是出現在他的眼中。
與别的分支通道不同,這條洞口處架設着扇鐵栅欄大門,上面還挂着七八個風幹的人類頭顱,每個頭顱的眼珠都被扣去,留下的是兩個空洞的眼眶。
“這是在警告啊”普修斯不禁想到,随即一腳踹開了這扇鐵栅欄,“進去,殺死裏面所有的活人”
三十多具死屍得到命令立馬走進通道,沒過一會裏面就響起了非常激烈的嘶喊聲,死屍是肯定不會叫的,那發出這些聲音的一定就是塔瑪拉奴隸團的守衛。
當分支通道内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也意味着這次行動進入了尾聲,普修斯走進去一看,就見地上躺着一堆的屍體,而自己的三十多具死屍中也有十幾具被削斷了脖子。
大腦是控制身體的中樞,而脖子是大腦與身體唯一的連接帶,死屍能被巫師們用亡靈咒控制是因爲巫師們用自己的精神力溝通了死屍大腦内殘存的精神力,從而控制大腦對身體發出指揮命令,這些斷了脖子的死屍普修斯雖然還能感受到他們的精神力,但卻無法再控制到他們的身體了,脖子一斷,大腦的命令就無法再發送全身,亡靈咒也就失去了效果。
所以巫師議會一直在向麻瓜們告知死屍的唯一弱點,要是碰到死屍,隻要切斷他們的脖子就好了。
看到這些死去的人身上全是牙印、爪痕,這些無疑會成爲有人在這使用過亡靈咒的痕迹,普修斯便控制着剩餘幾具死屍将這些屍體全部投進污水池中,然後再讓他們自己也跳了下去。做完這一切,普修斯便原路返回,打算去叫醒傑普芬他們。
……
“看,他們在這”老婦人驚喜的拄着拐杖走到了傑普芬身邊,而在她身後,布雷迪和兩個老人也同樣是滿臉喜悅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這三個孩子。
“不對啊,怎麽少了一頭豬崽”布雷迪觀察一圈,并沒有發現普修斯的身影,不禁皺着眉頭問道。
“少一頭又怎麽了,這三頭足夠我們支撐很長一段時間的了,你也知道,現在的阿巴爾德第三層裏很多人都感覺到了是我們幾個老家夥在獵殺小孩,我都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活生生的豬崽了”一位老人不以爲意的說道,彎下腰就把艾納給扛到了肩上。
“快點搬,我忍不住想要嘗嘗新鮮豬崽的味道了”另一位老人想要巴利拉起,可是巴利似乎有點太重了,他連連拽好幾下都沒辦法拉起巴利。
老婦人看到後立馬跟他一人一條胳膊将巴利給架了起來,“布雷迪,你負責擡剩下的這條豬崽,小心點,聽說這頭豬崽還是位巫師呢”
“巫師!”布雷迪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表情貪婪的看着傑普芬的臉龐,“我還從來沒有吃過巫師”
這幾人的動作十分麻利,沒一會兒就扛着傑普芬三人逃離了此處,而他們沒有注意到在附近的某個角落,三隻紅眼鼠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
“咦”當普修斯回到分支通道的時候,地上卻不見被他打暈過去的傑普芬三人,“人呢?難道是我下手太輕,這麽快就醒了?”
“吱吱”
角落裏的那三隻紅眼鼠見到普修斯立馬就跑了過來,“人類,你的同類可是遇上危險了呢”
“怎麽說?”普修斯彎腰将三隻紅眼鼠抓到手中,不解的問道。
“剛剛有幾個人類過來把你的同伴給帶走了,他們可是一群殘忍的家夥,我的族人有次看到那幾個人類竟然圍在一起把自己的同伴給活吃了,當時被吃的那個人類慘叫的可真是…”
“又是吃人?”普修斯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布雷迪的那口鐵牙,對方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那些人從哪裏離開的你們知道嗎?”普修斯問道,他可接受不了傑普芬這三個家夥被别人給吃了。
“我帶去你,我的族人一直都在後面偷偷的跟着他們”一隻紅眼鼠從普修斯手中跳下,朝着分支通道深處就跑了過去。
而剩下兩隻紅眼鼠則自己鑽進了普修斯衣服口袋當中,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阿巴爾德第三層是由垃圾傾瀉點和無數條分支通道共同組成的,在這裏沒被廢棄以前,每條分支通道都承擔着排洩污水的任務,帕蒙德的積水會從街頭的管道中流入阿巴爾德下水道,然後再彙入排洩管道進入那排洩口中。
這裏被廢棄的時候,很多分支通道也随之堵塞了起來,一些位置比較偏僻的分支通道都不會有人進去,久而久之也成爲了很多喪失人性家夥的彙聚場所。
“快點,把鍋給架起來,我快忍不住了”老婦人看着傑普芬三人的身體,嘴角不禁流下了唾液,而布雷迪和另外兩個老人不知從哪裏拿來一副鐵三腳架和一口鐵鍋,動作非常數量,看樣子平常沒少做這種事情。
并不是阿巴爾德第三層的所有奴隸都會去選擇做這種事情,身強力壯的奴隸光靠從垃圾中搶得食物就可以填飽自己的肚子,而手腳稍微敏銳一點撿撿漏也能混個半飽,吃人隻有那些真正餓到極點的奴隸才會去做,畢竟吃掉自己的同類,不是一般人還真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像布雷迪這種老人,他們已經在阿巴爾德第三層待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了,從青年到壯年,從壯年到老年。
當他們無法再靠自己的身體去跟别人争奪食物,也無法靠自己的速度去拾取别人漏掉的食物,那在這種情況下,被活活餓死才是這些年邁者唯一的結局。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正視自己的死亡,當不甘大于恐懼,人們就會做出一些反正常人的行爲,這些老人逐漸将目标盯上了那些年紀尚幼,身體瘦小的孩子,因爲孩子這個人群好欺負,反抗能力極低,就算是年邁者都可以将他們輕松制服。
這麽多年以來,就連布雷迪都忘了到底有多少年輕的孩童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分支通道中。
“吱吱”
“就在前面了,你小心點,他們數量很多”帶路的紅眼鼠有些擔心的對普修斯提醒道。
“我知道”普修斯緊握着狗頭骨法杖,早知道就先不摧毀那些死屍了,眼下也好有個幫手,老實說這狗頭骨法杖可并不怎麽可靠,萬一待會出現了巫術潰散,那倒黴的可是普修斯自己。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很難描述,就像是某種煮熟的爛肉一樣,普修斯從來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但很快紅眼鼠就給了他答案。
“那些人類可真殘忍啊,連自己的同類都舍得煮了吃,我們紅眼鼠可從不這樣”
“咕咕咕”
普修斯胃部中忍不住一陣翻湧,這條分支通道裏濃重彌漫着那種味道,如果光是一頓兩頓肯定不可能将味道積蓄的這麽嚴重,這群人隻怕沒少幹這種事情。